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谈「情」说「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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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西索上床归根结底就是一场意外。
——虽然这种意外的发生频率似乎有些太过于频繁了那么一点点。
只可惜在他俩的相处模式中局面向来都是一面倒，千载难逢才会让西索扳回来一回。因为哪怕是在床上，西索也不是能够完全占据主导者这个位置的。这是件很稀奇的事，但如果对象是库洛洛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事实上对于库洛洛愿意雌伏于他身下这件事，一直令西索感到惊诧万分。
他本以为库洛洛会因为谁攻谁受的问题跟他打上一架、或是狠阴他一把，这样的话无论是哪种反应他都可以借此享受一场空前绝后的战斗，以了坚持了十几年来的执念。
西索发现他或许还是不够了解库洛洛的，不过也没必要了解多深刻。每棵果树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只要最终能结出美味果实的话那就怎样都无所谓。
库洛洛每次都是从容不迫的，就好像即将面对的只是一顿烛光晚餐而不是□□，甚至没有做出过什么争夺主位的举动。但与之相对的，每一次结合都显得无比酣畅淋漓。不论是被抓得乱七八糟的脊背、还是咬得血肉模糊的肩膀，库洛洛每次都能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然后做出完全不符合他实际表情的事情。
对此西索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他回忆过后发觉自己竟从未在那人脸上看到过任何属于那种处在弱势里的表情，例如哭泣例如求饶的低吟、眉宇间带着服软般的顺从安静。
大概，是不适合的？
下一秒西索开始站在对立面反驳自己，典型的变化系性格特征。他想，或许库洛洛就是这一点特别吸引他。那么随随便便就露出弱势姿态的话，说不定西索会先一步把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包括其主人一起。
库洛洛·鲁西鲁是个老谋深算的疯子，从来都是。只是相较于西索的肆意妄行，他的疯狂显得内敛又优雅，包裹了一层黑到发亮的躯壳，再蒙上了一层冷静理智的薄纱。层层叠叠，真假难辨。
——尽管就本质而言都是一丘之貉。
＊
西索很少有在大街上遇到过库洛洛，而现在这种身边没有一个团员的状况更是罕见。他看到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子挽着库洛洛的手臂，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兔牙，桦茶色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投放在库洛洛身上没有离开过。
他没来由地感觉这个场面很碍眼。
显然的，在他看到库洛洛的同时库洛洛也看到了他，那位温文尔雅的青年挑了挑眉，然后俯身在女孩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弥莎，我可能遇到麻烦了呢。」
西索当然不会自降格调地去刻意偷听，只是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听觉将库洛洛本就没有隐瞒意图的话语一五一十传达给了自己。
——如你所愿。
“团长，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居然开始喜欢女人了呢~”
西索从掌心摸出一张红心，指尖一抹换成黑桃，覆上一层念向库洛洛的脖颈射去。后者微微偏头满脸的漫不经心，任由扑克贴着皮肤飞过，擦破皮的同时削落几根头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西索。”
库洛洛顺手搂住身侧女孩的纤腰，稍稍施力带着她旋转了四分之一个圆，躲开了从死角射来的另一张刁钻扑克，随即抬眼直视西索的眼。
毫无波动的黑像一潭死水，令西索感到索然无味。他指间夹着一张方块Queen，挡住了没有笑意的嘴角，却毫不妥协地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退让。
“团~长~”
“……抱歉，弥莎。下次再陪你好吗？”
库洛洛静静地注视了他两秒，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开始向女孩表达歉意。精湛的演技换来了女孩的谅解与宽恕，她小小声地道别，胆怯地瞅了西索几眼，最终在库洛洛安抚的亲吻下满脸通红地落荒而逃。西索歪着头目睹闹剧收场，在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才一齐爆发出来的笑声戏谑且毫不客气。
“没想到你也会出卖色相。”
西索不知道库洛洛能力的具体条件，但凭借着自身的观察力也不难猜出是与盗窃有关。当然那位女孩也有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千金、或是拥有其他值得库洛洛感兴趣的东西，但这种知道了也没用的真相显然与西索无关。
反正，库洛洛出卖色相这条是坐实了的。
“掌握的资源需要充分利用，西索，否则就是浪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库洛洛停顿半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笑了笑，“何况这位小姐很单纯可爱，正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我只是无法相信，你居然会拥有「喜欢」这个情绪的事实。”西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身为旁观者的他当然看得分明，库洛洛对于那位女孩最多只有对待宠物的宠溺。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我也不例外。只是喜欢是有时限的，恰巧……我似乎比普通人要更短些。”
而且……被一个人全身心信任这种感觉很棒，不是吗？
库洛洛捂住嘴，这是他陷入沉思的征兆。如果不是西索跳出来打岔，他甚至有可能将女孩纳入收藏品的行列，毕竟实务懂事乖巧可爱又有利用价值的千金从来都很少，这一位又意外地很合他胃口。
……冤家的路真是从来都不宽，他如此感叹着，开始尝试着回忆今早出门前惊鸿一瞥的日历上有没有写类似于不宜出门的条款，虽然他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东西。
西索突然感到了一种很微妙的不甘心，这是一种很久没有品味过的心情了。尽管他和库洛洛从来都不是恋人——就算将来也不会是，但被一个女人、或许说是连女人都算不上的女孩捷足登先这种事，还是刺激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虽然不知道具体被捷足登先了什么鬼东西，但这并不妨碍西索将其作为自己心情变差的理由——或者说借口更为妥当。
假戏成真、无中生有，这可是作为魔术师的特权。
“我们去约会吧~~团长~”
“…你的脑壳还好吗？”
库洛洛被西索的一句话从神游状态生生震回了现实，露出了惊讶表情的同时就连话语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让西索感到莫名愉快，因为他相信库洛洛绝不会在那些女孩们面前暴露这样的窘态，这一认知给予了他的占有欲足够的满足感，与此同时心情也开始大幅度地提升。
不过很快库洛洛就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他定定地看了西索几眼，随后慢条斯理地拨了拨刘海露出绑有作为掩饰物的绷带的额头，笑容阴测测的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西索知道自己能逞口快的时间大约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么好吧——既然你如此真切地渴望着，我就陪你进行一场普·通·的约会好了。”语毕，库洛洛向他逼近一步，没有留给他哪怕半秒的缓冲时间与余地，“请把你的扑克牌收起来，西索，约·会可用不上这个……当然，除非你想用那种无意义的小表演以博得约会对象的好感？”
简直胡闹。
西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用纸牌挑起库洛洛的下颚。包裹着念的纸张轻易划破了后者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却没有人真正把其当回事儿。最后西索耸了耸肩收回纸牌、并咬住其中沾血的那个角，柔软的舌头舔舐上去，尝到了两种血的味道。
“这种小玩意儿自然取悦不了你，我的团长。那么现在，你是想去哪里、然后做些什么呢？”
每当遇到针锋相对的场面，让步的人往往都是西索，当然这也无法排除他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感到有趣的可能性。更何况只要库洛洛愿意，西索是怎样都无法跟他打起来的——他总有成千上万种方式来打消西索的杀意。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顺水推舟，看库洛洛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的同时也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等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
库洛洛这样回答他，眼中闪过几分狡黠。
＊
很快西索便后悔了，很深刻地。
不管怎么说，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出现在游乐园内这种事，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若是那两个大男人又很凑巧的长得很帅……
那就不是引人注目可以形容的了。
“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包围的感觉如何？西索，你不就是喜欢众星拱月么。”
偷换概念也不要那么理直气壮好不好，被人当作猴子围观是一回事，被人用恐慌/崇拜/爱慕的眼神仰视又是另一回事。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认为的所谓的约会，库洛洛，你以为——变化系这么好骗？”
“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环顾四周亲自分辨事实真假。”说罢库洛洛大手一挥，指向成双结对搂搂抱抱的情侣，露出了「亲爱的我怎么会舍得欺骗你我恨不得把世界都给你」的受伤表情，“而且根据相关数据表明，在众多娱乐项目中，要数旋转木马和摩天轮最受欢迎……意向如何？西索，既然决定了要约会，那就干脆做足全套。”
……不敢苟同的恶趣味。
西索望向旋转木马的方向，满目都是恶俗的粉色。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还有库洛洛——笑得像傻瓜一样骑在那个看上去就很蠢的小木马上转圈圈，时不时深情对望相视一笑。
太可怕了，简直比亲眼见到玛琪跳肚皮舞还要可怕，全身的鸡皮疙瘩霎时肃然起敬。
“比起粉红，我更喜欢红色呢~”西索意有所指地扭头望向与旋转木马方向相反的摩天轮，然后瞬间清空大脑内所有自动生成的雷人场景，“而且狭小的空间似乎更方便做一些成人约会能做的事。”
要做足全套这句话，可不是他说的。
＊
库洛洛和西索当然没有在摩天轮的小包厢里做到最后，倒不是顾及什么，只是没有必要。再者不论哪一方都没有猴急到赶在摩天轮旋转一周的四十分钟里干上一炮，既没有清洁用品也没有润滑道具，处理步骤必定会麻烦无比，那么还不如忍一忍之后再去旅馆解决。
——不过吻还是可以的。
也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又是谁咬破了谁的嘴角。西索舌尖没有愈合的伤口裂开，双方口中都开始弥漫铁锈味；库洛洛扣着西索后颈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墨黑双眼中隐隐带着挑衅意味。
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分开，库洛洛坐回小包厢的另一端，不慌不忙地擦去嘴边来不及咽下的、多余的液体，然后很随意地去整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衣扣的衬衫。西索则用单手捂住脸，双肩不住颤抖，压抑的笑声隐隐泄露，库洛洛甚至可以很轻易地从指缝间看到他变成琉璃金色的眼睛。
“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库洛洛——即便你的眼神令我兴奋难耐。”
“呵，除了睡觉，在你面前我可不敢闭眼。”
＊
啊啊，没错，就是这种眼神……
令他几乎克制不住杀意——
但现在还不是采摘这颗果实的时候，西索告诫自己必须忍耐，直到果实完全成熟的瞬间——
真是，越来越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谈「情」说「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