6、所谓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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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知道的所有具有SSG-3000（1）销售渠道的人。”威尔递给夏洛克一张写满了人名的纸。
“人数不少。” 夏洛克迅速扫视着名单。
“你知道的，因为高品质、精确和良好的特性，SSG-3000在欧洲和美国的执法机关甚至军队中都很常见，这并不是一种难弄的武器。”威尔耸耸肩。
“是啊，不难弄。”夏洛克笑都懒得笑，嘲讽的语言从他削薄的嘴唇中流出，宛若一把最冰冷最锋利的匕首，划过阿富汗炎热的空气，“我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切为了大英帝国。”
寂静突然降临在房间里，直到威尔重新打破它：“村子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们可以随时过去，真的不需要我找个人带路吗，你们两个？”
“我想不用了，我还记得流程。” 看了看夏洛克没有回话的意思，约翰只得代替他答道。
“约翰·华生当然没有问题。”盯着约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流露出一丝释然，威尔终于说，“至少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动摇不是吗？”他给了军医一个大力的拥抱，两腿交叉，斜靠在院门上边看着那两个人离去。
烈日在空中高悬，仿佛要用尽全力的将这片本就干涸开裂的土地撕裂的更加残酷，风沙里，两个人影终于消失在威尔的视线里。
他叹了一口气，在胸前划过一个十字：“上帝保佑，千万别再出什么问题了。”
……
“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拉了拉大衣的领子，夏洛克最终不情不愿地问。
“什么什么问题？”
“就是……在门口的时候那家伙和你说的话。”侦探的声音里有罕见的犹豫，除了获取案件信息，他很少向人询问问题，但约翰的表现总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呃嗯，就是入村的事情，我以前来过，记得吗？”军医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速越过夏洛克，头也不回地说。
“你们谈论的不是这个。”夏洛克挑了挑眉，立刻把刚刚那丁点犹豫抛在脑后，兴奋起来。他露出一个就凭你的水平竟然还想骗过我的欠揍的表情，语速飞快地分析着，“语言是一种精妙的工具，不同语境下的不同语言有着不同含义，而虽然有很多人在拼写与语法上都会出现愚蠢的错误，我得承认威尔并不在其中，他知道怎样‘准确’地使用每一次词汇。他刚刚使用了‘动摇’这个词，不是我们的行程问题，甚至不是你之前的行动，这和你个人的思想有关。”
“上帝呀！夏洛克！”约翰停住脚步，回头站立在卷发侦探面前，克制不住地大声喊道，“没错，这和我的‘个人’思想有关，所以请你放过我！”他在“个人”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首先，我并不是上帝，上帝是有神论者为自身需求所创造的一种产物，与其说是一种信仰，更不如说是一种精神消费品。。其次，介于你现在是‘我的’向导，我认为任何可能给行动造成隐患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我没有在称呼你上帝，” 约翰恼火地说，“也保证这对我们的行动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影响，现在，你可以放过信仰这个问题了吗？亲爱的‘客户’先生”
“信仰！没错就是信仰！所以这关乎于信仰！你在规避这个词！ ”夏洛克高兴地跳了起来。
“说了与你无关！”
“不是宗教信仰，虽然你习惯使用宗教词汇但在内心中对他们并不十分敬服，你……”
“好吧，好吧。”约翰最终妥协道，他实在难以阻挡夏洛克那双灰绿色眼睛中燃烧着的火焰。反正就算不说他也会推理出来的，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他在心里自己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是吗？
“……你态度的转变是在我和威尔的对话之后，有什么刺激了——”夏洛克推理地意犹未尽。
“现在，闭嘴，不然你就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约翰的瞪视下夏洛克终于艰难地把下一个字咽了回去。
“你是对的，我不相信上帝。”约翰说，“完全不相信。”基督教、天主教、新教……人们习惯在宗教上寻找精神的寄托，但在十一岁一场事故中失去双亲，唯一的姐姐却沉溺于酒精之后，比起飘渺的神灵，约翰·华生更就愿意相信自己。他选择了医学，他希望在手术台上挽救生命而不是在失去他或他们后进行无谓的祷告，他赢得了很多人的感想，然后他加入了军队，来到阿富汗，来到战场。
“你是为什么成为一名侦探的呢”
“什么？” 夏洛克皱着眉看向提出问题的约翰，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他为什么会成为一名侦探？因为这刺激、有趣，那些案件犹如圣诞节的大礼包给平凡无聊的日子增添了不少乐趣，虽然它们其中也有不少幼稚、愚蠢的不忍直视的手法……
最终，他只是对军医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因为我是最好的咨询侦探。”
“而你选择了侦探，而不是成为……呃……我知道你不会……莫里亚蒂那样子的人。”夏洛克和约翰说过“我是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但是从莫里亚蒂的故事中约翰知道，他不会是，“你没有选择站在社会那一面，即使你可能会拥有更多的刺激和乐趣。”和一两个罪犯交锋绝对不会比和全社会的警力交锋更刺激，夏洛克很可能成为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而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没有。虽然他依旧可以很可怕，想到那些咄咄逼人的推理，约翰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我以为我们在讨论你的信仰而不是我的社会价值观。”夏洛克嘲讽道。
约翰没有理他，他径直说道：“加入军队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为能够为帝国服务而感到无比的荣耀。”那时候他异常坚定，坚决地去执行每一次任务。”
夏洛克发出一阵嗤笑。
“直到一颗炸弹被误投在平民区。”
“误投？”夏洛克琢磨着这个字眼。
军医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就是被这样告知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不管这是真正的误投还是一次隐性的示威，约翰会永远记住他看到过的画面——破碎的身体被掩埋在倒塌的房屋里，四周一片荒凉，那是约翰第一次深切地思考这场战争的性质——他们以拯救者的姿态来到阿富汗，却并没有给这里的人民带来和平。
“你在做好事，夏洛克，你拯救了很多人，虽然也许你并不在意。”约翰说，“而我……”他没有说完。他加入军队是为了做正确的事，而他开始怀疑这件事的正确性。
“你肯定也救了很多人，你有着出色的专业技能”夏洛克莫名地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气氛，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还救了我。”
“所以我最终决定留在军队里而不是离开。”
“直到你受伤后不得不退役。”
“是的。” 约翰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我知道我不能阻止或者决定这场战争，无论它正确与否。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行动。”
“我不会动摇，我会去做正确的事。”
他挺起胸膛大踏步地走进“喀布尔”的大门，阳光照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一片灿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所谓信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