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禽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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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应该跟顾采谈判一下。”
修唯对越礼商量道。如果顾采还保留着那瓶药自然是皆大欢喜，吃了就好，顺带解决她们的子嗣问题。但如果她已经扔掉，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总不能拆散人家一段姻缘。要么让螭吻再补一瓶，要么就放弃任务吧。”
不知道总有人在关心着自己繁殖问题的顾采，此刻正陷入焦头烂额之中——教导侍寝的人从经验丰富的嬷嬷变成疯疯癫癫的烟儿，第二天早上枕墨她们便用目光表达了各自的震撼和不解，她们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家小姐被烟儿给害得认知扭曲，这几天一心私下想着找烟儿的麻烦。
烟儿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努力向媳妇示好表达爱意痴痴缠缠，回去就是跟那个傻傻呆呆的王二蛋炫耀明朗化的恋情，很快两人一言不合又是一顿厮打。
枕水居这段日子被这群人给闹得乌烟瘴气。
除此之外最让顾采烦心的一件事是，关押在地牢的那个虾米男死了。顾采一直没来得及审问，等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被人一刀子戳穿了心窝。没经过什么艰苦卓绝的调查，凶手自己站了出来，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顾采的得力手下枕戈。面对质问时枕戈回答的动手理由，却说是来自老爷的要求。
且不去追究这背后隐藏的原因，单是枕戈越过自己听凭父亲命令这件事，就让顾采极为震怒。
她和枕墨、枕溪、枕戈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最信任的便是她们。枕墨负责贴身照顾她的起居以及传达指令，枕溪负责整个枕水居的人事变动和财务管理，枕戈则是岛上的巡逻队长。顾采带着她们来到丰洲，便觉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桃源，从此完全独立于父亲。
可是现在枕戈所做，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
“这么想在父亲手底下做事，我成全你，你回东海罢。”顾采面无表情地对跪在堂下的枕戈道，她转头看向跪在两边求情的人，“枕墨枕溪，你们要是想跟着一起走，便继续跪。我这枕水居没了你们三个姓枕的，照样快活得很！”
枕墨枕溪默默对视一眼，脸上显出游移不定的神色。枕戈咬着唇道：“可是小姐，巡逻队本身就人手不够……”
顾采冷哼一声：“不差你一个。而且岛上如今守备形同虚设，早该换人。”一想到自己沐浴时都会被人随随便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去，她心中就忍不住一股无名火起。不想再废话下去，她起身甩袖而去。
走回到屋内没多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顾采放下茶盏，却见门已被打开，身背长剑的少女和肤白面嫩的小萝莉逆光出现在视野中。
越礼沉稳地道：“我来应聘巡逻队长之位。”
修唯一边将门关好，一面自来熟地拉张椅子坐下：“我是她的家属。”
顾采下意识捏了捏茶杯盖子，冷冷道：“现在的队长好像还没死。”
修唯竖起一根食指摇摇：“枕戈马上就要你被解雇，成为历史了。”
顾采看到修唯那张得意忘形的小脸，总想随手拿起身边什么东西丢过去，她斜着眼道：“你们两个刚刚又在偷听？什么时候敢光明正大一点，无耻之徒。”
修唯面上一惊：“又？上次在温泉被你发现啦？我还以为藏得很好呢。”
顾采并不知两人去而复返，观摩了全场，冷笑道：“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瞒过我。”
修唯转头对一旁的越礼小声道：“看来是我低估顾美人的承受能力了。”
越礼低声回答道：“有时候被人围观也是一种情趣。”
修唯闻言眼角一抽，道：“你个变态。”
越礼忙解释道：“我自然是不喜欢那样的，是别人的情趣。”
眼看着这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嘀咕起来，被无视的顾采屈起手指在扶手上扣了扣，不耐烦地道：“你们俩想打情骂俏到别处去，想做队长去管事那里登记等待考核，没事别在我眼前晃。”
修唯立刻道：“自然是有正事！”她一双水润杏眼在屋内到处转了转，“顾大美人，你跟烟儿如今鹣鲽情深、相亲相爱，有没有考虑过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烟儿和她相处暧昧这件事已经传遍全岛，修唯知道也不奇怪，不过这话里……好像一股子阴谋的味道。顾采不动声色地道：“关你什么事。”
“你父亲当年能杀了你姑姑的爱人，你不怕他再杀烟儿？”
一句话戳中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顾采砰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拔高的嗓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当然会护着烟儿！”
修唯嗤笑道：“你连烟儿都打不过，到底谁护着谁？”
顾采一噎，咬唇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修唯在室内踱步，慷慨陈词：“为什么你父亲要反对你姑姑？因为他觉得两个女人相爱是违反伦理的，可是伦理是什么？两个人默默相爱又能伤害到谁？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过是因为子嗣二字。同性婚姻无法生育，意味着老来无人供养，哪怕你现在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担忧老去，却会有一群相干或者不相干的人为你操心。他们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跟男人结婚，为其生子，繁衍后代，除了这个可能，其他任何选择都是离经叛道。”她停了一下，道，“此处应有掌声。”
越礼立刻抬手用力鼓掌：“啪啪啪啪！”
顾采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敷衍地拍了两下。
修唯心满意足地继续道：“于是你们将会面临无数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在更久远的时代里，或许还会被绑上绞刑架烧死。可实质上，那群满口伦理道德的伪君子们，只是一群把女人当做生育机器的煞笔。”
越礼提醒道：“媳妇你又爆粗。”
“失态失态。”修唯双手合十，眨眨眼继续道，“亲爱的顾姑娘，听我说，想要杀死一个人简单，但是想要改变对方根深蒂固的想法却难如登天。你若想堵住那群伪君子的嘴巴，暂时只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顾采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办法？”
修唯笑了：“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送你的那瓶药么？”
顾采头也不回，伸出手臂拉开身旁檀木柜子，从格子中摸出瓷白药瓶，道：“你说这个？”
修唯眼睛一亮：“你还留着？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顾采两根手指捏着瓶子，慵懒目光在瓶身上流转：“你想说，我混着自己和烟儿的血服下这药，就能怀胎生出两人的孩子？”
修唯和越礼闻言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顾采是怎么联想到的，但修唯还是用力点头：“没错！有了孩子，你父亲也不能说你什么了！”
“你们俩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顾采面对瓶子的角度没变，乌黑如深潭的眼瞳转向修唯那边，眼尾勾出凌厉而妩媚的神色，启唇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这么做究竟是受何人指示？目的又是什么？你拿什么保证这不是毒药？”
修唯深沉地答道：“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顾采将瓶子拿在纤长十指间翻转把玩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个玩味的笑容：“修唯，你很想我服下这药？”
修唯看看越礼，再看看她，觉得这一瞬间顾采好像一只摇摆着尾巴的狐狸，迟疑地答道：“我当然很希望看到你赶快解决子嗣的问题……”
“好！”顾采将瓶子放在桌子上，认真对她道，“我相信你。”不等修唯开口庆祝，她又道，“这药我会融进水里，分成两份，你先服一份，我再服。”
修唯：“……”
越礼：“哈哈哈哈。”
修唯：“……你笑毛。”
越礼：“情不自禁。”
修唯白她一眼，转头对顾采道：“我还小，你不能这么提出这么禽兽的要求。”她推推越礼，“让她来，她身体好，扛得住。”
顾采摇摇头，慢条斯理地道：“从现在起越礼是枕水居新任巡逻队长，她要保证整个静水岛的安全，身手上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样也行？！”修唯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我我我真的还小，还没发育，我连月经初潮都没来过……”
越礼无情的戳穿她的谎言：“你前两天不是刚告诉我来了么？还催我找人给你发明卫生巾来着。”
修唯怒道：“光头礼你这时候拆我台是想干嘛！”
越礼诚恳地道：“难道你不期待属于我们的孩子？”
修唯要疯了：“我还是个萝莉，求放过！”
顾采起身走过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道：“不用怕，比你小却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孩子并不少见，终究要走这一遭的，忍忍就好。”她心情愉悦地看看窗外日光，“我去准备一下，明日吧，明日这个时候，你们再过来一趟，咱们把药的事解决了。”
越礼爽快地答应道：“行。”
修唯欲哭无泪：“你们俩都是禽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禽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