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吴哲的七里香开了》菱汋

41、第 41 章

　　哪怕是在城市里，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风刮起来都能利成刀子。

　　从小柒被送进这家医院急救之后外面就开始下雪，不大不小的雪花落下来，一片白茫。吴哲站在在窗棱旁边望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发呆，他背后的窗台隔着厚厚的玻璃，渐渐堆起小摞的积雪。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七个小时，吴哲仍旧昏迷着。

　　午后的阳光撒在未融的雪上晃出清寒的影子，袁朗除了被齐桓强制拖去休息的那六个小时之外几乎都是隔着ICU那层冰冷剔透的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吴哲，他看见林林种种的仪器闪着连续变化的光线或者数字，机械化地显示着吴哲的生命迹象，然后不停地有医生和护士进出查看或者护理。

　　玻璃上被吴哲的呼吸打出的薄雾蒙上，又渐渐在空气里消失。那一小块玻璃的背后是小柒紧闭的眼，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吴哲眼前模糊了去又清晰起来，周而复始，仿佛ICU里那些仪器波动的曲线图。

　　有护士端着医疗器皿从里面出来，经过吴哲身边的时候扫了一眼，走开去两步又退了回来说：“中校先生。”

　　吴哲回过神来看向她，缁黑的眸子里凝着焦灼的担心和毫不掩饰的疑问，这些情绪兜转在他的视线里就这么落在说话的护士脸上。

　　那名护士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脸要烧起来，她只是想告诉吴哲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进去探视，这段时间作为伤员应该回病房好好休息，可是当她看到吴哲眼睛之后这些话都被堵在喉间，她局促地捏紧了手里的托盘，好一会儿才说：“离探视时间还有一小时五十八分。”

　　吴哲无奈而轻浅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说：“啊，我知道。”

　　护士朝吴哲一颔首，然后转身离开。吴哲回过头仍旧隔着玻璃看向小柒，他恍然觉得这怕是小柒最安静的时候了，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她就没有这么安静过，她总是阳光俊朗充满活力的模样，从扒拉饭盆里第一口米饭开始话唠到喝尽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汁然后抹着嘴角心满意足地笑着看你的时候你的碗里还没空；她喜欢笑，说十句话有七句话露出八颗小白牙挂着明媚的笑容还有三句话弯着眉眼闭着唇云淡风轻地仿佛春天里的暖阳。

　　袁朗就在ICU外面一直站到被允许进去探视，进门的时候护士提示他说有两小时，请尽量和病人说说话，这有助于他尽快醒来。

　　吴哲点头，门在他身后合上，他垂着受伤的左臂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时觉得腿有些僵。吴哲贴近了些看小柒。小柒微弱的呼吸打在呼吸罩上呼出细细的水雾，原本小麦色的脸因为失血显得苍白微薄，隐隐可以看见细小的血管。呼吸的节奏和旁边规律鸣响的单调音频相同，吴哲望着小柒的眼睑上两抹墨色的弯弧想原来她的睫毛这么漂亮，，会随着他习惯的动作飞扬起来。本是淬利坚韧的剑，此时却像疲倦栖息的幼鹰，蓦然多出一种易碎的姿态，让人心生疼痛。

　　小柒，吴哲想起护士的话，于是便沉着嗓子开了口，带起口腔粘涩的凝滞，声音很哑，犹如粗砂。

　　小柒，吴哲想了一下又开口，任务完成了，你是唯一的严重战损，你这么躺着是不是有点太舒坦啊？你再不醒来我就跟席雅交报告了。

　　声带的震动停了一会儿，吴哲好似听到脑子里小柒的声音反复地咬牙切齿，过分！他微微笑着小心地绕过小柒手背上的输液管，借着身体遮掩，用拇指关节上的厚茧轻轻地摩挲着小柒的掌心。小笨蛋，我A你的。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醒过来，这是死命令，除了服从你没有其他选择。

　　吴哲的指尖缠绕着小柒掌心那点点若即若离的体温，可却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护士小姐进来请人，吴哲才不舍地站起来。小柒掌心那方寸的皮肤被吴哲的拇指氲出温暖的红，除此之外吴哲进来时他是什么样子，吴哲出去后他仍旧没有改变丝毫。吴哲回过头轻声说，小柒，我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