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什么的没问题》悟空你乖不乖

83、晋江独家发表

　　第八十三章

　　早自习，上课，课间操，上课。

　　下课铃已经响过五分钟，班级里的人还是坐得稳稳当当的，老师的声音也是波澜不惊的。还有几个月高考就要到来，班里的气氛只是一天比一天沉闷。

　　云鹤却坐不住了，从他在的位置向窗外看去，刚好看到自己老哥的车停在校门口。虽然离得远，但是看起来好像洗过了，在阳光下倒是亮闪闪的。

　　云鹤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敲桌面，心里思考着该怎么跟家里那个只有心理逆生长的老妈周旋。说实话，他是万分不愿意再回去的，明明是刚刚从家里跑出来，留下了个年少轻狂叛逆不羁的印象，现在再涎着脸回去？好叫他们的计划前功尽弃吗？而且……

　　云鹤想起那个傍晚，刚刚从“卡门”走出来的他和红飒说笑着，拉着的手一甩一甩，正当他打闹着要亲吻红飒的时候，看到了红飒侧后方老妈目瞪口呆的样子。

　　……还真是乱七八糟啊，明明他们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偏偏出了这么一件事，平白在两个人前进方向上增添了阻力。

　　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云鹤眉头深锁，讲台上的老师放下了书本，拿出了两套卷子布置下去。

　　教室里乱哄哄地分发卷子，云鹤趁乱站起来，在红飒身后一拍，红飒了然地点点头，云鹤翘起嘴角，转身猫腰从后门跑出了教室。

　　卷子发完，班级安静下来，老师疑惑地问：“云鹤跑哪去了？”

　　红飒举手：“老师他今天拉稀，刚刚忍不住了上厕所去了。”

　　班级哄堂大笑，老师点点头没追究，一挥手放学了。

　　教学楼里已经没人，云鹤三步两步跑下一层楼，脑海里还在思考着，到底是按照哥哥的意思回去大家一起坐下把话说开，还是把计划向老哥和盘托出，由他先暂时保护自己一下？

　　哪个比较好呢。

　　云鹤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的时候，云叶帆正皱着眉头。

　　“你们老师怎么这么晚下课？不知道学生要吃饭？”

　　“哈，高三吗，习惯了。”云鹤笑笑，拉开车门进去坐好：“妈还说呢，老师要是下课晚我中午就别回去吃了，在学校学习好了。”

　　云叶帆一脸不赞同：“瞎闹。中午饭怎么能不好好吃。妈也真是的。”

　　云鹤笑笑，伸手打开了音响，仰头靠在座椅上。

　　“……咱们能不回家么？我说的是妈那里。”

　　“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了，妈年纪大了，有些地方你要照顾她一下。虽说你是考生，但她是中年妇女……”云叶帆只道云鹤考前综合症遇到了妈的更年期综合症，两人小吵了一架。

　　“没那么简单啊哥。”云鹤长叹一声。

　　“怎么呢？你这么跑出来，也没跟家里说一声，妈要担心你想过没啊。我刚刚给妈打电话了，说中午带你过去。”云叶帆絮絮地说，眼睛盯着路面没看到云鹤古怪起来的表情。

　　“妈没说别的什么？你好好想想，这可也关系到你的幸福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和红飒接吻的时候，被妈看到了。”

　　“吱——！！”猛地一个急刹车，云叶帆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差点撞上窗玻璃的弟弟。

　　“这下可……”

　　送走了应考生后，苏诚没有立刻开始干活，开玩笑，昆和池曲那两个家伙还在客厅睡得香呢。

　　大概十点左右，两个睡货才起来，大概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告辞回家了。昆要开始公司的工作，处理这一个多月积压的事情，而池曲再怎么说也要回家一趟面见一下父亲了。

　　阳光明媚，微风正好。望向窗外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丝暖意了。苏诚敞开窗子，开始大扫除。

　　上次把窗户全部敞开的时候还是深冬。记得那个时候云叶帆一进屋来就气急败坏的表情，嫌他把屋子弄得太冷了，穿得少了要感冒，最后还找了件大毛衣给他套上。他会说那件毛衣现在还在他包里吗？……不过既然想了起来，那倒是应该拿出来洗洗。

　　洗洗床单，擦擦到处的灰尘，两个小时倒是很快就过去了。看看表大概是云鹤下课的时间，云叶帆也应该下了班去接他了吧。早上给他带的东西，希望他不会忘记了……苏诚无意识地看着桌上的手机，默默地想要不要发个短信提醒一下。

　　但是手机突然亮了，接着开始转圈震动，吓了苏诚一跳，他呆了一下才伸手去接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一台本市座机。

　　“喂？”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苏诚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云叶帆的妈妈。

　　“阿姨，您好。”苏诚笑着答应了一声，道：“本来打算过几天去看望您的，倒被您先打来了电话。”

　　那头说了些什么，苏诚脸色变了一变。

　　“阿姨——？”

　　车开得不是很快，车厢里兄弟俩也默默不语。云叶帆是有点惊讶，云鹤是担忧。

　　和同性恋人在外面接吻，被自己妈妈看到了——怎么想也是一件不得了的悲剧。难道要他就此出柜吗？能够获得家人的原谅吗？他出柜了的话，是不是对哥的情况就能有一点改善……或是更糟？

　　但是，该回去还是要回去。无论什么时候，逃避总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兄弟二人都是同性恋这件事，父母是不知道的。父亲常年不在，母亲，似乎注意力从来都不过多的放在儿子们身上。从小就是云叶帆照顾弟弟的时候居多，后来云叶帆在国外留学，闹出身体不好的事情之后，也是只有云鹤赶赴法国。平时有什么需要决策的事情，主要是兄弟俩商量决定，父亲不在的时候，云叶帆担当一家之主，直到后来为了工作搬出去。

　　母亲并不是不好，只是不爱操心，爱玩，爱美，还保持着小孩子心性，天生就是被照顾的类型，年轻是丈夫，老了是儿子。这几个月为了云鹤这个考生暂时下了一点功夫，不怎么出去玩了，但是比其他家庭的如临大敌来说，还差得远呢。

　　云叶帆兄弟觉得母亲这样挺好的，她命好，反正可以当甩手掌柜，就一直这样玩玩闹闹的没有压力有什么不好？别人家妈妈四五十岁都一副沧桑样子，自家妈妈跟朵花儿似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家长，没哪个天天叨叨抱孙子的妈妈知道他们兄弟俩的事情能不受打击的。

　　两个人都不想打击妈妈。所以合力瞒着了。也不算是很刻意，也觉得总有一天要坦白的，但是并不是现在。

　　“那么，当天你被发现之后，妈有什么反应吗？”云叶帆把车重新开回主干道，姑且问道。

　　“我完全没看到她有什么反应，我都吓死了好吗，当时就跑了……想着下了晚自习之后再说，但我回去之后发现她根本不在家！和平时一样玩牌去了。在家里空荡荡的，呆久了心里有点慌，就没怎么考虑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了你的房子住去了。”云鹤苦恼道，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真的遇到事情，总是手足无措，想到的都是逃避。

　　“红飒知道这事吗？”云叶帆问道。据他看来，红飒还是比较成熟一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这件事。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但是倒是一直劝我回家去。”云鹤抓抓头发。

　　“嗯。”云叶帆点点头，继续开着车。

　　“你一个应考生。妈不会太为难你的。就她那个性子，说不定吃到什么好吃的就把这茬忘了呢？”

　　云鹤没忍住笑了一声：“怎么这么说……”但是心下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两人一句两句地说着，没一会就开到家里楼下了，云叶帆抬眼看看自家的窗户，似乎看到了有个什么一闪而过。

　　“……？”妈？

　　两人停好车站到大门口叩响门铃，是家里的一个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来开的门。

　　“太太不在家，我刚好在家收拾。”临时工手上还拿着抹布。

　　不在家？云叶帆不解地皱起了眉。一边的云鹤则是直接喊出：“不在家？”

　　“打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吃饭？没听说过，跟我说的是今天中午出去吃，没让我准备午饭。”临时工解释道。

　　“怎么会？我明明打了电话跟她说好了。”云叶帆松了松领带，道：“总之先进去吧。给妈打个电话。”

　　云鹤三步两步奔到座机处拨通了一个号码。

　　半晌，欢快的钢琴曲在屋内响了起来。

　　“没带手机……”云鹤把电话挂断，满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吃饭的吗？”

　　不想见我吗？

　　云鹤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顿时无措起来。

　　云叶帆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安慰道：“别瞎想，一定是临时有事情要忙吧。”

　　“她能有什么事情要忙啊。每天都是在玩……”云鹤心情突然无比糟糕，好像有什么攥住了他的心脏一样。

　　云叶帆感觉也不好，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说一下也就没事了，这样的避而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云鹤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半晌脸色极糟糕地放下了手机。

　　“红飒怎么会不接我电话呢？他明明说会一直等我消息——”云鹤喃喃道，突然抬起眼睛，“该不会是妈去找他了？”

　　怎么会？云叶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妈怎么能知道？她去哪里查啊。”

　　“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哥，你给苏诚打个电话。”云鹤道。

　　云叶帆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也没问为什么，直接拿出手机。

　　家里没人。

　　手机苏诚也没有接。

　　云叶帆拿着手机，皱着眉头。

　　临时工狐疑地站在一边，打量着雇主家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