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来，活下去》无树之士

9、催婚 裸婚

　　上周单位组织的足球比赛，看到赛场边上有异性啦啦队。刘晓欧来了兴致，满场飞奔，自以为是跑不死的加图索。开场不到二十分钟，禁区外的一脚大力抽射，意外的闪到老腰，被扶了下来。高温加上剧烈运动，汗如雨下的他喘着粗气跟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长椅上。一个平时和他比较要好的同事过来调侃：“这才十几分钟，射了两次，累的软成这样，刘晓欧，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丫才不是男人呢。”刘晓欧火冒三丈，一下蹿了起来。
　　永远不要当着女人的面侮辱男人的能力。
　　“呦呵，我不是男人，信不信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旁边已经有女同事在笑了，刘晓欧恶狠狠的说：“掏，你掏啊，哥们陪你。”
　　接下来，同事很从容的掏出了身份证，大声的念：“王**，男，1986年...你的呢，来，掏一个。”
　　当下，晓欧做出了一个决定，尽快补办身份证。没‘身份’的人，总是容易被那些有‘身份’的人羞辱。
　　刘晓欧是06年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北京工作了，每年回老家一两次，基本上每次回去的时间都被走亲访友的大大小小聚会填的满满当当，五年了一直没得空去办二代身份证。这次丢了身份证才发现麻烦的事情来了，首次办二代身份证必须本人去。
　　驾照是坐不了飞机的，对公安的那个徽章有阴影的他又懒得去派出所开证明。晓欧这次只好选择了火车，汪硕给他送到了北京西站，临别时说了句：“悠着点啊，别弹尽粮绝，精尽人亡了”。“你丫闭嘴吧，哥们回去补身份证，又不是卖身。”1个半小时的旅途结束的很快，终于踩在了了家乡的土地上，西安我回来了。
　　拉着皮箱踏进了小区，小花园里十来个小孩你追我打的玩耍着，“再跑？再跑今儿个把你槌日塌咧!”晓欧听见乡音不禁莞尔一笑，看着这些孩子突然又有种儿童相见不相识的苍凉感。
　　不远处，一个熟悉到融入骨髓的面容出现了。刘晓鸥笑着迎了上去：“妈，你在知达弄撒里？”。方欣平待看清了眼前这个青年，喜出望外，“娃，你撒时候回来滴，也不提前说一声。”母子边聊边往家里走，他这才知道他母亲听说面粉要涨价，想要去买点。他劝说，用不着，相信政府吧。小道消息都是商贩制造的谣言，你看年初那会的抢盐大军，囤盐的最后不都赔了。还讲了个笑话，话说家里盐吃光了去超市里买，售盐的货架人山人海，等我挤进去，已是货架空空。“还有盐吗，5元1袋我要有木有？”“10元的有木有？”人们在柜台不停询问销售员，恐慌异常。看到边上一老太太淡定滴在挑干果，我问阿婆，你咋不抢盐啊？阿婆说“非典时候抢的还没吃完呢。”
　　母亲去做饭了，父亲给他沏了茶，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摇一晚上的事，听说明年高铁就通了，到时候回来的时间能减少一半，你们去北京也方便。
　　“哪能等到明年，年底就去，你们年前结婚的日子到底定了没有啊？”
　　晓欧汗，三句就绕到了婚事上。
　　这次他可算的上是真正的微服私访，之前完全没有跟父母朋友提过回来的事。连从小玩大的铁磁儿刚子，也没有漏口风。一是怕耽误时间，二来是刚子的那份热情劲，有时他可真是吃不消。这要是知道他回来，铁定要拉着他到哪个新场子打牙祭去。有时晓欧也很奇怪，刚子放着家里的美妻不浇灌，为什么总是对野花就那么的情有独钟。
　　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或许所有的男人都逃不出这句话的封印吧。
　　在家的这两天，基本上每日都开家庭会议，而会议的主题也始终都围绕着两个字，婚事。最后一天甚至电话了晓晓的父母，双方家长共同确定了婚期12月12日，农历冬月（大）十八，吉期宝光六合普护，宜嫁娶。在传宗接代的问题上，两家人的意见也是惊人的相似，越快越好。刘文生更是以身作则，父子俩以茶代酒，为晓欧养精蓄锐，给刘家培养健康优良的种苗。
　　说实话对于买房成家，刘晓鸥在心底还是有着一丝恐惧的。记得上周，他和晓晓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起看裸婚时代时，晓晓曾说：“你看，和公婆住一起多麻烦，咱们还是尽快买房吧，十一开盘十一开盘，可别再拖了”。当时他就在想，有户口有房子的这还叫哪门子裸婚。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蜗居的前半部分，漂泊异乡的外来客所面临的最艰辛的难题，其实是房子。目前，他们看中的这个楼盘，预计开盘价2万3，两居96平，两百二十多万，眼下他们公用账户不到一百万，只够首付四成八十八万，贷款一百三十多万，贷20年的话月供近1万。这两年他的工作顺风顺水，眼下年薪能拿到25万，自给自足的话可以时不时小资一把，可一旦套上了房贷的枷锁，那日子可就捉襟见肘了。就算晓晓看上的是他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不买房，像现在一样租房也能过日子，可晓晓的家人能同意吗。不租房，去晓晓家里住，当倒插门女婿他能过的了自己这关吗。想到这里，晓欧就觉得头疼。裸婚，呵呵，本地人的噱头罢了。
　　这两天晓欧也在反复权衡叶子欣的问题。说实话，子欣对他的吸引力是不言而喻的。面对房子的巨大压力，他有时候会冒出一个念头，子欣会不会更适合他。其实论相貌，虽说子欣多了三分隽秀，可那是晓晓不爱打扮，真要是装扮一新，那份娇美之气显然是要胜过子欣一筹。论家庭背景，子欣是外地的，家境应该很一般。但正是这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共同背景，才使得他俩的共同语言更多，更能理解对方。说实话，那种北漂的无奈是晓晓这样的本地人所无法体会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四年了，和晓晓的那份根深蒂固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割舍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