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RAG》溪水晶

4、第二季 猎人（下）

　　下、

　　没有哪个良心未泯的人能够对这样的景象无动于衷。

　　同为人类，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相比这些生活得饱暖骄奢却要用猎杀同类获得快感和优越感的所谓“人”，只为果腹和繁衍猎杀的野兽，高尚得多了。

　　会合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捏断了两个人的脖子，丁兆蕙缴获了三条猎枪、两把匕首。凭他们的本事不露形迹地赶到会合地点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总不能看着有人在眼前被杀不闻不问吧？再说，拿着猎枪捕猎手无寸铁的人，白玉堂不觉得弄死那几个“猎人”有什么不妥。

　　所以他也毫不意外展昭迟到了，而且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串拖油瓶。“猫儿，你该让他们躲起来，一会儿没时间照顾他们。”白玉堂建议，因为早知道这家伙心肠软，所以看到他身后“只”有六个人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意外呢。不过小六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对上Hisoka当然毫无胜算，可这小子应该身手不错，不会吓破胆了吧？

　　展昭摆摆手：“不需要照顾。喂……”他眨眨眼，笑起来，“白玉堂，要不要玩一玩？”

　　能把LEVERAGE开得有声有色的人外表就算再温和，又怎么可能没有脾气？一旦触碰到他的原则和底线，潜龙的角爪立现峥嵘。

　　展昭准备任务的时候原本想顺便叫警方把这害人的“狩猎场”端了就算了，进来的时候又正是两次“狩猎”之间的休整期，始终没觉得怎么样。直到这次参加“狩猎”，真的看到在外面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们兴高采烈地猎杀——有些根本就是虐杀——手无寸铁的同类，发现自己怒不可遏。

　　“这个林场大概占地一千亩，现在分布着大约九百人。其中三百七十多人有武器，这里面又有七十多人是职业猎人，一百五十多人是职业保镖。你、我、丁二哥、Killua少爷以及他那个粉红杀人骑士，再加上他们……”他指指自己身后，“一共十一个人。时间呢……欧阳嫉恶如仇，为了减少伤亡一定会提前行动时间，我们大概有四个小时。”

　　“有计划？”

　　“自由行动。我想Killua他们虽然不在这里，可依照他们的性格一定会选择这种方式打发时间。”

　　有道理。白玉堂想，一个杀手家族出身的猎人加上一个清道夫，还会有什么别的选择呢？“其他猎物怎么办？”在这里充当猎物的可不都是无辜的小白兔，说不定还有豺狼，有些实力者为了挣得丰厚的存活奖金会主动来当猎物，丁兆蕙就是走这个渠道混进来的，跟这展昭过来的这六个应该也是。

　　“自己决定。唯一的原则就是保护自己，同时尽量不要杀人。”见白玉堂和丁兆蕙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展昭回身招手，大家便围过来开始分武器。

　　七支猎枪一把手枪，三把匕首，两把倭刀。武器还是很不错的，再说本来也是抢来的，不够再抢就是了。

　　九个人分成四组，丁兆蕙有家里人跟着进来，自己去和他们会合。白玉堂当然与展昭一组，临解散突然回头叫住所有人：“来点彩头怎么样？”

　　众人一愣，然后纷纷哄笑点头。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光头壮汉裂开大嘴：“比赛么？嘿嘿，小……兄弟，你拿什么当彩头？”明显是想说“小白脸”又被白氏冷气冻回去来着。

　　白玉堂没说话，展昭却摸出一部卫星电话开始拨，背着身嘀嘀咕咕一阵后挂机对众人说：“十枚金币——印加金币。”

　　“什……嘿，老子赢定了！“

　　“滚吧你，赢的是我！”

　　顿时热情高涨。展昭提高声音补充：“参加猎杀的人都有一个带编码的名牌，就用那个当证据。我再说一次，给他们点教训瞧瞧，但是不要变得跟他们一样——尽量，不要，杀人。”

　　他们还在隐蔽，所谓提高声音也不会真的大声嚷嚷。所以他只是带着微笑认真地说了那句话，可是人们却安静下来了，最后光头像代表似的粗鲁地嘟囔了一句：“当然。”

　　众人集体捏碎了监狱方面定位他们用的带无线发射装置的胸牌，算是宣战，然后分头行动。白玉堂和展昭都没有要武器，一边晃悠悠钻进树林一边闲聊。

　　白玉堂：“你哪里来的印加金币？”

　　“Killua觉得很有趣，愿意出这个彩头。少爷说了，他家有的是。我说，你开始想出什么彩头？”

　　“……我会给Hisoka打电话。”

　　也就是说主动提出比赛的白五爷根本就是想好了要别人出彩头的咩？要不要这么奸诈的？

　　从来认为自己慷慨大方直心眼的展老板如是想，又问：“要争彩头么？”丁二公子带着不少人进来的，另一边还有正牌猎人和清道夫的组合——Hisoka大概会很高兴从他们家少爷手里赢点什么，想要彩头的话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白玉堂摇摇头，半蹲在一座地势较高的小丘上观察树林里的动静，半天才说：“我们去抓大鱼。” 那么多职业猎人混进“狩猎场”，虎牢监狱的BOSS和“狩猎场”的幕后大佬不可能不知情，那么这个时候他们要么亲自坐镇监督，要么派了亲信——总之现在在指挥中枢的一定值得去抓一趟。

　　半天没动静，他扭头一看，展昭正蹲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笑咪咪（白玉堂：靠，别离我这么近笑成吗，我晕！）地对他做了个“奸诈”的口型。白玉堂顿时气闷：敢说我奸诈？臭猫一听就知道我在说什么，分明是早有同样的打算！再看眼前人眉眼都弯弯的，努力做出鄙视的样子实际上透着一股得意劲儿，也不知怎么心里一动，一返身把毫无防备的傻猫扑倒在地，死死压在身下。

　　“沉……”展昭觉得自己的魂儿都给挤出来了。他脾气好又识逗，知道白玉堂也不会当真，干脆不反抗摊手摊脚地装死。

　　他长得真的很漂亮，非常讨人喜欢，紧闭着眼睛还绷着笑，不像二十七八倒像二十出头。白玉堂看着，觉得喉咙有点干。

　　此时展昭正在反省。想他聪明伶俐身经百战，到底有多久没对一个人全无防备了？这是真拿白玉堂当友军了——教训啊同志们！

　　不过人人都说陷空白老五冷傲无情生人勿近——谣言！这不是挺好的么？

　　展昭想着不由自主睁开眼，正对上白玉堂波澜汹涌的眼睛，一愣，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抚在他脸上了……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

　　白玉堂松手，让被捏住脖子的人贴着墙慢慢软到，然后无奈地回头——展老板“还”在用百思不得其解外加怒其不争的眼神盯着那只摸了他脸的手。

　　一个多钟头了，到底还要盯多久啊？再盯也盯不没它，又不能逆转时间当没发生过，更不能改变此次任务深入虎穴的气氛彻底变成约……咳咳郊游的气氛的事实。这段时间里他带队接近、潜入、消灭敌人——连着捏晕二十多人手很酸的好不好？不就摸了一下脸么，要不……让我摸回来？咳……

　　像是听见了他的内心OS，展昭突然“噌”地抬头睁圆了眼睛看向他，猫毛儿都立起来了。白玉堂赶紧摊开手示意：我就想想！——不是吧，想想都能知道？

　　好在展昭终于回魂。几分钟后，两人已经趴在监狱长办公室门外的树丛里。角度很好，而且对这两个人来说隐藏行迹早就是本能，摄像头神马的完全就是浮云。

　　展昭略探出头去，轻轻地数：“一、二……九个。前左右一共九个，你猜后面有几个？”

　　“……三个。”三面九个一面三个，小学数学。

　　“一人一半，慢的人回去洗一个月的碗！”话说完的时候展昭人已经在树林里猫似的朝右侧面的三个人快速靠近了。

　　白玉堂赶紧行动，快速解决完正面和左侧面的六个人，绕到房子后头，正好看见展昭高高踢起大长腿将最后一个守卫连下巴带人踢得离地十公分，没落地就昏死过去。

　　养眼。白玉堂摸下巴，然后补充：“猫儿，一个月，洗碗。”

　　展昭翻个小白眼，笑得人畜无害：“我说的一人一半……是连屋里的人算上！”迈开大长腿就踹了窗户。

　　太狡猾了，不过爷早料到了……似有意似无意站在大门附近的白玉堂二话没说转身踹门。

　　门开的同时他已经一只手揪住门内一个正对着窗户发傻的保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他胸前枪袋里掏出手枪。手上用力、枪响，有四个人同时倒地——他捏晕一个开枪打倒一个，还有两个一个是展昭踹的，另一个是展昭……砸的——白玉堂枪口已经对准监狱长，展昭一只脚下踩着最后一个保镖，两只手十字固定住和监狱长并排看着监视器的人。

　　“哈！我多一个，洗一个月碗你可别忘了！”猫尾巴翘起来了。

　　白玉堂愤怒：之前我捏晕的二十多个就不算啦？奸诈！

　　一周后。公寓里。

　　白玉堂沉着脸看展昭美颠颠（又）拎着围裙凑过来：“辛苦了。”靠！打从端了“狩猎场”回来，只要他在家，这家伙一天三顿加夜宵顿顿不落在家吃饭，就是要看他洗碗！什么温良谦逊可爱都是假象……唔，可爱是真的……

　　展昭（又）挤在厨房聊家常顺便欣赏白五爷系着围裙洗碗的雄姿：“听说了么，ZAOLDYCK家支持诺兰家一个不起眼的儿子推翻了老诺兰和大诺兰接手了全部家业，算是把诺兰家吞了……诺兰家的生意也恢复运作了。”

　　也就是说什么误入诺兰家主城堡、弄不死他诺兰家就完蛋了云云都是扯——Killua少爷有一句实话没有？他把诺兰家的视线都引到自己身上好方便ZAOLDYCK家帮傀儡暗度陈仓，装作被猎的样子把家族的猎物骗进“狩猎场”，其实……其实他就是想找个好地儿和Hisoka约会吧？

　　展昭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约会”俩字儿老出现在他脑海里，好像是什么的后遗症似的。

　　“结果是丁二哥拿到了最后的彩头啊，啧啧，清道夫一定没认真玩。丁二哥还拿那些个金币的照片跟我显摆，唉，好漂亮啊，我也想要。这次的收获虽然不少，都没什么意思的！喂，我们下次接个寻宝的委托出去吧！”

　　白玉堂始终沉默地把瓷碗当铁碗刷，这时慢条斯理地把碗擦干放进碗橱，才说：“Killua的委托费我要六成。”

　　展猫立刻炸毛：“为什么？他委托的是我！”

　　“因为我出的力比较多。”而且我还要刷一个月的碗很不爽，“LEVERAGE讲理讲公平的吧？”

　　“……白玉堂，我要涨你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