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尸夜破晓》蜂蜜核桃乳

3、03 新的实验室

　　高级主管给杨思远递了一支雪茄，后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然后便埋着头消灭那一盒意大利手工酒心巧克力。杨思远不抽烟，但是喜爱甜食，特别喜欢酒心巧克力。一路上杨思远“不哭不闹”，如同被巧克力哄住的孩童，乖巧得很。

　　“你不问问实验室？不问问你的老师？”高级主管喷出一口雪茄，随行秘书给他斟了一点澳洲冰葡萄酒。

　　杨思远抬头，拽了一张纸巾擦手随后淡然答话：“实验室去了就能知道，至于我老师的情况……他人走了至今没有登讣告，你会跟我说实话吗？”主管闻言笑了，杨思远继续说：“所以，问了不过徒添伤悲。”

　　男人笑了笑：“以后我就是你的安全主要负责人，我叫周辰。”

　　“飞机才起飞，我们有许多时间，”周辰觉得眼前的人挺有意思忍不住想多和他说两句话，找点乐子，“随便聊点什么，比如你前男友。”

　　杨思远知道对方这是变相套话，心里明白面上却不露声色，冷哼一声说：“你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人的行为。他总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做。。爱的时候接电话，或者是做到一半接到任务就拔×走人。而我呢，像个傻×一样张着双。。腿躺在床上，还要动手清理他的子孙。”

　　周辰没料到杨思远是这么一个奔放甚至是豪放的人物，能在外人面前坦言床笫之事。主管识相地闭了嘴，装腔作势地吸了几口雪茄不言不语。杨思远先声夺人，眼下暂赢一局，于是又继续对盒子里的巧克力发动进攻。周辰不死心，吐出数朵烟雾缓过劲儿以后继续问：“他是做什么的。”

　　杨思远五指并拢抬起右手行了个军礼：“打狗队队长。”

　　周辰在缭绕的烟雾中思索了片刻，杨思远说的和电话中男子提问的身份倒是契合，于是他说：“特警队员？在M市？”

　　杨思远抬起头皱着眉：“咱们能换个话题吗？”

　　雪茄燃在周辰的指间，轻烟袅袅，男人慵懒而傲慢地问：“为什么？”

　　杨思远凑上前杵着下巴，一双眸子莹亮惑人，但见他薄唇轻启：“这会让我误会你想追我。”

　　主管闷头一阵猛咳：“杨先生，你多虑了。”

　　杨思远靠回椅背，主管抽完了雪茄，二人之间却再没有挑起任何话题。飞机落地的时候，K市的冬雨已经停了，新实验室在半年前投入试用，杨思远一落地便成为了这座新实验室的主要使用人。

　　天上密布乌云，阴沉沉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面颊上。杨思远竖起了风衣的领子，双手揣在衣兜里被保安夹在中央往通道走去。

　　“我以为我们会去M市，顺便收拾烂摊子。”杨思远低头顶着寒风说。

　　“M市……已经不安全，”周辰轻描淡写地说，“人口密度太大，病毒一旦爆发起来就会很难控制。”

　　杨思远停下脚步皱眉道：“那怎么办？”

　　主管扭过头看着研究员冷笑：“那要看你了，你早一日研究出疫苗，对社会、对公司、对你自己都有好处。这是一笔多赢的买卖……”

　　杨思远不言语，原本亮莹莹的眸子中似乎燃起了一股怒火：“我开始怀疑……M市的实验事故了。”

　　“杨先生，请务必相信，M市试验废料泄露的事故真的是一场意外，”周辰严肃地说，“我向佛祖起誓。”

　　杨思远露出一个冷笑：“那明年夏天你可要注意了，爱起誓的人容易被雷劈。”

　　主管递了个眼色，保安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杨思远，往机场通道去了。

　　遮掩实情，牟取暴利，这就是公司当前的任务。在这样的暴利里，连营销员都不用雇，疫病和恐慌就是最好的广告。

　　M市研究所里的所有资料都已经运到了新实验室里供杨思远参阅。杨思远被软禁在实验室里，每天上班下班都有保安“接送”。对于重要资产杨思远，公司的安全工作向来给的是总统级的待遇。自此杨思远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阔少生活。

　　公司布下的糖衣炮弹没能迷惑杨思远，他知道自己的价值，一旦研究出或者没能力研究出疫苗他都得去见卡尔·马克思。杨思远抓起一本混在资料里的《基因工程原理与方法》心里闪过一丝光。肖申克监狱里的银行家在《圣经》里挖了一个坑埋了一把羊角锤，凿开了一个崭新的人生。按照“人类想象力有时是如此贫乏”这句话来看，这本突兀的生物研究里的基础读物里面，或许也藏着一柄“羊角锤”。想到此处，杨思远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他左手托着书本，右手摸索着硬壳封面，琢磨着要不要翻开看看里头是否藏着玄机。

　　杨思远把“好奇心会杀死猫”这句话念了十遍，翻开了这本厚如砖头的书。一息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合上书本，然后骂了一声“手贱”。比砖头还厚的书不过在目录页后抠了数张纸放了一张光盘，杨思远随手一翻正中红心。如同游乐城的赌博机，“叮”一声脆响，碰上了万年一遇的三图一致，赫然间涌出了许多麻烦。

　　杨思远将书丢回箱子，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望天，外形文艺小资，内心却在咆哮：“师傅，你究竟是有多恨我。”

　　眼下正是午休时间，杨思远的实验室内并无闲杂人员，他想着那张光碟，心里猫抓般难受。看，或者不看，这是一个问题。杨思远警告自己，要是再犯贱就剁手。无奈他已经修炼成了“千手观音”，剁手已经不能解决手贱与好奇带来的问题。

　　杨思远拔掉与公司数据库链接的线路，将光盘按在笔记本电脑的光驱上，舌尖舔着嘴唇，隔了半晌才合上了。光驱传来嗡嗡声，紧接着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M市研究所的实验室，然后是顶着鸟巢的牛博士。牛博士在光盘中坦言了公司的野心，在武力的胁迫下G病毒研究已经进入了生化武器领域。

　　牛博士终于说完了废话开始展示G病毒的疫苗成分和提取方法。杨思远听得专心致志，就在这个时分尖锐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把他吓得魂不守舍。他不知道这里的系统这么先进，只要连接中央数据的线路断开五钟就会触发警报。杨思远手足无措，电脑被一声警报吓得死了机一般，死活吐不出光驱。外头一堆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专门负责杨思远的周辰阴着脸步履生风地赶了过来。这帮人冲进来时，看见杨思远面红耳赤地在电脑前忙碌。

　　“杨思远！”周辰一声暴喝雷霆万钧，震得杨思远僵在原地不敢妄动。

　　主管眯着眼睛冷声命令：“让开！”

　　杨思远僵硬转身，死死遮住身后的画面，不敢让它露出一星半点。还不等主管发令，门神一般的保安上前将他架开，电脑上的画面渐渐露了出来。周辰先是看到一双男人的长腿，然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屁。。股和精壮的腰肢，并且发觉了那熟悉的律。。动节奏，最后他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赤。。裸。。男人……

　　周辰的脸色由青转黑，他上前数步将U盘拔下冲在对方脑门上：“杨思远，你居然用实验室的电脑看钙片！”

　　一旁的杨思远翻着死鱼眼摊了摊手，呵呵地干笑了两声。

　　杨思远的取向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实验室，连守大门的门卫都知道了杨某人的喜好。而那些翘首以盼美男垂青的单身女研究员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于是她们红心碎了一地鲜血吐了一升。下班时分，杨思远阴着脸出了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商务车。

　　车门隔绝了外头的寒风，车厢里开着空调，热流丝毫撼不动杨思远脸上的冰霜。任谁因为丑闻成为了别人议论的焦点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双眸盯着车窗外，好似在发呆。

　　主管抿了抿嘴唇，伸手摸了摸打了发蜡的倒奔发型，然后开口道：“今天中午的事……我很抱歉。”

　　杨思远收起目光瞥了主管一眼：“周总管，麻烦闭上你的鸟嘴，谢谢。”

　　总管与主管，不仅是一个字的差别，最大的差别是前者木有小JJ。

　　周辰并不在意这个称呼，从助手怀里接过那盒子手工巧克力放在小巧的桌子上，然后推到了杨思远面前：“新出炉的，不尝尝？”杨思远没有吭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同性恋法令通过许多年了，你也不必这么介怀。”周辰盯着杨思远阴沉的面色，放低了姿态放柔了语气。对于傲气的研究者，主管人员一定要本着低调谦虚的态度去揉哄，才能拢住“摇钱树”。

　　隔了半天杨思远猫似地睨了巧克力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周辰将对方的神态收在眼中，觉得他好似朋友送来的那只短毛猫，那小东西炸毛闹别扭时也是这般样子。主管给杨思远倒了一杯温牛奶，又说了两句好话。杨思远也不是小气的人，见到对方如此地伏做小也不好再托着架子，口气虽然冷面色却缓和了几分。周辰见状，心底暗笑了两声，觉得这哄人与哄猫没甚太大区别。杨思远不傻，立刻从对方的表情中咂摸出了其他含义来，他紧锁眉头仿佛在为心中的推论寻找例证。

　　想了半天，杨思远总算是回过味儿来，原来周辰是把他当宠物哄了！

　　忽然间，杨思远抄起那盒子巧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主管，反手一挥将牛奶泼到了对方那价值几万大洋的西装上。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旁边发呆的保安来不及救主。杨思远得意洋洋地睨了狼狈的周辰一眼，伸出舌尖舔去了手背上的那点奶渍，随后安静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杨思远即便是猫也是只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