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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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渊懒懒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在深夜的后山，夜风拂上面的感觉还是有些凉意的，即使近半边的身体泡在了温泉里，被夜风一吹，也是凉意十足的，更别说从对面盘坐的同样只穿了亵裤的男人身上传来的凛然的寒气了……
也许，对一般的江湖人来说，这种从一个男人身上传来带着几分气势凛然的冰冷的寒气是极为让人难以忍受的，但幸好还是没有混杂过一分的杀气的，所以，墨子渊甚至于淡定的慢慢的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了对面的男人俊美冰冷的脸上，然后，又说了一句，
“——我想去大解。”
这时候的夜，差不多已经深了很久，睁开眼的时候，墨子渊甚至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能渐渐地让他的眼睛适应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直到自己的面前勉强出现了一片依稀的光影。
墨子渊看见对面的男人宛若刀削一般的脸型，够俊美……但也绝对够冷，再俊美的脸总是挂上生人勿进冰冻三尺的面瘫脸也不会让人感到俊美的，——倒是可惜了一副极好的皮相。
墨子渊道，
“——后山的茅房在哪里？”
西门吹雪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任何一个侮辱过他的江湖中人，然而，西门吹雪却从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手，墨子渊虽然自认为还是个有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不会武的普通人。更何况，墨子渊现在也还勉强算是西门吹雪的一个朋友，也是他的一个病人，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朋友，所以，西门吹雪当然不能杀了他，西门吹雪拿着他那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伸手于是神色冰冷的一指……
这边的泉水已经漫上了腰腹，墨子渊不得不小心的趟着水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岸边，随着慢慢移动的步子脚边便缓慢的腾起了声音像是有些沉重的水花，踩着水里的石阶慢慢上岸的时候，墨子渊将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毛巾往自己的木盆里面一扔，转身便想着要直接离去然后去蹲茅房……
墨子渊忽然便又再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上完茅房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回来这里泡着？”
墨子渊差不多已经在这个药泉里泡了近三个时辰，但事实上，他今天本应该在这里整整泡上四个时辰的。
西门吹雪于是冷冷的看了墨子渊一眼，冷声道，“不用。”
墨子渊张口欲再说话。
西门吹雪便随后又缓声说道，“明天再泡完三个时辰。”
墨子渊，“……”
第二天的时候，墨子渊差不多又是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堪堪在万梅山庄的客房里睁开双眼的。墨子渊已经在万梅山庄里呆了整整半个月了，若是一直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本就可以耐得住性子的墨子渊本可以像这样足不出户的在万梅山庄再呆上好几个月的，墨子渊曾经在墨家宅里整整呆过半年没有出过门，但是和在墨家宅还有一点不同的是，
——万梅山庄……没有女人。
万梅山庄其实还是有很多的丫鬟们的，长相小清秀甚至有些也是极为对墨子渊的口味的，然而，这里毕竟是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墨子渊除了偶尔突发兴起的时候像个说书先生一样周围围上了一大圈的丫鬟们讲一讲才子佳人，聊斋鬼怪，甚至于白蛇传这些的故事，至于其他，他便是再想干一些别的事么事情，想来也是不被允许的。
墨子渊于是决定在晚上的时候去里万梅山庄最近的那个镇子上去转转，在用完午膳之后，墨子渊向万梅山庄的老管家福伯打听了一下一件事，
——山下的镇子上最大的那一间青楼……叫什么名字？
福伯在万梅山庄已经差不多当了近三十年的管家了，久到西门吹雪还是个只是在襁褓中的婴儿，没有成为万梅山庄的庄主之前，福伯就已经差不多在这里当差了，那时候的万梅山庄甚至还不叫万梅山庄。
福伯从小看着万梅山庄的庄主从一个还在襁褓的孩儿成长成为了现在的西门吹雪，万梅山庄的访客本就一直很少，事实上，一年也就差不多只有一两个，而每年来庄子里的访客的名单上还总有一个叫陆小凤的四条眉毛的昏蛋，而陆小凤每一次来庄子上便会开始打听山下的那一间青楼里又来了哪几个头牌，哪几个漂亮的姑娘。
所以，几乎在墨子渊刚刚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福伯几乎下意识的便回答道，
“——风月楼。”
墨子渊将自己手中的折扇合上，然后拍到了自己左手掌的掌心上，道，
“这名字不错！”
墨子渊决定晚上的时候再去镇子上的这家叫风月楼的青楼上去逛逛。
目前看来，墨子渊极有可能会成为在陆小凤之后第二个会时常频繁来万梅山庄的访客。有时候，福伯总是不能不替自己家的庄主关注一下关于万梅山庄的庄主交友的问题。
风月楼是万梅山庄山下的镇子上最大的一间青楼，风月楼最红的一名头牌是风月楼的紫虞姑娘，温婉可人，精通琴技，待人和善，卖艺不卖身，往往楼里的豪客们总会为了一曲红纱而一掷千金，是男人们的温柔乡，商旅豪客们的销金窟……
且不论是在哪个地方的青楼，南开朱门，北望青楼。青楼正常营业的时候总是在一天方才结束，月上柳梢头之后的，青楼虽也是被挂上了正常营业的时间不限的标志，但无论对于很多人来说，风流才子们，商旅豪客们还是会更喜欢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来青楼一游的，醉卧温柔乡已是不妥，白日宣。淫岂非更要招人诟病了。
当然，墨子渊自然也不是个总喜欢抱着女人睡觉的色。中饿鬼，墨子渊自认为还是个足够怜香惜玉的男人的，他喜欢女人，就像他喜欢喝酒一样，男人喜欢女人这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墨子渊更享受的是，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他抚琴，素手添香，眉角含笑的足够让他欣赏享受的场景。
偶尔，他当然也可以亲自于人抚琴一曲。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镇上的青楼既然要晚上才会大开大门迎客，墨子渊自然也不会在白日的时候前去叨扰的，所以，一直到酉时的时候，万梅山庄的老管家福伯差人摆上晚膳的时候，墨子渊还一直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客厅里那张木桌旁的一张红木椅子上，未曾离去。
墨子渊看上去并不准备带上他的书童小厮小棋子，墨棋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带上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去青楼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所以墨子渊还是准备把小棋子留在万梅山庄，让他……帮他喂马。
西门吹雪坐在了前厅里的主座，他本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坐在了主座上本就是不值得奇怪的。他的面前摆着一副崭新的竹筷子，一把银色的汤勺，和一只寻常的白色的小碗。
他的面前总是习惯性地摆上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而当他开始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端起自己面前的小碗的时候，就仿佛他自己好像在品尝什么比较特别的佳肴一样，不紧不慢的，连举筷子时的姿势似乎看上去也是极为好看的。墨子渊不得不承认万梅山庄里的膳食即使是最平常的清粥小菜也比外面的许多佳肴要好吃了许多，而最近的一段时间他甚至总在考虑要不要从万梅山庄的厨房里挖一个厨子过来，来于他做饭。
墨子渊觉得他也许大概已经差不多理解了……西门吹雪出门杀人的时候为什么只会吃外面的白馒头，白煮蛋和白开水了。一个人若总是吃惯了一个地方的好东西，再让他去品尝一下别的普通的菜式，那么吃进嘴里的究竟是大鱼大肉还是白馒头还是白煮蛋大概在口感上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半个时辰前，福伯曾经与西门说过墨子渊今天晚上极有可能的行程。
于是，西门吹雪放下了自己面前的碗筷的时候，便忽然说了一句，
“……你晚上准备去风月楼。”
墨子渊咽下了口中嚼下的一块鸡腿肉，嘴里咬着一根肉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道，
“确实不错。”
西门吹雪于是冷声道，
“——伸手。”
墨子渊便随手懒懒地将自己抓过了一只烧鸡澄光油亮的右手放在了餐桌上。
然后，他便分明的看见西门吹雪拧着的眉毛和眼神里分明闪过的……在墨子渊看来十分嫌弃的神情……
西门吹雪继续冷声道，
“——左手。”
墨子渊于是十分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有力的右手的两指搭上了墨子渊左手的手腕。
西门吹雪闭眼缓缓沉思了片刻，然后便移开了自己的右手，神色冰冷，眉目寡淡，随后，便极快的下了结论，道，
“——余毒未清。”
然后，不急不缓的品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才缓声道，
“——不宜房事。”
墨子渊，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