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生与叶孤城》惟我

14、第27-28章

　　第二十七章
　　叶孤城抱着绮罗生回到车内，展开了爱心引导与教育。
　　“怕高，嗯？”
　　“嗯。”把脸埋进叶孤城的衣襟，绮罗生双手巴拉着叶孤城的胸膛不放。
　　拉扯开绮罗生，让自己好看着他的脸。绮罗生的小脸写满不安。叶孤城叹了口气，摸摸绮罗生嫩滑的小脸，又亲了亲，而后，握住绮罗生的双手道：“绮罗生，其实高并不可怕。高处有很多风景是站在平地的时候看不到的。对高的恐惧，是你的心，所以，你也要用心去克服。”说着，叶孤城白皙的手指戳了戳绮罗生心脏的位置。
　　“用心去克服？”绮罗生不解。
　　叶孤城继续道：“站在平地的时候，你可曾害怕？”
　　绮罗生摇摇头。
　　叶孤城又问：“那为什么站得高了你就害怕了？”
　　“因为高呀，我怕摔下去。”绮罗生对着手指，越说越小声。
　　叶孤城摸摸他额前的发，温柔道：“你的害怕没有错。每个人对于高处都有本能的恐惧。因为环境的陌生，本能的危机意识，都会告诉你，这里不适合你，若是待下去会有危险，会摔下去，会疼的。因为这样的意识越来越强烈，人呢，就会忽视其他的一切，只一味的想着我要离开，一定要离开。是不是这样呢？”
　　绮罗生想了想，点点头。
　　“可是，绮罗生有没有想过白玉堂还有我为什么就不害怕呢？”
　　绮罗生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为什么呢？
　　“因为站得高可以看得更远，还能看见平日里看不见的风景。比如说刚才，白玉堂带着你飞上了高处，我若是还在地上跑，便不一定能看见你们。但是我站在了高处，能看见你也能看见白玉堂了。还有哦，白玉堂和我站在上面能看见江宁婆婆他们，但是江宁婆婆还有初晴却看不到我们哦。”
　　绮罗生用手指戳着下巴，若有所思，而后想——是这个道理。
　　“还记得《望岳》这首诗嘛？其中有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记得这句话的意思嘛？”
　　绮罗生点点头，这首诗他最喜欢这句了，总觉得有股冲动，有一种豪情在里面，只是现在的他还太小，还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这首诗固然热情赞美了泰山高大巍峨的气势和神奇秀丽的景色，却也表达了诗人不怕困难、敢攀顶峰、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若没有那样的决心和毅力，怎能看见那样的绝顶风景。你说是不是。”
　　绮罗生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点点头。
　　“当然，那诗人也不是从小就不怕高的，胆量也是练出来的。今天，我们可以站在树枝上往下看，明天我们可以尝试站在树顶上往下看。看着看着，也是会习惯的。幼时，我在南海岸边练剑，看着天边的海鸥，看着他们飞的那样高，于是，我就轻轻跃起，虽然人终究比不得海鸥，但是一天一步，我的轻功却越来越好，我能够攀爬的高峰越来越高。一开始我也怕高，到了后我却是怕自己跃的不够高。我说了许多，绮罗生许是不信。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去做。好嘛？”说罢，叶孤城伸出手来。
　　抬头望着叶孤城，绮罗生还有一丝胆怯和担忧的心绪都在叶孤城坚定而柔和的目光下抹平了，摇了摇牙，绮罗生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叶孤城的手心。他相信叶孤城。有叶孤城陪着他，他什么都不怕。笑眯眯着，绮罗生道：“好！”
　　摸摸绮罗生的头，叶孤城着实体验了一把育儿的不易，于是，又蹭了蹭绮罗生的发顶。
　　如今的叶孤城还没有察觉到，他在悉心养育绮罗生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自己。若是没有绮罗生，此时的叶孤城只有剑。剑虽好，却冷冽，不会让人变得通融而温情，更不会让人的心变得坚强而柔软。
　　绮罗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朝着叶孤城招招手。“孤城——”
　　嗯？！叶孤城不解地看着绮罗生。
　　绮罗生却笑得讨喜地让叶孤城把头低一低，叶孤城虽不解却也照着做了，而后，“(╯3╰)~~~”
　　(*^__^*)嘻嘻……
　　看着招牌口水，绮罗生笑得无比开心。
　　叶孤城哭笑不得地摸着脸颊，而后，捏了捏绮罗生的脸颊。然而，心里却觉得很平静和温暖。于是，叶孤城笑了，比任何时候笑得都开心。
　　“好看！”绮罗生说。
　　叶孤城闻言，掐了掐绮罗生婴儿肥小脸。
　　白玉堂发现似乎一夜之间绮罗生就不怕高了，直接表现就是，他抱着绮罗生站在树上，绮罗生不捂着眼睛，不但不捂着眼睛，还非常好奇地四下张望。
　　“孤城~~~”发现了叶孤城，绮罗生一如既往地热情招手。
　　白玉堂见状，一个转身，闪人。
　　绮罗生巴拉着白玉堂的肩头，冲着叶孤城道：“孤城，加油！”
　　叶孤城好笑，这白玉堂武功不错轻功不弱，与他相差些距离，想要追上他还真是不易，不过，有绮罗生的鼓励，怎么说他不好放弃不是，这小家伙开怀了，自己自然要加把劲了不是。思及此，叶孤城足下似生风，当真追起白玉堂来。白玉堂见叶孤城来真的，自己也暗暗提速。
　　地上，江宁婆婆望着不见人影的远处感叹着——年轻就是好呀！活力四射。
　　初晴肯定着——他家庄主一定追的上白玉堂那只耗子的。
　　其他人——呃……该干嘛干嘛。
　　待到江宁婆婆等人追上叶孤城他们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孤城~~~我饿了。”窝在白玉堂的怀里，绮罗生可怜巴巴地望着叶孤城，肚子还很配合地叫出了声。
　　白玉堂止不住地大笑，绮罗生眯着眼很不满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依然笑着：“小猪！”
　　叶孤城只轻轻唤着：“绮罗生，来！”
　　绮罗生扭股糖一般挣脱了白玉堂，飞奔入叶孤城的怀抱。叶孤城抱起绮罗生，柔声问道：“绮罗生饿了呀，要吃什么呢？”
　　“孤城吃什么，绮罗生就吃什么。”
　　叶孤城笑着道：“那我们吃鱼好不好？”叶孤城自然知道绮罗生爱吃什么的。
　　“好！”绮罗生很满意。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摸摸鼻侧，突然——
　　哎呀~~~
　　使劲瞪眼睛——老娘，你干嘛揪我耳朵。
　　江宁婆婆瞪回去——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群人能集体过饭点。
　　白玉堂莫名心虚——好吧，就算是我的错。但你也不用当众揪我耳朵吧！
　　江宁婆婆一叉腰——不揪你耳朵怎么让你长记性呀！
　　白玉堂挫败——好吧，老娘威武！
　　江宁婆婆眯眯笑着走过白玉堂的身边，丢了一句让白玉堂无比郁闷的话——你不如叶孤城。

　　第二十八章
　　白玉堂不服气，白玉堂很不服气，爷怎么就不如那个黑肚皮的，不如他会带孩子咩？！带孩子这种事还不是熟能生巧的事，爷就不信没爷不会的事。于是乎，白玉堂开始了他的观察日记。
　　早上，由于叶孤城和绮罗生同住，白玉堂虽然在隔壁却也没有透视眼，所以无法探知两人早上交流情况，白玉堂默默脑补了一下场景，温馨而和谐。而后，又脑补了一个可爱娃儿和自己同床共枕后一早起床的场景，好吧，脑补不能。之后，看见两人已经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只见那两人罢了一张桌子却只共坐在一张凳子上，依旧是叶孤城喂着，绮罗生吃着。
　　白玉堂止不住插嘴着：“我说，叶孤城呀，绮罗生看着也三岁了。也该学着自理生活了，起码要学着自己吃饭吧！孩子不能太过娇惯，尤其是男孩子。”其实，白玉堂真的是好心。
　　可惜的是，叶孤城漠视了这份好心，还附赠了眼刀一个。白玉堂不知道，给绮罗生喂饭是叶孤城的人生乐趣之一，看着绮罗生开开心心吃得饱饱的，叶孤城说不出的满足。他自是知道白玉堂说的那些道理，他家的孩子自是会自己用餐的，但是自己就爱喂他宠他，怎么了？！你一个外人，管得着么！
　　接收道叶孤城挑衅的眼刀，白玉堂气结——好心被驴踢。
　　一旁的绮罗生看着他们古怪的对视，托着下巴，不解。而后，想着呀，想不通就不想了。再然后，笑眯眯着提醒：“孤城，鸡蛋羹要凉掉了。”
　　叶孤城立马收起冷对横眉，笑得温柔无比。“嗯，绮罗生，张口，啊——”
　　白玉堂望着变脸的叶孤城，额头划下三道黑线。这黑肚皮的绝对是故意的。
　　用了餐，众人开始上路，白玉堂借口增进感情外加参观马车，愣是朝着叶孤城的马车里挤，江宁婆婆去扯都拉不住。绮罗生倒是很欢迎。
　　一入马车，两人又开始横眉冷对中。绮罗生昂着头望望叶孤城又望了望白玉堂。
　　“孤城，来者是客。玉堂早上吃的好少，车里还有藕粉糕，拿一点给玉堂吃，好不好？”绮罗生扯了扯叶孤城的衣袖。
　　白玉堂惊了，喜了。没想到绮罗生居然惦记着他，连他早上被叶孤城气饱没怎么吃东西都注意到了，真是个意外呀！
　　叶孤城老大不愿意的，从身旁的暗格中抽出用油纸抱好的藕粉糕。这明明就是给绮罗生准备的，现在却要用来喂耗子，叶孤城真心觉得好浪费。不过，绮罗生开心就好。
　　绮罗生拿了一块，举着对白玉堂道：“玉堂，吃——”
　　鬼使神差地，白玉堂就着绮罗生的手吃了藕粉糕。仔细一品，不甜不腻，味道好极了！最重要的是，旁边的叶孤城似乎老大不爽，那么这藕粉糕味道就更好了。白玉堂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心理极其幼稚。
　　歪着头，绮罗生瞪着乌溜溜的大眼问道：“玉堂，好吃嘛？”
　　“好吃。”说罢，还顺手捏了捏绮罗生的小脸蛋。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呀！
　　叶孤城又是一皱眉，吃就吃，乱摸什么呀！不知道耗子爪子有没有洗干净，虽然听说这是只洁癖耗子。
　　绮罗生听白玉堂这么一说，连忙将剩余的藕粉糕都捧到了白玉堂的面前，催着：“既然好吃，就多吃一些。早上要吃好点。这是孤城特意让人给我做的。说藕粉不但老人吃了好，小孩子也适合吃的。晚上一碗藕粉粥更是促睡眠哦。”
　　一听叶孤城的名，白玉堂就觉得这藕粉糕看着不似刚才那样美丽了。不过，绮罗生的盛情难却，白玉堂还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绮罗生还奉送了白开水一杯，当然，那也是叶孤城为他准备的。
　　望着吃饱喝足的白玉堂，叶孤城琢磨，这位到底上他这儿来干嘛的？！
　　路上颠簸，若是平常的孩子不是掀帘子上蹿下跳，就是缠着大人要一起玩。可绮罗生却不是普通的孩子，好奇心他也有，只是当他冲着车窗外眺望了两眼，见景致大同小异，便不在看了。而后，叶孤城却拿出九连环等物件让绮罗生拆解，绮罗生不一会儿便拆解开了，叶孤城夸奖他，他还不好意思脸红着往叶孤城怀里钻。再然后，叶孤城竟然考校起绮罗生一些历史地理人物典故来。白玉堂在一旁听着翻白眼，心道：你至于么，绮罗生才多大。这样小孩子会被教傻的，难怪绮罗生那样安静，感情都是这黑肚皮害得。
　　太过无聊了，白玉堂对绮罗生道：“小家伙，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绮罗生扭头用眼神询问叶孤城。叶孤城只面无表情道：“随便乱跑不好，误了饭点事小，累得江宁婆婆来找绮罗生于心何忍呀！是不是。”
　　绮罗生闻言，连忙点点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的意思绮罗生还是晓得的。他是小孩子，要乖，不能让人太过操心。
　　白玉堂的脸更黑了，这黑肚皮绝对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
　　中午准点开饭，江宁婆婆一见白玉堂就知道他在叶孤城的跟前绝对没讨着好，摇摇头，劝呃句：“别和叶孤城置气。多关心关心绮罗生。我看这娃娃就很好，比任何一个孩子都省心。”
　　“娘，小孩不都一样嘛！绮罗生也不过就是安静了些。”
　　江宁婆婆白了他一眼：“你才多大年岁，懂的什么。也别等你有媳妇了。这次去陷空岛，让你大哥把他儿子给你带一天，你就知道什么叫省心了。”
　　“带就带呗！”白玉堂还挺不服气的。
　　江宁婆婆瞥了眼，不说什么，只是笑得格外狡黠。白玉堂觉得甚至有些不怀好意。摸摸鼻子，望望天，白玉堂疑惑——难道是错觉。后来的后来，白玉堂才知道先前的预感绝对不是错觉，孩子什么的就是个凶器，惹得人心烦意乱还不能动手，绝壁是要逼得人以头撞墙。当然，这都是后话。
　　午后，小憩片刻，众人重装待发。
　　“小三，看见那个人了嘛？”
　　“见着了。”
　　“美人呀~~~”
　　“确实长得不错。爷，不过那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就不允许爷换换口味。”大鱼大肉吃多了，还有尝尝青菜萝卜一说呢！
　　“可那人瞅着不好惹的样子。”
　　“没出息的，你家爷我就好惹了？”
　　“是是是。”
　　“打听好了？”
　　“打听好了。听刚才他们歇脚的店里小二说，他们是去松江府一带。”
　　“嘿，巧了。我就说嘛，爷和美人有缘。赶紧着。”
　　“是，爷！”

作者有话说

　　本图名为《绮罗团子不肯独自睡的原因》，图片出自绮罗生吧，作者：左明s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