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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何惧 ...


  •   清晨的李家行馆,我望着一席岭南风味的早晨,和睡眼眯松的宋玉致,摇头不已。
      令人垂涎三尺的凤爪,.虾饺,干蒸,.蒸排骨,香煎萝卜糕,蜜汁蛋散,黄金糕,云吞面,炒粉,皮蛋瘦肉粥……悉数登场,应有尽有。我真是对李家行馆的厨房另眼相看,一顿早餐,为博美人欢心,李世民花的心血不亚于当日柴绍在扬州为李秀宁大为排场。可惜天下痴心男子,并非个个都身价不凡啊。
      “这个是二公子专门为两位小姐准备的。”管事模样的市侩男人,笑得极致尖嘴猴腮。
      宋兰致就算饿死,看见他那样献媚的笑法,她亦吃不下了。
      “为什么会怎么多的。”来到饭厅的李秀宁,也不由得吃惊。
      “虽然玉致姐妹是客,不过早餐实在是太过丰富了,兰致会受之不恭的啊”如此奢侈,想来应该不是李世民的本意,我故意推辞,李秀宁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管家,以后不用那么多食物了,早餐一切从简就行了啦。”听见李秀宁的吩咐,管家的脸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还仍旧支持着笑脸的苦涩和难堪。
      “哥。”李秀宁叫道,我对着头一点一点的玉致的视线抬了起来。
      管家刚刚命人收回部分早点,李世民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饭厅。他并没有理会秀宁,只是用严峻的眼神直射至我,我从容的接受他气势逼人的直视,坦荡于胸。
      “寇仲和徐子陵向宇文化及下战书了。”李世民一字一句的说,消息掷地有声,威振到哈欠连连的宋玉致也神情骤醒。

      “白水河是战时缓冲地带,各大门阀都私下有协定,任何人都不可以在那里开战,否则形同破坏协约,存心挑衅,必会引来各大门阀联手声讨,所以……”李世民在马上才向我讲述事情经过。
      “所以你叫他们去了那里。”我面无表情的骑马在李世民左侧,冰冰的说。
      “只有他们过了白水河,就进入了李家的范围,也就是进入了安全地带。”李世民算是解释的回答道。
      “驾。”一声娇嗔,粉色的衣袖翩飞,宋兰致驾马已经冲出了黑甲精骑的范围。
      李世民凝视远驰而去的似樱花轻盈的背影,叹气,提鞭率着黑甲精骑赶上。
      好一套一箭三雕的计谋,既可以看清寇仲徐子陵的实力,又可以赢得救人的恩情,最重要的是不费一兵一卒还能让宇文化及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李阀人的“仁慈”。李世民当然不会因为真心,不惜冒着与宇文阀撕破面皮的风险,而大费周章的去救下寇仲和徐子陵。
      为此是需要代价的,而长生诀绝对值这个价。

      我眼前的两个狼狈而落魄的落汤鸡,就是阔别不见的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有万箭穿心的危险。我握紧了马绳,这该如何是好。
      “宇文将军,这两位兄弟是我朋友,请宇文将军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李世民极具大将风范的威胁性恳求。
      “他们布局暗算本将是他们找死,李将军如今为他们讲情,岂不是包庇反贼。”宇文化及岂会将李世民放在眼里,长生诀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宇文将军,我这两位朋友如果有何得罪将军之处,我世民愿意带他们向你赔罪。如果宇文将军执意要在白水河开战,就有违当初将领订下的默契。”宇文化及两兄弟对视,方知穷追不舍是中计了。
      寇仲和徐子陵窃窃私语过后,开始往我们这边的岸缓慢的挪过来,一支冷箭猝不及防的从李世民旁边射出,众人大惊。我腾起马背,跃然踩水,几乎是同时与李世民强抓住了箭的两柄。
      我望着李世民同样讶异的眼神,松手,将箭奉送给了他。
      “假若将军无视之前的协定,先行动手挑衅,在下联系各方的部将,奏明皇上以兵声讨,今日是和是站,请将军三思。”李世民持箭作揖,将戏圆满的演绎了下去。处事不惊,以不变应万变,李世民,不得不让宇文化及不成服。
      “走…”宇文化及的略有深意的扫过伫立水上的宋兰致和李世民,策马离去。
      “大哥,刚才那个轻功了得的女子,不是白静姝吗?”宇文智及回想问之。
      “我知道啊,看来现在是越来越好玩了。”宇文化及嘴角露出不羁的笑。

      黄昏的行馆水榭。
      “世民兄来救我们已经够惊喜了,没想到连秀宁姑娘和莫……不是,现在应该叫兰致小姐都来了。”寇仲炯炯有神的双目,夕阳衬得更加英俊不羁。
      “是咯,静姝,原来你是镇南王的外甥女来着。”徐子陵眼神明亮如星辰,仍旧是让人安心的样子。
      我只一味的点头,欣喜得什么也忘记讲,湿热的泪光一直在眼眶流转,我拼命的控制着,不要流出。
      本来不满让寇仲忽视的宋玉致一见亦不敢造次,李氏兄妹面露愧色,彼此不语。
      “呐,千万不要哭啊。”寇仲支起一支手指指在我面前,走近了我旁边。
      “静姝,你受苦了。”徐子陵亦站起,一句柔声安慰,彻底冲破我勉强维持的防线。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在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置身投入寇仲的胸前,埋在他的前襟只是无声的抽泣,哽咽,到最后深揪痛哭。寇仲,我保证这是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
      寇仲先是惊慌无措,最后徐子陵搭着他的肩上,眼神示意让她哭吧,寇仲亦慢慢的伸手轻抚宋兰致的抖动不已的背。
      “你哭吧,”徐子陵愁楚的说,“我们不会再放下你啦。”
      三人仿佛置身在那个傅君婥香消玉殒的竹林里面,生离死别的痛苦,没人比他们更了解。途经此事,他们之间的情谊更甚于血脉相连,因为他们都是经历沧桑的孤儿,因为他们差点就失去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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