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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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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即将结束,可越是迫近黎明,名为暗夜的精灵越是对现在的时光恋恋不舍,不肯离去,似乎在磨着性子等待最后的破晓。
摔门而去的那一刻,感到的是彻骨的寒冷,无论是屋子里的,还是屋子外的。
白发的少年始终走在被黑暗笼罩的雪原上,除了自己脚下发出的咯吱声,听不到任何声响,可脑子里的声音却一直回荡。
应该被你杀死的,是我。
焦躁的心情加快了脚步,直到确信再也看不到被抛在身后的小木屋才停下来向后看去。
真的看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不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吗,不再期待会有什么人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叫住自己,因为每一次的回头,看到的都是满地的红流和充满恐惧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在宣告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再一次的带来了死亡。
由于少年的离去,原本就什么都没有的木屋里更加的空荡了,就像是一口漆黑的棺木压在了少女的胸口,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离去,只知道自己再一次的变成了独自一人,这样也好,面对孤独也要比面对那个人轻松得多,至少,仅存的那么一点儿自尊还能让自己坚持下去。
魔法的副作用自己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如果没有封印灵装的庇护,恐怕自己早就和那些孩子见面了。
我,再一次的输了。
果然,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没有可能超越那个存在吗?即使自己已经决定出卖了灵魂。
正在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失望的时候,房门被再一次的打开了,头脑里瞬间浮出一个人影,但之后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该死的雪原还真是大啊,过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没有走出去,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原本就错过了夺取《法之书》的时机,如果连组织都回不去,那我们真的只有在这里等死了。」
「哼,说了半天你不也是害怕吗,没比我吉利到哪儿去。」
也许实在是达不到能够看清周围事物的亮度,直到其中一个人因为被躺在地上的人绊倒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间空屋。
不是不想躲开,而是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完成不了那样简单的动作。从刚才着两个人的口中得到了几点信息,他们是来抢夺《法之书》的组织之一,由于对这雪原的不熟悉导致他们流落到这里。
还有一点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他们已经躲过了一次死亡的追捕。
被绊倒的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略显夸张的动作让躺在地上的少女对其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什··什么人?!」
再怎么凶也隐藏不住心中的那种恐惧感。
「喂!你冷静点儿,别像个菜鸟似的!」
流利的英式英语中夹杂着奇怪的地方方言,可还不至于让自己听不懂。两个以《法之书》为目标的家伙在这个糟的不能再糟的时候出现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各大组织间的矛盾已经是摆在桌面上的事了,就算是在这空白的三年,自己也了解到了这中间的严重性。
「仔细看看,她好像动不了。」
面对不断向自己靠近的两个被判断为敌人的人,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吧,可现在连动动手指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想要对付他们简直是妄想。
令人晕眩的强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待眼睛适应后才发现那是手电筒发出的光亮,这架势就像是审讯室常演的戏码。
厌恶的将头转过去,不想看到那令人恶心的嘴脸,可对方似乎对于少女那种不屑的态度不以为然,强硬的捏住少女的下颚将她的头转过来。
少女吃痛的呜咽了一声,如果现在可移动,真想将他们变成炮灰。
「大哥,看她衣服上的徽章,是英国清教的人啊。」
蹲在少女旁边的男人低头一看,证实了身后人说的话。男人脸上浮出的阴险笑容是危险的信号,少女明白,这下糟了。
男人放开了手,少女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是嘛,原来是清教的人,看来这是这些天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大哥,你不会是想···,不··不好吧,如果让清教知道我们动了他们的人,后果很严重的。」
「吵死了!这些年我们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势力压迫的还不够惨吗,像我们这种小组织迟早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好不容易这次有机会一雪前耻,怎么可能那样轻易放过,再说——」
不安分的手拨弄着少女的发梢。
「他们也没有机会知道了,你说对吗?」
原本对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只是恶心作呕,可听了他们的话后,另一种与之不同的感觉涌上心头。嘲讽的笑容代替了凶狠的模样,简直就像被猎食的不是自己。
男人停止了动作,他对少女的笑容充满了疑惑,明明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可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这种完全被蔑视的神情激怒了男人。
「你笑什么!!」
少女对满脸狰狞的男人不屑一顾,似乎是自言自语。
「真是可怜的人啊。」
少女没有说谎,此刻的心情确实如此。
想到以前的那座都市里也存在那样一群人,自认为弱小的无能力者聚在一起来打击那些落单的能力者。赢了,内心自发的自卑感可以暂时得到安慰,输了,对那些比自己强的人的恨意就继续扩大,无论是那种结果,到头来都是他们那颗自卑的心造成了那种扭曲的人生观。
原本自己是对等级这种事没有什么意识的,可能是作为超能力者的自己忽略了他们想要得到力量的心情,直到遇到那个可以无效化自己攻击的少年。
就算是无能者也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这力量与是否有能力没有一点儿关系,只要想要去完成,这种希望是人人平等的,可又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呢。
就凭这样两个趁人之危的小角色就想和那位金发少女所领导的清教斗,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己除了笑他们的无知,还能做些什么呢。
完全被小看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想要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尝尝苦头,面部扭曲着猛地拽起少女的衣襟,一阵刺耳的撕裂声传进耳膜。
白皙且消瘦的肩膀毫无预兆的暴露在彻骨的空气中,皱着眉头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下一侧的肩膀,没有大喊住手不要,因为就算是死也不想在这个屈辱到极点的时候更加的的狼狈与懦弱。
命运就是喜欢在人们伤痕累累的时候往伤口上撒盐,不是为了让人更加的痛苦难耐,而是为了让人更加的清醒来感受被捉弄的真实。
如果在那场决斗中就死去的话是不是可以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猎食的过程,花尽了一生的时间去恨,到头来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如果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那真的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与人无由。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无谓的抵抗,绝望的闭上双眼。
谁来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