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更新计划》棠迦酒荼

1、射雕（一）

　　睁开眼，目光所及已经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高耸入云的树木，清脆婉转的鸟鸣，哪怕是气息——也是清新不带血腥气的。
　　【这就是‘斗兽场’之外的世界？】
　　有着奇妙银发的少女好奇的摸摸身边的植株，仿佛金属镶嵌的金色眼睛透出享受般的愉悦。她没有张口却向未知的对象诉说，得来的则是十分淡漠的回应。
　　【是的。】
　　【那么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吗？唉唉，这株花很好看呐，壹号，你需要吗？】
　　【不要问蠢问题，何殊。】

　　好吧，不问蠢问题。
　　何殊眨眨眼，便毫不在意的踏过刚才赞美过的花朵。嫩枝的绿液沾染了她的鞋面，而下一秒，便有鲜红色覆盖。

　　【有肉吃了。】
　　掐住袭击者——斑点小蛇，指甲尖溢出点滴液体，何殊好玩的将它打成结。她有点不亦乐乎，绕来绕去，但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很快就壹号被制止。
　　【不要得意忘形。还有，你并不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多晒晒太阳就够了。】
　　【快点走出这片地方，十一点钟方向，应该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听从壹号，总归是没错的。
　　即使有点舍不得——

　　但是当走出这片树林，见到第一个人类时，何殊不禁怀疑起她所信任的壹号的判断。那个看起来十分弱的人类几乎是跌打滚爬，惊叫着“妖怪”一路跑远……

　　为那个名词而感到困惑，何殊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迟钝的念着妖怪，声音有点干涩，是长久没有发音的缘故：【妖怪是什么？】

　　壹号踌躇了一下：【非人类却能化作人形的生物……应该是这个解释。】

　　它不确定的口吻让何殊也变得犹疑起来。而随着之后几天的试探，只要出现在人类面前，就一定会招来“妖怪”的惊呼，甚至引来了袭击——虽然不在意，但何殊还是觉得……在解决自己的“妖怪”身份之前，还是最好不要出去了。

　　【虽然都不是厉害角色，但是身为异类，一定不太方便吧。】
　　少女凝视着湖水中自己的面孔，有点苦恼。

　　听到奇怪的声响的时候，何殊正揪着壹号商量改变容貌的方法。她不讨厌麻烦，却厌恶没有意义的行为。
　　可惜似乎出了“斗兽场”，壹号就是个只会传送的渣渣，弱爆了三字都是夸赞。

　　衣衫与枝叶发出的摩擦声音，其实相当细微，然而曾在血雨腥风中打拼出来的何殊，却清晰的捕捉到——更不用说那刺鼻的血液味道。被冠以“妖怪”之名的少女忽而猛的转身，足下一蹬便如箭矢般跃了出去，强势无比的将对方压制住。

　　呃，不过戳在身上的手指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这是人类社会中大名鼎鼎的“点穴”技能，何殊只觉得莫名其妙，戳她做什么？不疼不痒的……
　　虽是内心疑惑，但何殊手上还是利索无比的一手揪头发一手掐脖子，挪了挪膝盖更精准抵着脊椎，这让无法动弹的人类露出惊骇又屈辱的神情。

　　“放开！”
　　人类挣扎，很有气势的低喝。何殊眨眨眼，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人类总爱说些没意义的话语，一边询问他：“不会放的……你为什么在暗处偷看？”

　　虽然并不危险，但也过于刺目了。

　　被抓住的人类扫过她的金瞳银发没有说话，为这样的沉默感到不耐，何殊决定直接些。

　　【我可以读取他的记忆吗？】
　　【可以。】

　　低垂下头颅，几乎到了可以感受对方鼻息的亲密距离。随着额头的触碰，大量记忆流入，先是琐碎的东西，然后是一点一点开始深入……

　　但是被阻碍了。

　　“唔！”
　　被奇怪的“气”震开，撞在树上，虽然已经卸去力道，但还是感觉到疼痛。但对方也不好受，伤口溢出了更多的鲜血，神色已经苍白几近迷离，然而依旧戒备，这样的神情倒是让何殊有点欣赏。

　　而通过倒流的记忆碎片，她得到了有关“妖怪”的答案。

　　似乎被当作珍稀品种了，这个世界没有银发金眼，所以被认为是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的存在，所以……被判定是危险的？

　　【接触他，他会一种叫做“武功”的技能，你只能读取表层记忆，至于深入就没办法了。你要想办法弄来那种技能的资料，可以填充资料库。】
　　毕竟这次外出的任务就是搜集各个世界的特殊资料，以此来更新主系统。何殊表示明白。
　　【我知道了。】

　　震开她，就是那个叫做“武功”的能力的效果吗？

　　感到深切的好奇，何殊再一次制住对方，这一次不再手软，直接打晕，既然要知道“武功”，那么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跑了。

　　雨水打在树叶上会有种很细微但很好听的声音，每当这个时候，武眠风都会觉得学武是件很好的事情。
　　五感比常人更加优秀，如果凝神望去，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细雨之后的叶子脉络。武眠风忽而一怔，有着奇妙发色和眸色的少女向这里走来，顶着满身的枯枝碎叶，看起来笨拙又可笑。

　　但武眠风笑不出来，他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心情涌上心头——有点畏惧，但更多是感激，还有一些无可奈何。

　　你又去杀人了……
　　注视到何殊染血的双手，被雨水浸透的衣衫上有晕染开的艳红，武眠风宛然叹息着。他自认不是个好人，也觉得那些追杀他的人该死，然而他却并不希望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女动手。
　　即使她是个妖怪，但她的面容那么年轻，她的眼神也一如孩童般稚气。武眠风叹口气，把手巾丢过去让她擦脸。

　　何殊不明就已，随意擦擦脸便在武眠风身侧坐下：“你还是不愿意教我武功吗？”

　　少女的声调很疑惑，武眠风知道她是真的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拒绝教她。他想起那日他朝何殊解释了什么是武功后何殊的拜师，明明说了拒绝，然而何殊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拜师仪式已经结束，他就应该教授那些武艺。
　　简直是自我到了极致啊混账！

　　因为何殊站在了身侧，武眠风便掉头去看另一边。这样的做法非常孩子气，不过也是为了避免……

　　被雨水打湿的少女，穿的十分单薄，也因此线条清晰。她的样貌只算秀丽，甚至表情都少得可怜，却因为银发金眼，而有了别样的魅力。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的武眠风，实在不愿承认自己内心中的那一点微动。

　　但是在对方生起火，笨拙的烤好食物并递来后，武眠风还是忍不住问她：“为什么想学武呢？”

　　啊？
　　何殊有点茫然的看他，虽然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她在心底和壹号抱怨了一下人类的啰嗦。才在对方【适当交流或许对获取武功秘籍有帮助】的建议里开口。

　　“因为我不会。”
　　所以要去学。

　　这句话下隐藏的可怕野望并没有被察觉。武眠风头疼的想该怎么向这个完全没有常识的妖怪解释——除了银发金眼，还有对方这些天不吃不喝的表现，除了妖怪武眠风完全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但你是妖怪啊。”武眠风说，“武学是人用来使自己变强的，你的话，难道不是追求仙道吗？”

　　“那是什么？”完全没看过人类话本的何殊反问，嗯，看到人类露出苦恼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啊。

　　于是武眠风开始解释……何殊略有所悟的点头：“那你会修仙吗？”

　　“我不会。”

　　“那我要学武功。”

　　何殊认真无比，虽然听起来，修仙>武功，但既然目前抓到的人类只会武功，那么还是不要太贪心，先学会武功好了。

　　【没错。“武功”要学会，“修仙”我们可以以后再去找。】
　　壹号默默附议。

　　武眠风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武功教给少女的。
　　无论她是不是妖怪，这只是师门规矩罢了。

　　但是沉默以对并不是方法。武眠风早就发现，如果自己如果一直不教导少女武艺，少女有可能会锁着自己直到死掉，感到毛骨悚然的武眠风方决定换种方法主动出击。

　　不是没想逃走，但每次走出不到五十米，便就会被奇怪的追回来，就算一个人等待，也从来遇不到外人，真真正正的与世隔绝。

　　“这个世界上会武功的人有很多，你何不去找旁人？”——至于这种方法，也试过了。

　　而对方的回答是：“我遇到你了，这周围没有会武功的人，而如果去找，你会跑掉的。”

　　嗯，很简明的想法，既然已经找到了一个会武功的人，那么就决计不会为了未知的其他目标而放开手中……武眠风很挫败的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欣赏这个妖怪了。

　　不过今天的思考有了新的突破，想到某种或许可行的方法，武眠风略一踌躇，便果断开口：“你说过，不愿放我走，是因为觉得很难找到下一个会武功的人？”

　　少女理所当然的点头，于是人类微微一笑：“那么，我陪你出去，直到你找到会武功的人可好？我的武功确实不能教你。”

　　这样的说辞，何殊确实心动了。和这个人类磨了这么久，她已经有些不耐烦，却又偏偏不能直接杀了了事。思考了一下，她直直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点出破绽。
　　“要直到，找到教我武功的人。”

　　武眠风欣然同意。一改往日的愁绪，他神采飞扬，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但看到少女的银发金眼，又为难起来：“不过你的外表，实在显眼了些，你可以把自己变得更普通一点吗？”

　　何殊干脆摇头：“我不会。”

　　武眠风大大的苦恼了一番，不过很快他就有了办法：“这样吧，我记得附近有个小镇，我去买一些易容的东西。”

　　但是何殊却说：“我和你去。”

　　“你和我去做什么？你的样子太明显了。”武眠风有他的考量，断然拒绝了何殊的话。

　　闻言银发的少女冷了面孔：“你想跑。”

　　单线条的思考方式简直让武眠风无力了。少女警惕的模样简直就像丛林里的小动物，让武眠风好气又好笑：“不会跑的，我答应你的，就绝不会反悔。”

　　如此这般，折腾了好些时间，然而无论如何何殊都坚持不让武眠风独自前去。最后实在无法，武眠风只有拧着眉，脱了外衣包在何殊的头上，假装成不能见风的病人，好去附近镇上弄来易容的东西。

　　可是即便如此，何殊依然不肯，认为“包了头看不见就没办法及时对敌”，武眠风快被她折腾死了，怒气冲冲——要不是他受了内伤武功暂时施展不了，那需要和这个妖怪啰嗦！眼见对方油盐不进，固执的要命，最后武眠风咬牙切齿，正要甩出一句“那就不去了”，却在这时……

　　【听从他，何殊，就算看不见，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多少人的袭击，能逃过你的感知。】
　　【……是。】

　　于是觉得有点委屈的何殊终于点了头，而武眠风只是斜眼瞅她，觉得这孩子简直茅坑石头，但最后还是带着她出去。

　　“拉着我的袖子。”他不情不愿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着了。”

　　被包住了整个头——包括头发的少女沉默的伸出手，细长的手指揪着那一点点的袖口，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纤细柔软。

　　武眠风心里一跳，别开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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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存稿低产量，但是大纲已经写完了。除非意外，不会坑了。
有关“斗兽场”的设定，暂时只能说是一个类似主神空间，但是却是斗兽场规矩的地方，嗯，以后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