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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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去那边看看。”就算实际上非常好奇女性的模样，可是在眼角一瞥Reborn那略不自然的神色后，她体贴的说出了回避的话语。
不管怎么说，实际上现在也还是没分手呢，并且自己也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两人动作亲昵的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会吧。
就算是天然呆的春迟，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心里对这些事，也是明白的。
“好。”Reborn略一思忖，同意了她的话。
与那些带着【现任】遇到【现任】就感到惊慌失措的男人不同，Reborn就算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但这个时候，他依然体贴的不想让曾与自己交往过的女性感到任何难堪与不快。
这并非因为他的多情，而仅仅是对女性良好的绅士风度而已。
“那位是？”这是春迟消失在超市的货架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她有意选择不去听。
不过似乎他们也认知到这里并不是聊天的好场所，短暂一个接触之后，就一起转身离开了。
春迟独自推着购物车站在玻璃窗前望着他们的背影，Reborn身姿挺拔，女性亦是举止优雅、风韵十足，远远看过去，两人非常般配。
似乎是在相当认真的说着什么，Reborn一次也没回头，当然，也就根本没有想要对春迟打招呼或者是解释的举动。
不过……春迟歪了歪头，那么英俊的Reborn先生，其实无论和谁站在一起都会很养眼吧？
至于其他的，春迟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需要抱怨或不快的地方。
大概看了一眼时间，她开始认真购物，唔，实在记不得当时家中到底是什么状况了，不过就算多买一点也没关系吧？
说起来，过着配给生活这么多年，能够重新在物资齐全、有着真正水果蔬菜的超市里购物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带给春迟很大的快乐了。
“Reborn先生喜欢吃清淡的食物，今天晚上就做带子莴苣沙拉好了。”她一边欢喜的拿着在正常光照、而非白炽灯那种惨白光线下生长出来的蔬菜仔细端详，一边自言自语的设计着今晚的菜谱。
至于Reborn会不会回家吃饭这件事，春迟从来都没怀疑过。
她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这是只有共同经历过很多才能有的感情与默契。
只是在结账时稍稍苦恼了一下，毕竟重新相遇到现在，都是在花Reborn先生的钱，虽说当年也是如此，她甚至还差点成为他庞大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不过，那时候毕竟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啊，依赖监护人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的话，再以被监护者的身份依附Reborn先生，似乎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想到这里，春迟不禁皱了皱眉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都要尽快找一份能够独立生存的工作。
唉，虽然认真说起来，凭借她曾经接受过的严格教育，以及身上那精湛的技艺，想要迅速得到一笔财富根本不成问题，可是事情的可悲之处也正在于此——即使她已经活了将近200年，最精通的专业技巧，却偏偏是她最厌恶、从此再也不想使用的杀人术。
至于其他普通人应有的人生技能，她一项都没有，读了那么多年书，她甚至连大学都没念过。
这对于一名曾经的中国人来说，不得不说是极大的遗憾。
那么，未来的一段时间，如果Reborn先生不反对，就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吧？
完全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她计划里的所有未来，全部都存在着Reborn的身影。就连学习与工作这样必须的人生选项，也都是建立在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联的男人同意的前提下、这种其实非常不正常的设定。
思忖间，当终于再次见到那栋熟悉的房屋时，春迟竟然站在大门口处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将购物袋摆在门口，熟门熟路的避开重重陷阱翻墙进院，从内部开了门锁，才继续拎着购物袋走进去。
唔，Reborn先生恐怕又要改造警戒系统了吧，春迟略有点歉意的想，不过这也是当年她的训练项目之一，想必Reborn先生并不会太在意？
毕竟教出一个好弟子也是挺值得骄傲的事呢！春迟点点头，想到了自己日后的小师弟，所以说，Reborn先生在教育方面真是很优秀，自己是开了挂自不用说，就连小师弟也是那么优秀。
一边在脑子里以一种毫无自觉地骄傲口吻将自家师门自卖自夸了一番，然后又一边抱着“Reborn先生在外奔波了那么长时间很辛苦，一定要让他有个可以安心休息的舒适环境”这样的心思开始打扫房间。
似乎Reborn先生这一次离开的时间有点长，是以虽然时间已经是春季，可家里依然停留着冬天的色彩。
从柜子里翻出清新花色的窗帘，将Reborn房间里纯黑色的床单被罩都换掉，又楼上楼下的一一更换季节饰品，她甚至还打电话从花店订了花，不但厨房、客厅，就连地下室也没放过的全被她摆上了春百合。
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曾经那严苛的训练其实相当有用了，毕竟如此劳动量的活动，没经过大量锻炼的身体会觉得很吃力吧？
快手快脚的处理好晚餐食材后，春迟没有休息，而是去了地下室。
顺手再次将摆在门口处的百合调整了一下位置，她站在林林总总挂满了各色装备的武器墙之前发呆。
SVD、奥地利□□17、M21、MP5……虽然并不想重操旧业，可当再次见到这些曾在她寸步不离的武器箱中静候使用、陪伴了她多年的伙伴们，果然还是有些不舍。
就连将枪拿到手里之后，轻轻摩挲枪管并下意识想要调试的动作，也都深入骨髓。
是啊，就像一开始时意识到的那样，这条路确实是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回头，是以哪怕再厌恶，她还是觉得，将这些伙伴带在身边陪伴的日常，才可以安心。
“需要再给你组装一次武器箱吗？”不知何时，Reborn已经悄无声息到站到了门口。
走廊里的灯火明亮，银白的光辉浅浅的镀在斜倚在门口的男性身上，给他带着礼帽的脸，打下了深邃的阴影。
春迟摸着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想要拒绝的，可是，与之前不一样，真正回到这里之后，真正看到这个地下场之后，她忽然真切的意识到，到底有什么等在未来。
黑暗的、对于现在武力值并不是处于全胜时期的春迟来说，那更加强大、注定会战败死亡的敌人。
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摸了摸头发，过了两秒之后，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那就麻烦Reborn先生了。”
这是个带着点苍白、柔弱、却偏偏又坚韧到让风无法一下子吹散的花一样的笑容。
Reborn一愣，之前从外面回来时就若隐若现在血液里的淡淡不快更加浓郁。
“你为什么都不问？”、“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温柔、这么好？”……这是一路从正门走来，看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家、看到被整齐摆在桌上配色清爽的饭菜、看到地下室门口那束美丽的百合……累积下来的所有疑问与不快。
但是，他又完全无法问出口，因为这些疑问的答案都在他的心中，是的，那么信任与体贴的他的小姑娘，怎么会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样，对他产生丝毫怀疑呢？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发脾气？
她永远都是盈盈笑着的，哪怕第一次杀人，难过恐惧的快要哭出来时，也低着头努力安慰自己安慰他的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她是哪怕坠入到污泥里，也能让自己浮上水面盛放的纯白的花。
Reborn毫不怀疑，就算自己说，明天的太阳会从西方升起，大概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少女也只会轻轻偏着头回答：“是的。”
可却又没办法不焦躁，这种既希望她会妒忌猜疑，又不希望她生气的心情真是矛盾的要命——尤其对从始至终都意志坚定、毫无动摇的杀手来说，感觉更加深刻。
“Reborn先生？”春迟疑惑的偏了偏头看向这个从刚才起就陷入莫名沉默状态的男性，对于号称永远谨慎的他来说，这种情况及其罕见。
Reborn面无表情的再次看了她一下，克制的将视线停放在被少女握住的枪柄上，停顿两秒后，近乎默契的，他忽然冒出一句：“对于将来会发生的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需要特意指明，春迟马上就明白他在问什么，他们两个从不是会逃避现实的软弱的人，在经历了重逢的情绪波动后，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残酷的事实上。
“……”春迟沉默了一下，柔软的手指在微凉的枪管上微微跳跃一下，过两三秒之后，少女忽然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无论Reborn先生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
“我并不聪明……”说到这里她语气停顿一下，视线微微上移，因为实在了解在Reborn面前无法掩藏任何事，所以索性继续说下去：“虽然只想要安稳的生活，不过那是不现实的，并且我想，Reborn先生肯定比我懂得要多很多。”
“所以，这样就好了。”
她语气委婉、用词朴实，也并没有露出信誓旦旦的坚决表情，不过，Reborn却不知为何，忽然顿住了呼吸。
——他明明一直知道，她愿意将生命托付给他，他也知道，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是，当她真的这么明确的将事实摆开摊放在眼前，他却觉得沉重的近乎无法承受。
记忆里那曾经冰冻了多年的银色光砂，一时间，穿越时光铺天盖地而来。
“真是……”男性的声音生平第一次哽了一下，“愚蠢。”
是的，只有愚蠢的白痴才能做到这样，明明知道他是决不服输的人，明明知道那是注定失败的下场，可是，她还是选择再次为他牺牲一切。
并且还是以一种理所当然、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轻松姿态。
但毫无疑问却是这世界上最美的表情。
Reborn微微闭了一下眼，掩住那自他离家以来就再未涌起过的酸涩，嘴却不受控制的自己张开，说出了长久以来，或许也是一直酝酿在心的话：“结婚吧。”
他用的是沉稳的陈述句，顿了一下之后，像是身后被什么催动一样，他加强了语气和语速：“和我结婚。”
“嗯？”春迟愣住。
迟疑了两三秒之后，她看着自说出那句话之后就表情僵硬一直盯着自己的男人呐呐的确认道：“您……您在说什么？”
“和我结婚。”Reborn声调毫无起伏的回答，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他的话，想必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异样吧？
心里明明在思考着这些奇怪的细节，可是，大脑像是被谁控制了一样，模模糊糊中，春迟听到自己回答：“噢，好的，我知道了。”
对话就突兀到停在这里，因为在这肯定的回答响起在空气的那一秒，两人大脑同时都是一片空白，谁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气氛奇怪的凝滞下来。
直到傻傻的站了十分钟之后，Reborn才若无其事的开口：“我想过了，我们都没有亲友，所以不需要通知其他人，你觉得呢。”
“嗯。”春迟同样声音很冷静的回答。
“但必须得有个婚礼，”Reborn继续沉稳的说道：“我知道在太平洋上有个小岛，风景十分优美，我们可以去那里举办婚礼。”
“不，”春迟却生平第一次说出了不同意见：“我想在这里，在我心里，只有这个房屋，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在两人震惊的对视中，他们忽然有了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的实感。
……原来，已经要结婚了呢。
哦，是要结婚了啊。
虽然Reborn平时说一不二，可是对于未来妻子想在家中举办婚礼的要求，倒也没什么不满，他甚至还体贴的问过，是否需要举办成中式的。
春迟对此没有要求，甚至，在那日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奇怪的求婚事件发生后，她至今还未完整的跟Reborn说一句话。
似乎只要直视他就要花费掉她所有的勇气一样，春迟只能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如何筹办婚礼上。
虽然之前是说过不打算通知任何亲友（也并没有），可是，对于Reborn的身份却根本不可能，只是稍微在夏马尔面前表露出一点迹象之后，几天之内，黑手党的世界内就传遍了。
因此，春迟不但要操心定制的婚纱是否合身，婚礼当天的餐饮单，他们还要应对不断以各种途径打探春迟身份，或者单纯想要来道贺的人们。
说是忙的筋疲力尽也不为过。
“晚安。”这是好不容易撑到结婚前夜的一对未婚夫妇，说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就要结婚了呢，不由自主的回味着少女那明明羞涩极了，却极力强撑的美丽表情，Reborn躺在床上有点愣的想。
想着想着，他感到了一种心灵上从未有过的平静，即使清醒的明白这并不代表自己已经获得了永恒的幸福。但对于生存在黑暗中的杀手来说，这已是最温暖美好的希望了。
Reborn不禁沉沉睡去，唇边带着一丝柔软的笑意。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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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本文到此结束了，期待完美结局的各位，请到此止步。
是的，严肃警告:
以下是【TRUE END】
【前方高能、不，是核能，非战斗人员立刻撤离，不要犹豫，立刻撤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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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撤？赶紧撤吧！不要好奇！真的！（严肃脸）
都撤没了吗？好的，勇士们，我们继续：
早上Reborn醒的很准时。和普通人不一样，当光线映入瞳孔的刹那，杀手的意识就已经清醒。
所有幸福新郎的通病就连Reborn也不能幸免，他坐起来的时候心里填满了像是青春期毛躁小子才有的忐忑不安。
忽然间他的表情僵住了，惨白的墙壁在提醒着美梦的苏醒，梦境中被装饰过的房间在记忆中张牙舞爪的清晰。视线所及之处陌生的可怕，他忽然有种错觉，这里不是他的家，而是囚禁他灵魂的冰冷监狱。
一切的幸福，都是他在黑夜中妄想的曾经。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久久的闭着。有什么东西像血一样舔舐过他的脸 ，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最终没能成功吐出那个尚带余温的名字。
咧开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时间能夺去很多东西，无论多刻骨铭心的感情都能被理所当然的淡去。就算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她的微笑和她的眼睛，但更多的一切，都在反复回忆中渐次麻木。
他曾经听着神似她声音的歌喉彻夜不息，有时候反复呢喃的多了，她的名字都变成了一则莫名的咒语，每次唇齿间的震动都能让心口莫名疼痛。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从未沉溺梦境，世界第一的杀手不允许有这种脆弱的感情。
今天又是生命中崭新的一天，Reborn西装笔挺，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即使内心永无停息的叫嚣着想要毁灭，想要结束一切的愤怒，但他的骄傲和自尊依旧能让理智冰冷而锐利。
还能有什么期盼了？
他剩余的一生或许都将会这样，和黑暗融为一体，孤独前行，永世孤军。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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