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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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的哥哥们一直聚在一起商量我的事情。
哥哥们。每次一提到这个词，我就忍不住想笑——当然是很开心的那种。经过一趟奇妙之旅，我有了亲人，而且是爆疼爱我的，一口气就有六个的哥哥！就算我是个光有个躯壳的冒牌货，但至少，他们现在疼的是我。我喜欢他们的疼爱。如果不被他们发现我这家伙李代桃僵的话，我又何必去点破？上天赐给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不好好收起来珍藏的话，那会天打雷劈的！
我如此坚信着。
躺在软绵绵的床铺里，鼻子里闻到的是淡淡的药香，不是重病在身时喝很多的汤药留下的味道，而是跟随了很久、久到已经渗入到骨髓里的那种。四哥是医者，身上的药味却又和我的不太一样。旁敲侧击的装糊涂向初一问到的结果，原来还真不小心被我给猜中了。
这副身体——苍颜——现在的我，自小便有哮症，就是现在的哮喘病。长期调理的结果当然是乐观的，到现在，如果不是受了伤身体虚弱，不会复发。家里就有大夫在，比什么都放心。苍预主张的是外治疗法，和食疗相间。我晚上喝的粥就是呢。银杏8枚，红枣10枚，糯米一碗。将银杏、红枣、糯米加水适量煮粥服。每日早晚2次分服，半月为一疗程，可连服3个疗程，对现在的我很有帮助。
我呵呵的笑，原来如此。
所以，我身上的药味不是四哥的那百药混合的香味，与其说是“药味”，还不如说成是各种适用治疗的植物混合而成的天然味道。
嘿，我还是喜欢。
带着笑意入梦，似乎是心底那一点无法释怀的疑惑，我又见到了那个哭泣的小男孩，我想，他才是苍颜本尊，表字华胥。
“还有事情没告诉我吧？”我问。在他身边蹲下，看着安静的怀抱着自己的膝盖的小华胥。
“华胥要嫁给延绪哥哥当新娘子！”
我傻掉了。
张口就直奔主题，这小鬼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啊！
“你……我……不对，‘我们’，不是男的吗？男的又做不了新娘子，你那些哥哥们没教你吗？”
“华胥要嫁给延绪哥哥当新娘子！”
还是那句话。无法沟通。
“算了。反正这个身体现在是我的，我才懒的去做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咧。群众的言论很可怕的捏～”
衣服被抓住了，他揪着我的前襟，眼睛开始湿润。面对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还挺好奇的，像双胞胎，又像照镜子——严格来说，应该看会动的幼时照片吧，还玩Cosplay～
正想去捏捏他的小脸，没想到他小嘴一扁，放声大哭起来。
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果还有日月的话。
“华胥要嫁给延绪哥哥当新娘子！华胥要嫁给延绪哥哥当新娘子！…………………………”
以下雷同语句省略。
将他软绵绵的、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我手忙脚乱的哄着他——为什么我必须自己哄自己啊！——明明该是很可爱的说，如果没有这魔音传脑就更好了。
我可怜的脑袋像是被无数只大象踩着正步踏过似的，连自己的嘴巴都控制不了了。
明明我的理性清楚着自己一个花样１６岁的美少年怎可能嫁作他人妇，但是在冷酷的现实面前，微薄的理性显得那么滴可笑与柔弱。
我插白旗……
“唉……”
趴在房间外的栏杆上，我发出今晨第五十三次叹息。为什么人世间揪心的事会那么多呢？只要对“下嫁”的决定一有松懈。那哭声就晃悠晃悠的开始回荡在脑子里——我开始、不，是很确定那个小华胥就躲在我身体里——或者干脆像某个千年之中对围棋有着执念深深不灭的灵魂一般，寄宿在那个小小年纪就染金发的少年的思想里一样，他就在我的思想里？
我闭上眼睛尝试地呼唤他——靠！我明明就感觉到他在的，却不理我！
我想我大概明白人格分裂是怎么回事了……亦或者，在穿越过后，我的人格，根本就是不完全的……
“唉……”我第五十四次叹息，嘀咕着，“嫁人嫁人……又不是花痴少女……那个‘延绪’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还嫁给人家咧～这个时代同性恋很正常的吗？”
魔音又开始穿脑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我要嫁给那个破‘延绪’～”
——延绪哥哥不破！——
好，本尊终于出来了，早知道骂那个谁谁那么有用，怎么不早试啊！我哀叹自己的迟钝，向议事塔走去。
开始习惯这个身体，就意味着习惯它的沉重和不甚灵活。没走几步就累，能坐着决不站着,哦～我突然很想大声高喊：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了～～
其实就体质弱了些，有些哮症，其他的……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在古代的生活也内怎么的不习惯，顶多就是习惯上的差别而已。比如，刷牙。
牙刷那肯定是没滴～就只有漱口。而且是有讲究的——“每旦以一捻盐内口中，以暖水含。”这是比较文言的说法。每天起床就拿盐含如口中，细细的在牙齿上磨索一遍，在含口温水冲去口腔里的盐，方法是好，就是有点咸得让人受不了。吃完饭就是用浓茶漱，说是用了这个还能使嵌在牙齿缝里的残渣自动脱落——我只知道以前看红楼，有提到大户人家吃完饭用茶漱口的——没想到自己也有亲身体会的一天，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我笑笑，拉了拉衣服，往前走。
单就我身上的衣服，据说就贵的要命。要多少银子说了我也没什么概念，反正起码值普通人家生活大半个月的了。贵也就算了，今早打开那一个个大的可恶的衣橱，差点没让我惊讶的掉下巴。分四季安放，每个季节又分不同的颜色，同一类颜色又分不同的样式，即使不小心样式相似，花纹图案却绝对没有再相雷同的，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颜色样式都有礼法所限——这就是古代的大户！
穿衣服也幸好有服侍的丫鬟在。白色丝绸做的裤子和里衣，中衣，再来是做外衣的袍子，袍身长大的下摆，还有宽松的袖子。再过几天就到立夏了，天气还是凉爽的很，初一带了披风和浮夜一起跟在我身后。
苍氏一族历代扎根的地方——荆州城，因为有了苍氏，又被人冠上了“青空之城”的美称。时日一久，反而是“青空之城”这个名字更广为人所知。青空之城居三楚要害，为七省通衢，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况位居南北交通要冲，到现在恰好已处在四分天下的分界点上。
我站在整座城最中央亦是最高的议事塔上，放眼将她收入眼底，一时间，连手脚都微微颤抖起来，激动的不能自己。
“铁打荆州”果然名不虚传！城墙东西长，南北短，呈多边形。依地势而高下，顺湖池而迂回，水如素练，城似游龙。城墙往西，古木参差，幽郁宜人。
“城墙的六个城门，东门名迎宾门，南为南纪门，西门称安澜门，大北门名拱极门，小北门名远安门，小东门名公安门（水门）。除小东门外，其它城门外均有曲城，为二重门，二门之间称瓮城。城门洞和城门框均用条石、城砖砌成园顶。二重城门各设一合质对开门，木门内还有一道10厘米厚的闸板，为防水患。六座城门上都建有城门楼，东门城楼名宾阳楼，小东门城楼名望江楼，西门城楼名九阳楼，南门城楼名曲江楼，小北门城楼名朝宗楼。‘青空之城’——是苍氏一族的心血。”
我暗自镇定，告诉自己好好地看看眼下的世界——陌生感从未如此的强烈。即使心里尚且仅存的那一点点最后的微薄希望也终于被击得粉碎——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眼前有些些的模糊。
除了依照他的安排走下去，我只会茫然无措。
“哥哥们……谈的怎样了……”
苍颉皱皱眉头，望着远方，“差不多……该到决断的时候了。”
“决断？”
苍颉深深地看着我，“你六哥回来了。”
我哑然。
六哥苍颀——原本是代替各有事情忙碌的其他哥哥们照顾我的，只是后来，原掌苍氏族军的五哥苍颥自愿脱离了苍氏一族，加入了四分天下之一的承诏，他也就担负起了兄弟的责任，负起掌军大计。前一阵子，他都是在城外五十里外的长池山练兵的，这次回来难道——
“当前的形式已由不得我们再独立下去了。”苍颀面色沉重。他的脸色偏向于略带苍白，怕生、安静，却是个一旦披上战甲、站上点兵台就性格大变的人——苍颉把族军交给他，不无道理的。
“东河一早就派了使臣下来，催着大哥入朝为官，我们也只是打发过去虚以委蛇。再来，恐怕丞相那边不会在安静下去了。” 苍颐道。
“暗杀者增了三倍，上玄的人。”苍颢冰冰的开口。
“正卫明的道不敢怎样，只这一阵一直流窜着兵匪、盗寇，一波又一波，磨人耐性。”
沉默良久，苍颉道：“承诏是没动作，不代表不会有动作。说来道去，无非是要青空城放弃中立而已。”
“看上去像是让我们自主选择，事实上呢，”苍颐冷笑一声，“我们若是没什么好借口，恐怕他们巴不得吞下我们这块肥肉！”
“大哥决定了吗，选哪一方？”苍颀怯怯的说。
“大家心里已早有定数，不是吗？”
一直在一边沉默的老四苍预“呵呵”一笑，“我无所谓的哦，一切听大哥的。”
话音刚落，五人的目光竟齐齐射向我。
我笑了。“小七只有一句要说的。”我停顿了下，目光依次地在哥哥们的脸上滑过，“华胥要嫁给延绪哥哥当新娘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