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停住脚步。 不是因为做出决定或精疲力竭——心力交瘁什么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停下来是因为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人潮涌动的时报广场。在大脑近乎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竟然一路向北地走到这里。 倒计时已经结束,水晶球也在众人巨大的声浪中落下。写着愿望的百万张纸片纷纷扬扬,在寒风的裹挟下跌跌撞撞地飘向地面。 新年,新年吗。 巨大音箱传出吉他的和弦,某个乐队在台上演出,女子歌声温暖悠扬。不同年龄、性别、肤色的人们拿着手机或者摄像机或者其他什么,笑着跳着相互祝福。恍惚里有人冲过来拥抱他,喊了一声“Happy new year New York”。一张天蓝色的纸条落在他的肩膀,上面有黑色的幼稚笔迹。“I wanna a bike”。 而他只想逃离。 印刻于视网膜上的回忆再次浮现。冲天的火光中,他如同幽灵般走出。银色长发的发烧染上点点火星。他举着手枪一动不动。 然后他消失在倒塌的木制墙壁后。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掉。只有他知道。 他没有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