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钻的用途（集齐三颗精灵宝钻可以召唤费厄诺哦）》不言羽

30、三十、阴影之下

　　……全身都很酸软，这是费厄诺醒过来的第一感觉。然后发现在他做完那个非常长久，足够他回忆起自己和芬格尔芬相处的所有片段的梦之后，他们还在那个深洞里，他躺在地面上，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
　　他勉强收拾了一下自己，发现先前的用力过度让他的手指抽动得厉害，他站起来，想要寻找那个身影。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脚步声，那个身影就好像从黑暗中突兀的出现，只不过脸色苍白得有点半透明，黑色的头发带着水汽，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除去外套没有什么不是湿的。
　　他看见了费厄诺，微微垂下了头，“那边有个小水池……”
　　很好。费厄诺恶狠狠地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想要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接下去的三天他们依旧在深渊底部找不到方向。
　　三天之内他们说的话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费厄诺略微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先开口，在这种地方没有任何声音也会变成一种折磨。况且他也看出来了，芬格尔芬的情况有些不对。
　　黑暗和阴影总会寻找一些最软弱的地方下手，即便原先并没有那么脆弱，它们也会制造出一些来。费厄诺不后悔自己先前做的事，但他必须思考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直接导致严重的危险。
　　他们最终在一个死胡同面前停了下来。这本来应该是一条宽阔的通道，现在已经被巨大的石块阻塞了。仔细观察能看到周围有大片烧焦的痕迹。
　　费厄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谁都会对自己的死亡有很深刻的印象，哪怕他曾经是诺多的至高王也不例外。
　　芬格尔芬几乎能看到那些尖利的黑色触角从任何方向冲过来。
　　“不要去想！”
　　还是太晚了，周围无数的火焰开始燃烧，巨大漆黑的影子从火焰中窜出来，发出恐怖的怒吼。
　　登陆中洲，费厄诺过于急进，他的先锋部队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了太大的距离，而这个时候，炎魔出现了。
　　与其说是面对恐惧，还不如说是对死亡场景的再一次重现让他无法挪动。
　　该如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谁都没有办法，即便是维拉也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
　　一瞬间的混乱冲击了他的大脑，很少的一部分理智想要说服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幻境，但他清醒地明白自己如果认为这些是真的，就真的会被幻境所伤害。
　　他无法动弹，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微微动一下手指。
　　这一次真的是要去曼多斯了吗？
　　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来自于过去的讽刺，就好像他真的回到了自己受到重创的那一刻。
　　眼睁睁地看着炎魔的鞭子从头顶挥落而下，他的身体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那是因为不可抑制的过去和他现在想要强烈行动的意志的冲突。
　　也就在那么一瞬间，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了可怕的袭击。
　　那似乎是一种撕裂的声音，他不知道究竟被撕裂的是什么，□□，或者灵魂……
　　芬格尔芬要闯入幻境并不容易，黑暗力量往往会分裂他们分别袭击。在他勉强从周围模糊的景象中发现费厄诺的位置的时候他已经看到炎魔的火鞭举起，没有时间拔剑，也没有思考的空闲，他直接扑过来挡在了前面。
　　比起□□的伤害，更像是在撕裂灵魂，芬格尔芬几乎能想象出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恐怕永远都不会愈合。而不等他从胸前传来的剧痛中恢复过来，场景再一次开始变化。
　　厚厚的云层遮盖了整个天空，能听到周围有野兽行动的杂乱声响，黑色的大门耸立在那边，痛苦的哀嚎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芬格尔芬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但他不想去想自己到底断了几根骨头。
　　先前被炎魔的火鞭伤到的地方传来的疼痛接近麻木，红色的伤口就翻在衣服下面，可惜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旦进入幻境，就会被黑暗的阴影吸收走所有的力量，因为那些构成的幻境其实就是他们本身的力量，然后再应用这些伤害他们自身。
　　最糟糕的场景，芬格尔芬却无法控制地不去思考，那种死亡之前最后的黑暗和绝望。
　　尖利的刺从地下钻出来，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肩把他钉在地面上。
　　该死！他早就该知道魔苟斯对他的印象比费厄诺还要深。
　　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撞到他的伤口上让他眼前一阵黑暗。
　　“你居然敢闯入我的地盘。”那声音回应着黑暗力量的涌动，但和芬格尔芬曾经听到过的声音并不相同。
　　周围的一切都在退却，芬格尔芬在安格班门前的最后一击命中的不止魔苟斯在这个世界上的“衣服”，也刺穿了他的本质。
　　所以他现在清晰地看到了比诸神的衣服更加接近他们本质的东西，那是一些他们无法凭借本身来到这个世界改变的东西。
　　瞬间跳动在脑海中的是一个名字——曼威。
　　魔苟斯，或者说米尔寇的本质，看起来犹如曼威的缩小版本，或者因为是现在还残留在地下的那些黑暗力量并不足够的关系。让米尔寇的年纪看起来也未成年……
　　比曼威更加精致，也更加漂亮，芬格尔芬不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不是见过，至少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出现的魔苟斯。
　　也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大的欺骗性。曾经在维林诺的时候，魔苟斯也是把他的主要目标放在费厄诺身上，对这位诺多的二王子除去散布谣言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了解。安格班门前的战斗发生之前，他从来不认为凭借那些精灵的力量能够伤害到他，所以他出战，他不能动摇自己的军心，然后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璘及尔的力量贯穿了他的本质，在他身上留下永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所有种族的语言都不能说出这种痛恨，米尔寇的情绪在激烈的翻涌，他曾经想把尸体丢给自己的狼群，可从天而降的索隆多不光夺走了它还在他脸上抓出了血痕。
　　维拉，精灵，人类，那些该被黑暗和恐惧永远统治的族群。魔苟斯的哀嚎一直飘荡在安格班的地底。
　　现在他残存下来的意识抓到了他最痛恨的东西。
　　芬格尔芬说不出话来，红色的鲜血从伤口缓慢流出来，逐渐染红了地面，他已经不知道这是曾经安格班的地面还是现在他们所在的残骸的地面。如果是后者，他面对的很可能是再一次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