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奋斗史》源远无长

27、第二十六章

　　刘希说家里有事过了一会就回去了，顾少陵守在医院直到晚上，邹灵没有醒过来。主治医生过来几次，每次都说：“病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我们医生无能为力。你们与其在这里责怪医生，不如多花时间唤醒病人的求生意志。”
　　“你派车过去把她的父母接过来吧。他们知道你们的事情吗？”
　　王琳娜摇头，“不知道。”
　　“那就什么也别说。”
　　邹灵开了私人飞机去S市将邹灵的父母接了过来。顾少陵在医院门口等着邹灵父母。
　　“我的灵灵怎么会吞安眠药自杀呢？怎么会自杀呢？她连茶叶上的虫子都舍不得伤害，怎么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呢？”邹母紧紧抓着顾少陵的手询问，她心里猜测邹灵是为情所伤才做傻事，把顾少陵当成罪魁祸首。
　　“对不起，伯母，我是邹灵的校友，对此事什么都不知道。”
　　邹父还算理智，拉着邹母往前。当二人在病房玻璃外看见邹灵生死不知的样子，立刻崩溃了，哭倒在地上。顾少陵在旁边看着于心不忍，王琳娜是脸色惨白。
　　老人身体不好，哭多人伤身，顾少陵上前劝慰，将医生的话转告给他们。
　　邹母一声声呼唤邹灵的小名，说着她从小到大乖巧懂事，从不让他们操心，生气了就躲在茶园不出来，靠自己努力进名校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间长面子。邹母握着邹灵的左手，邹父握着她的右手，一个说完了另一个继续。这样慈悲的父母心，躺在床上的女孩却无法回应。
　　看了一眼，顾少陵打开门离开，他还需要处理公司的事情。王琳娜伸手想要拉住他，却放弃了。邹灵父母的伤痛像是刀子插在她心里，她几乎无法独自面对，可是不行，这些她应该承担的，谁也拯救不了。
　　顾氏保健是个成熟的企业，顾少陵的存在不是必须，无限空间却是离不开他。顾少陵到设计室的时候很晚了，王明还没走，在打游戏。看过顾少陵跟刘希接吻的样子，王明对着顾少陵总有三分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他对无限空间抱有很大期待，工作很认真，每天等待顾少陵过来才离开，为的是清楚交接工作。顾少陵一进门王明就停下游戏说道：“上个星期跟你见过面的张先生今天打电话过来，他选择B方案，不过希望我们重新设计婴儿房，他老婆怀了双胞胎。另外，还有一位王小姐想跟你见面，不过她周末没空，所以你需要抽出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别的就没什么了。我走了，你以后早点过来啊，我都没吃晚饭呢。”
　　顾少陵看着王明关上的门，皱了皱眉。他需要抽时间跟王明交谈，他们本身就刚认识，王明又无意撞破他的性向，导致他们现在这样相处不自在，工作沟通不畅。不仅是王明，顾少陵觉得自己还应该跟刘希好好交流，在医院的时候，顾少陵明显心神不宁。顾少陵打开电脑，修改张先生的家居设计图，发给王明，并留言他最近一个星期很忙，让王明六点回去，有事自行决定，将要求跟他见面的客户安排在下个星期。忙完公事，顾少陵打电话给刘希。
　　刘希正在家里照顾他妈，接到顾少陵的电话心里紧张了一下，他二哥出柜把他妈气的心脏病发，他跟顾少陵的事情现在不能被他妈知道，刘希怕他妈受不住。刘希想要出去接电话，被柳眉心阻止了，“是谁的电话，在这里接不行吗？”
　　“我，我同学。我们有事情要聊，怕吵着你。”
　　柳眉心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刘希，然后才说道：“去吧，接完电话过来一趟。”
　　刘希心里的预感很不好，他妈应该是知道了。当顾少陵询问他有什么烦恼的事情时，刘希说了他哥跟王志文结婚以及他妈生病的事情。
　　“把我跟你的事告诉你家人吧。”
　　刘希想说我妈可能知道了，犹豫了没说。他妈是不可能同意，他爸或他大哥会找顾少陵让他远离自己。顾少陵会怎么做呢？要么放弃他，要么争取他家人的认同。刘希不想跟顾少陵分开，更不愿委屈他跟自己的家人周旋。这份感情是他窃取的，他对顾少陵的爱超过他自己，因为他而加诸在顾少陵的烦恼，都是对他的凌迟。
　　刘希挂了电话，走进他妈的房间，看见他妈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刘希心里很愧疚。可是，他只能让他妈失望了，他想跟顾少陵在一起的心是没法改变的。
　　柳眉心看着刘希脸上的不安，心里悲痛，她怀疑的没错，她向来宠爱的小儿子喜欢的也是男人。柳眉心苦涩地说道：“你跟你二哥是一样的人，你们都不学好。刚才打电话的是谁？”
　　刘希跪在他妈面前，打算什么都不隐瞒了：“妈，你猜的不错。我也喜欢男人。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以后也会喜欢他。”
　　“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刘希抿着嘴不说话。他不能说，不能让他的家人去给顾少陵困扰。
　　“哈，不说。比你二哥还用情深。你是害怕你大哥去打他一顿，还是害怕我去跟他哭？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维护？”
　　“他很好。”
　　柳眉心看着撒娇耍赖像女孩一样娇养的幼子跪在地上不肯屈服，心里沉痛，可是他还年轻，什么都不懂，还要考父母教育，柳眉心放缓了语气，“他好，他能能照顾你衣食，给你生孩子，陪着你一直到老吗？”
　　“妈，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可能照顾我，给我生孩子，而是他能让我积极向上，让我的人生有目标。我不会像别人那样找刺激去飙车吸毒，成天花天酒地，为了女人一掷千金，甚至学着大款包养明星。我只会努力读书，认真生活，为的是离开他近，站在他身边能够与他匹配。跟他在一起我会快乐，会努力去克服苦难，憧憬更好的未来，我觉得余下的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是值得期待的。”
　　听到这些柳眉心很震惊。刘希乖巧懂事又上进让她放心，他们这些孩子家境好，活的也放肆，就刘希乖巧懂事，纯良地不像圈子里的人。她以前为此欣喜，现在得知这乖巧是因为一个男人，由不得心思不复杂。柳眉心哭着说道：“若你喜欢的是个女孩该多好？不管她家里是什么样的我都支持，你为什么喜欢的是个男人？”
　　“妈，除了不能亲自生孩子，喜欢男人跟喜欢女人没有区别的。甚至我们可以要试管婴儿啊。”
　　“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们会面对别人怪异的目光，会有流言蜚语，会有社会的压力。你们会生活的很苦。”
　　“我们不会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性取向，就算别人知道了，我不在乎，我并不是为他们活着的。妈，我只怕让你们伤心，给你们带来压力。”
　　这哪里是幼稚，这哪里还能教育的了，这份心思就是他们活了几十年的人都不一定赶得上。“你出去吧，让我想想。”
　　刘希一番话给柳眉心不少触动，可是没有改变她不许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决心，刘祈刘希都被关在了家里。
　　顾少陵接到电话，匆忙赶往医院。顾周华看着顾少陵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钟美翠跟他说少陵没有少阁可靠。顾少陵冷清冷性跟顾家的人不亲近，没有顾少阁孝顺，老了指望不上，顾少希的股份放在公司，顾少陵会不会分红给少希也不一定。这些话一开始顾周华是不在意的，可是枕头风吹久了，总归是有用处的。顾周华对顾少陵没有一开始那么信任。可是，真将顾氏保健给了顾少阁，顾周华也觉得对不起老爷子和顾少陵，他在父亲床边承诺以后顾氏保健会传给顾少陵，老爷子也极不喜欢顾少阁。最后顾周华决定看谁能力强，谁能将顾氏带领着更上一层楼，顾氏就给谁吧。
　　“她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我们在英国的事情，也不记得在D市的事，不记得有我这个人。”
　　顾少陵按住王琳娜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邹灵的父母都在这里，多说多错。顾少陵来到邹灵的床前，邹灵看见他，很高兴地说道：“你是来看我吗？你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你大学校友。”
　　邹灵尴尬地笑了，然后就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这么帅的男朋友，谁还舍得自杀。”
　　失忆了也不错，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又回来了，别的也可以重新开始。顾少陵跟邹灵说了一会儿话，邹母进来了，感谢了顾少陵两句，可是看着顾少陵的眼神中里有什么的戒备，她对邹灵在S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前两天担忧邹灵没时间打探，现在邹灵醒了又失忆了，更是不知道邹灵为什么会自杀。邹母现在也不想追究这些了，只想着等邹灵身体就回家，跟以前的人事离的远远的。
　　顾少陵不在意的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带走了王琳娜。他需要跟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