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张佳乐番外·独一无二】 ...
-
张佳乐讨厌女孩子。
这里要首先强调一下绝对不是因为他因为爸爸偷懒直接把以为生的是女儿所以把准备给女儿的名字直接将错就错安在他头上，也不是因为被隔壁孙哲平的妈妈怂恿自家老妈从小讲他当成女孩子养，而是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女孩子真的是一种非常麻烦的生物。
张佳乐六岁的时候，几家生意上有往来的家长们聚在一起，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交际圈，那个时候张佳乐已经对自己童年的女孩生活产生了严重阴影并且有种看破红尘的出世感基本上就是没有到中二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一颗中二的心，每天的终极目标就是弄掉自己脑袋后面被余荫强迫留起来的小揪揪，当然就冲孙哲平那个多动症每天都要拽拽他头发的混蛋说不定他最后会被揪秃达成目的也说不定。
然而比起剪掉小辫子，更让他觉得艰巨的任务就是余荫把他领到一群小孩子中间的时候，面对女孩子湿漉漉的大眼睛和挂着口水的柔软嘴唇，每当这个时候张佳乐明明都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却硬是被妈妈按着肩膀用黑圣母的语气嘱咐：“要和妹妹们好，好，相，处哦。”
妈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孙哲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寡淡脸不容易让小女生追捧真是太棒了坐在一边喝着果汁面色淡然地看着张佳乐陷在一片蓬蓬裙里，并且觉得女孩们软软地叫乐乐哥哥的违和感可能比叫姐姐突兀不少。被女孩们强迫着一起玩扮家家的张佳乐臭着一张脸，虽然他名义上是“爸爸”，但是看着场面上的“妈妈”和扮演大小姐的女孩子开始争夺起他的所属权的时候几乎忍不住吐槽这个剧情是不是一下子从温馨家庭剧转变成都市爱情撕逼大战了？这个剧情的深度上升的也太快一点了吧？？
总而言之张佳乐非常讨厌女生，一度让孙哲平以为他厌女甚至为他可能会单身一辈子成为究极大魔法师而深深苦恼过一段阵子，然而这个厌女症患者居然女性缘分非常旺……不是指爱情，而是指闺蜜情，基本上一度和王杰希并称两大妇女之友，后者是因为神他妈的王不留行的id，前者是因为迷之女性友好的气场。
孙哲平：所以说还是要单身一辈子。
张佳乐：妈的智障。
张佳乐对女生多有不满，但是日后总还不到讨厌的地步，虽然他讨厌女性这一点在张氏夫妇这对痴迷女儿却未能如愿的夫妇眼里来讲就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女孩子，世界上最香香软软可爱的东西，你居然不喜欢？！”对于张爸爸一脸同心的痛心，张佳乐只想说：“爸，你的发言好像一个变态啊。”
玻璃：汪！
除了女性生物，张佳乐还讨厌他们家那只秋田犬。
虽然被他妈取作玻璃，小时候的确小小的一团躺地上打几个滚小小的软软的也就让人心软信服了，你说你长这么大了还学小狗那一套卖萌你真的很像是肌肉芭比撒娇一样的违和你知道吗？而且这只狗非常的不要脸，虽然叫玻璃，但是张佳乐觉得它应该是玻璃心，干脆就叫陶瓷算了，因为这只狗天天都无缘无故碰瓷装可怜，每次在余荫面前就一副葛友瘫的姿势，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张佳乐。
张佳乐：？？
张妈妈：乐乐，你就不能对玻璃好一点吗？
张佳乐：？？？？
“大孙，我迟早有一天要把我们家里那狗给卖了，卖的远远的，卖到玉林……卖到大山里给人看门。”
“虽然玻璃的狗粮可能比你日常吃的菜还贵，但你也不能这样。”
“……”
。
三十二岁的张佳乐每天睡梦里退出来的时候都要花几秒钟调整混沌的大脑，来接受这不正常的生活周期所带来的他已经远离了荣耀，远离了职业选手规律的生活这个事实。
重景企业的总裁张先生今天也从一片大好的天光里起身，床头设置了自动开机的手机因为被静音而没有让他听见这之前首席助理打过来的十几通电话，不过好在从短信里能看出来她王茜已经把早上一场并不重要的会议协调到了午后，本来明天就是荣耀周年庆昔日那些混蛋们约定要重聚的时候，所以今明两天的日程很轻松倒是不必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出了纰漏。
他从床上爬起来，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加班加点地把之前出的一点问题给解决了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当他穿好衣服，他听见因为张氏夫妇外出旅游而显得过于冷清的大宅里，玻璃兴奋地从他二楼专属的房间里从楼梯上一路滚下去的声音，他一点都不心疼那狗，他听见王茜开门进来的声音，摸着大狗说好乖好乖。
他穿好衣服出去，他的助理正在从冰箱里找食材，结果摸出一瓶已经过期的牛奶和一块发霉的肉来不由露出了恶心的表情，看到张佳乐从二楼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中午好，张先生。”
她倒是习惯叫他爸爸张总，用先生来代称他，张佳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威慑力，并且不愿意承认这是他妇女之友的亲和力。
“你怎么不来叫我。”
“不是很重要的会议，而且您昨天的确过于操劳了，我就自作主张地推了，”王茜把冰箱翻了个遍，在只找到几根葱蒜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是我疏忽了，这几天您都吃的什么啊。”
他撇头示意堆满了一个垃圾袋的外卖盒，玻璃立刻大叫并且熟练地瘫在她的脚边抱紧大腿表示受了委屈。
“好吧，比我想的好一点，我以为你受不了会去抢玻璃的狗粮呢。”
“……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
对于这种没大没小的助理张佳乐总裁真的是觉得心力憔悴，王茜刚跟他那几年还是兢兢业业是个会不时慌乱的小姑娘，这几年下来他在董事会口碑不怎么见长，倒是这姑娘变得雷厉风行老成起来，从生活助理做到了他的首席助理，虽然说是个小助理，但是她有时候做的决策连他下属的经理总监们都会听信，张佳乐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在一部商斗大戏里马上就要被助理架空大权了。
尤其他们家的狗还死不要脸，已经先行臣服在女助理的西装套裙下丢脸至极，就算张佳乐拿着高级狗粮诱惑他都不能改变他向着女助理长腿的心。
养出这种狗的张佳乐一脸我这脸已经没有了的表情，王茜笑了笑倒是没怎么在意，“司机就在外面，就家里这个情况，我看您还是去公司吧，我给您叫个外卖。”
“哦，”他决定听信女助理的话，并且在去洗漱之前特地嘱咐“这只不要脸的蠢狗就不要给他吃的了。”
回答他的是玻璃愤怒的犬吠。
。
张佳乐二十九岁退役接手的张氏企业，不仅仅是因为职业选手的在职寿命的原因，还有商界这一代新老交替的原因，张家父母为了张佳乐的选择一拖再拖继承的问题，然而眼看这一代的继承人们都已经快形成一个圈子了，张佳乐再拖下去对公司还是他自己都是不利。他权衡了利弊，终于还是退役了。
张佳乐正式退役的那天晚上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还在联赛里挣扎的职业选手们为他办了欢送会，那些已经离开的也都回来了，大家就像以前还是敌对的时候一样各种挑衅各种大笑各种欢闹，张佳乐中途去上了个洗手间那会子大家的气氛真的是被推到了高峰，有人说乐乐你不会是尿遁想逃请客吧你可是要去做总裁的人啊总裁带带我，张佳乐喝的晕了头说逃你妹的请客啊老子有的是钱。
结果回来的时候他靠在门上晕了一会，好不容易看清远处坐着欢闹的一群人，他离餐厅中央灯光太远了，隐隐被搁在一个圈外的位置，看到那些还在拼搏的，或者正在黄金年龄的年轻人，不免心酸起来。
最后也只能拿“老子也可是拿过世界冠军的人啊”来安慰自己。
“开完会了吗？”
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离开会场上了厕所感觉让脑子和膀胱一起放空，竟然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呆住了。他本来推了一半的门，王茜正在伺弄大狗，玻璃吐着舌头一脸蠢样让女助理挠着他的下巴，王茜手里拖着只女烟，袅袅地氲在空气里，并不呛人。
“……我真的没见过胆子像你一样大的助理，工作时间在上司办公室抽烟让上司吸你二手烟的。”张佳乐对几年前还文文弱弱的小助理深表怀念并且痛心疾首地觉着自己遇人不淑。
结果她笑起来，大狗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就差满地打滚讨好了：“张总您倒是没变多少。”
“你是在变相的嘲笑我。”他关了门走进来。
“不是，我这是在夸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对话非常白烂，而首席助理并不打算让这样的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您下午5点的飞机，直飞北京，按照行程8点一刻左右到达北京首都机场，您晚上没有日程安排可以适当放松，明天早上在荣耀总公司大楼和现任联盟主席有一场会面谈话……”
王茜把他的生活安排的有条不紊像个机器，张佳乐有些反感，但是并不讨厌。他大概是对这样的日子妥协了，即使在不久前他还因为职业选手的作息对应酬喝酒这一项非常不擅长。但是比起他那些无趣的日程来讲，他显然对他的助理——的烟更敢兴趣。王茜本来是不抽烟的，张佳乐虽然不是直男癌，但他本来并不觉得那种文气的守规矩的女孩是该抽烟的。
但无疑，王茜将那种知性和“坏女孩”的习惯融合的非常完美——完美到异常，让人觉得她本该不是这样的性格。张佳乐觉得那就不该是王茜该做的事情，因为她本来非常柔软，像是他一惯讨厌的女孩子们一样，柔软，娇弱（好吧他不免又直男癌了一下），而这种凌冽的像是匕首一样的姑娘，她该是一个真正出身优渥，坚毅而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托烟的姿势大概也和王茜一样好看，不，她的手指应该更为细长和光滑好看，因为她是真正的大小姐，从来没干过什么粗活。她的嘴唇并不厚，抿紧的时候非常苍白，所以她经常涂大红的口红，让自己像个艳鬼，但是那猩红的嘴唇却非常刻薄，有时又风轻云淡。她该是穿着黑色的高定西装，十公分的高跟鞋直插地面，用女人的姿态让整个公司的男人都为她颤抖。
但是不该是王茜。
但是那也不是他记忆里熟悉的，或者存在的人。
“……接下的时间非常空余，可以让您自由安排……先生？”
“……？”
他发完呆，看见王茜惊奇的表情，这个表情倒是有点像她当初的样子，然而她很快的，改换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有些窘迫：“您呢，是不是最近越来越容易走神了，这可是病啊。”
“……继在上司办公室抽烟之后，你又要对上司出言不逊了吗，你信不信我开除你？”
“我信，然后你就找不到人照顾玻璃了。”
“……”
张佳乐含铁不成钢地看着在地上打滚完全沦陷在女助理魅力之中毫无尊严可言的蠢狗：“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卖了。”
。
讲道理张佳乐其实还是有点讨厌聚会，他自认为他现在成熟了，看年轻的时候非常容易炸毛的自己真的觉得自己能在这么一群欢脱的神经病的刁难下活下来……不容易。
想他年轻的时候算是很少的健气派，虽然世人对“打游戏的”这一块的印象多为阴沉的死宅，荣耀能出叶修这种虚胖的脸T（据本人强调他是帅气的脸T吸引大家火力的本身是因为他帅气的脸，然而据知情人魏某称，他就是不要face），也能出黄少天和张佳乐这种健气派少年，在粉丝里非常有人气吃的非常开，即使因为乐乐自身某种奇异的debuff让大家都把他当做好闺蜜。
而在这种聚会场合玩的开的人显然就很容易成为聚会的焦点。
叶修这家伙虽然一直服务于世界荣耀邀请赛而任职于国家机关，算半个坐办公室的，然而大家都知道他家里集团也大只是被他甩锅给了弟弟。张佳乐到场的时候大家正在疯狂吐槽他这样也能成为公务员没天理啦，其实谁都知道大家就是在嫉妒这个家伙都在职业末龄了搞个妖孽复出，就是退出比赛了还以总教练的身份继续在这个领域发光发热，而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个圈子里甚至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获得名气就只能黯然收场。
那厢好不容易叶修把火转给黄少天，大家都一副哥俩好我很担心你的将来的表情关照黄少感情问题，黄少天大声嚷嚷干嘛世纪O缘给你们好处了吗各个都来当红娘，场面一时异常火爆让张佳乐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结果他带来的那条大狗非常没有节操的直扑会场中心干脆地暴露了他的存在。
这下好了，黄少天立刻转火说哎呦乐乐来了哎呀张总裁家里最近不错吧？张总裁别站着啊张总裁过来坐~搞得张佳乐当场想跑，叶修看有人已经凑上去立刻只会说小周小乔方锐快点把乐乐拦住别让他跑咯！张佳乐掉头就想遁走也不想管他们家那只和叶修一样不要face的狗结果一秒被方锐抓住“您瞧好吧您哎呦张总裁您别跑啊？”的搞得和怡红院拦客一样，虽然周泽楷和乔一帆都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但是没见他们缠住他手臂的力道有丝毫懈怠，张佳乐顿时感到生不如死。
妈的那边女生们已经开始抓怕方锐抱着他腰的照片了啊！！张佳乐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职业生涯居然是毁在退役后的口碑上，也是醉了。
结果一场酒会下来喝到发酒疯的非要跳到桌上跳舞拦都拦不住，也有幸让大家见证了荣耀妖孽叶不修在酒桌上也只是一个凡人（甚至只是个辣鸡），张佳乐好说歹说练了几年酒局上的应酬竟然成为最后赢家，期间大家就“乐乐为什么要带狗来参加聚会”“大概是乐乐想表达自己是个单身狗两只狗不寂寞的意思吧”“你们单身狗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辣鸡闭嘴”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然后大家就发现当有人叫孙翔的时候这只狗会反应过度地迅速回头，一度让方锐大惊失色用“没想到你是这种张佳乐”的眼神复杂地看过来：“你和孙翔什么仇什么怨……叶修都没把自己家里池子的鱼改名叫孙翔呢你就把自己的狗……”
孙翔：妈的张佳乐你居然把老子的名字用在狗身上了吗？？？你是不是暗恋我？？
张佳乐：exm我拜托你用用脑子我家狗叫玻璃啊这不是早八百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
结果又是一阵疯狂酗酒，出餐厅的时候他帮肖时钦驾着女生组喝疯了的戴妍琦出的酒店，肖时钦倒是一开始就知趣地没加入酒局毕竟他还要把女朋友领回酒店，张佳乐觉得什么才叫低调的虐狗，这就是了，还虐的是两只，幸亏这个时候玻璃不叫也不闹，就摇着尾巴跟着他的饲主，这个时候他倒是很清楚张佳乐是比小助理还要重要的老板。肖时钦和他道谢，因为喝醉酒的戴妍琦实在没什么好酒品四肢乱蹬差点就个张佳乐一肘子打地上去，实在是让肖时钦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爱。”
“……”
肖时钦也就笑笑，不置可否“她平时很乖的，你知道，也就今晚受了刺激。”
“……”张佳乐沉默了一会，和肖时钦一起把人架到路边想要打车，结果车来车往没一辆停的，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一会司机来了载他们一程，结果戴妍琦耍起疯来没完没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叫人一个猝不及防，唬了张佳乐一跳，不愧是这个时候男朋友该发挥作用了，肖时钦把人接在怀里任她撒娇揉蹭把他的脸拉扯成好笑的形状也不说什么，简直叫张佳乐害怕。
“现在联盟里的那些女人怎么回事嘛！长得没有沐沐姐好看也没有云秀姐厉害就敢称荣耀第一女选手……还有那些新人……一个都比不上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喂肖时钦！我说他们一个都比不上你！”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一个都比不上我，那些女选手也都比不上你……”
“……你乱讲，他们明明比我厉害。”
“是，比你厉害。”
“你居然觉得别人比你女朋友厉害？你是不是我男人啊？”
张佳乐和玻璃一人一狗站在路灯下看着这两人胡搅蛮缠肖时钦完全放弃思考配合她，自己就像头顶上那盏正在发光发热的路灯的电灯泡一样，张佳乐心里苦但张佳乐不说。
然而那两人的气氛实在是容不下别人的插足，肖时钦似乎也不急着打车了，他半搂着女朋友歉意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张佳乐会意和他道别，他木然地转身，把戴妍琦的声音丢在声后，后来他听见女人呜咽的哭声，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任由那声音渐行渐远。
玻璃向他嗷呜一声，他难得地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触感温热而柔软，大犬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
戴妍琦大概哭的是这个，他想。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边走了许久，后面紧紧地跟着一只大狗。大概是刚才活动开了，他觉得西装外套实在是过于窒闷——他来之前有个事情耽搁了，匆忙的来不及换衣服，结果导致全场就他一个人正式到正装出席，被人嘲笑“张总越活越体面了嘛带带我们这些小穷鬼啊”差点就被人指认为衣冠败类——他脱下外套，里面就穿着小助理给他选的暗粉色的西服衬衫，他一个人沿着马路走，一人一狗倒像是败犬组合。
司机绕了大半圈终于发现了不老实一个劲乱走害的他找不着的上司，真的无话可说地等蔫巴巴的一人一狗上车之后飙车回了酒店，王茜早在等候。她虽然对老板要带狗来参加聚会用上“它一个人在家会寂寞”的理由非常不解明明可以寄放宠物酒店或者由她留守，然而这是上司的决定，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无需多加苛责。玻璃一看见她就恢复了活力直扑过去，王茜几乎被她冲了个倒仰，好不容易揽住大狗的头，她问张佳乐：“明天有一天的空档，你还要在这里停留吗？”
“……不了，明天早上回云南。”
“我明白了。”
。
张佳乐刚拧开大门口的钥匙，玻璃就挤着门缝进去，也不顾他的呵斥就用他的脏脚一路踩着地板过去，直接连滚带爬地摸上了楼梯，往它的狗窝去。
“……”这张佳乐还真的没法说什么，因为本质上他和这条不要脸的狗向往回家的心情是一样的。后头跟着王茜在笑，她在门外点烟，就在柱廊下抽起来，云南的今天晴空万里，天光好的不像话，院子里的花草修建的整整齐齐，只是规矩到了一定刻板的程度，让人丝毫起不了怜惜之心：“先生你啊，还是太宠玻璃了。”
“你可以走了靴靴。”
王茜不置可否“我叫人买好了菜放在冰箱里了，希望您不要再叫外卖了，也不要再让肉烂在冰箱里……啊，您是不是不会做饭？”
“……你进来吧。”
王茜从掌控了张家的厨房到控制了玻璃的狗粮基本上已经成为这狗和铲屎官头顶上的一座大山让张佳乐毫无反抗之力。他趿拉着鞋子慢慢地踱上二楼，并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过大的宅子看起来有些过于空旷，他反手打开朝南的屋子，果然玻璃就安安分分地躺在客房的床上，它本来正在床上闹腾撒欢，但是它很聪明，上床前总是会把自己弄干净了，就好像有人给它立过规矩那样，你要是不干净你就要被我踢下去。
听到开门的响动，它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不愿意动了，打了一个十分不文雅的哈欠之后崛起屁股伸了个懒腰，趴在床上盘起来不动了。虽然这只狗十分不给面子，但是张佳乐并不想花费力气去管教它，这本来就不是它能管教的动的东西。
他曾经十分不解为什么爸妈会把朝南不论是采光还是风景都很好的房间空置着成为客房，更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允许一只狗占领了这里，然而他并不想去承认他的家庭地位甚至不如一只狗这个事实。
张佳乐在床边坐下，屋里采光极好，阳光从飘窗挤进来，落在显得过于空档的圆形桌面上，铺成过于单薄的幻影。他抚摸大狗舒适的毛皮，这只一直不给他面子的狗终于少有的听话的把头贴近他的掌心，温顺地蹭蹭。
“你要是平时对我也这么乖，起码能加一顿狗粮的餐。”
掌心和玻璃接触的地方温热而柔软。
“你这么孤僻不出去找小母狗的话是不行的啊，咱们老张家的狗这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吗？”
张佳乐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狗说，然而玻璃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它单纯地只是在靠与人的接触来获取慰藉，张佳乐想他也是一样。但是他们想要索取的东西，一定不是对方，那注定不是他们所能获得的东西。
“所以说你每天这么孤僻，自己躲在这里到底是在和谁置气还是在等谁啊，你就算这么等下去，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他抱住大狗的脖颈。
玻璃一动不动。
张佳乐想起童年，想起他这三十二年所历经的时光的幻影，属于他的时代，他骄傲的全部，被剥夺的本来属于他的百花，被收纳在储藏室的世界冠军的戒指。人的一生不过是反复的获得与失去的过程，张佳乐对此非常明白。他的生命里打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东西的失去，但是在三十二年这种周而复始的生命循环之后，他无比的释然。
“……我回来了。”
他对着某个他一开始就不曾相见的人说。
“汪。”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张佳乐番外·独一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