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king Summer》十木也

19、融冰

　　“洛洛……我饿了……”在另一边不知道研究着什么的卓熙突然对晚洛喊道。
　　“呼……终于要吃饭了……”晚洛和云扬谈的再欢两人也早饿了，但是看着另一边的三个人好像各忙各的事情，他们也不忍打扰。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啊……”安乔也附和着，Mary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成，看来所有人都在等卓熙开口啊。
　　“……”卓熙瞟了在场的所有人，真没想到这四个人这么呆傻愣。
　　“你和云扬要不要藏一下？”安乔还是不放心卓熙和云扬这样大大方方的去抛头露面。
　　“我不用。卓熙你呢？”云扬回答。
　　“我这么吓人吗？还要藏起来！”卓熙看了一眼晚洛，又看了一眼安乔，好像小天后心情不是很好。
　　“呃……那我们吃饭去吧。”安乔被卓熙的软钉碰了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晚洛考虑的安乔的担忧，于是带着大家去了个隐蔽的小店。这家店是又一次和瑞瑞意外发现的，店家用一道招牌菜撑起了整个店里的生意。安乔直到看到地点才放下了心，他并不担心云扬，毕竟云扬在台湾没有卓熙这么出名，但是卓熙的态度更令他感到担忧。这顿饭吃得大家都觉得怪怪的，这个古怪的源头来自这在把碗里的葱花一片一片挑出来的卓熙。卓熙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早上好好的，和大胡子也聊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洛洛……下午休息……我累了……”一顿饭都没有开口的卓熙在桌上的食物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发话了。
　　“哦……”晚洛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安乔，不会是安乔惹卓熙不开心了吧？
　　“我送你们回去吧……”安乔也不明白今天的卓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也对他特别冷淡，但是今天她好像对所有人都特别冷淡。
　　“不用！”卓熙有点提高声音，好像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有了个宣泄口。
　　“……”Mary给了安乔一个眼神，小姐的心思你不要猜，更不要随便献殷勤，Mary虽然感到卓熙的异样，但自己的脑子永远想不通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反正少说话，什么都顺着她就对了。
　　“我陪她回去吧。”看着今天一直受伤的安乔，晚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这一路，晚洛和Mary两个人走在卓熙两边，生怕安乔的担忧发生。只是卓熙一直都没有说话，晚洛不似Mary，对卓熙有这么多年的经验，卓熙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忍不住要去想。直到步入酒店门口，晚洛脑子的结论突然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了，这个结论就是——云扬。该不会是今天她和云扬相谈甚欢以至于让卓熙不高兴了，虽然云扬和卓熙也没什么亲密举动，但是他们之间的暧昧却是人尽皆知的。

　　“有时要谈？”卓熙看Mary离开后晚洛依然在她门口，不禁疑惑。
　　“呃……”晚洛还在组织语言。
　　“进来说吧。”卓熙便进了房间。
　　“……”晚洛走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什么事？”卓熙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晚洛，可能没有从沉重的心情中走出来，声音显得有点抑郁。
　　“早上……我和云扬……你别误会……”晚洛攒紧了手中的杯子。
　　“你和云扬？误会？”卓熙瞪大了眼睛，显然她没反应过来晚洛在说什么。
　　“我们没聊什么……真的……”晚洛听卓熙上扬的语调，继续解释。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卓熙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呃……”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人家的条件根本不在乎你和云扬怎么样，晚洛想。
　　“不过说到云扬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卓熙走到房间里的那张办公桌边，拿起一个档案袋。
　　“这是……？”晚洛看卓熙终于笑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帮我把这个带给云扬吧……早上忘了。”卓熙把手中的档案袋放在了晚洛的手边，却没有回答晚洛的问题。
　　“哦……好……”看来自己是送上门的劳动力。

　　如果晚洛在踏出门前回头看一眼卓熙，她就会发现卓熙勾起的那一抹笑容是那么凄美。

　　“卓熙给我的？”云扬结果晚洛送来的档案袋，顺手打开看了。
　　“是啊……我还以为她在为早上你和我多聊了几句不开心呢，没想到被她逮个正着，被发配过来给你送东西了。”晚洛埋怨了几句，她来到早上的地点，发现这里没人，就打电话给安乔，结果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害得晚洛又要找很久才找到。但也佩服起卓熙的先见之明，要是Mary来岂不是要迷路了。
　　“她怎么会为这种事情不高兴呢……”云扬微笑着看着晚洛，安乔不在，正好他一个人闲的无聊，晚洛来陪他正好。
　　“那她早上这么反常？”不是为这件事情不高兴，那是为什么，晚洛更疑惑了。
　　“在想什么问题吧，卓熙的心思是我们常人猜不到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会为看一朵花开整整守一个晚上。”云扬一边拿出档案袋里的东西，一边回答，那时候Summer说，什么人能看透卓熙的想法，就让卓熙嫁他吧。
　　“原来以前就是个怪脾气……”难怪Mary一句话也不说，就像那天没睡够一样，一直黑着一张脸。晚洛看云扬拿出档案袋里的东，不禁好奇的问：“里面是什么？”
　　“乐谱。”云扬拿出来，在晚洛面前晃了一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密文件呢。”乐谱实在出乎晚洛的意料，没想到卓熙神神秘秘让她带来的东西竟然是乐谱。
　　“也算是机密文件了，可能是我年底专辑的主打。”对于晚洛来说这乐谱不算什么，但对于云扬来说这可是珍贵的东西。
　　“给我也看不懂……”谱子上有很多红的蓝的黑的笔迹，有的边上还有修改意见，甚至附上了小纸条，但是对于没学过五线谱的晚洛来说，除了边上的中文以外，其他地方都不是她的理解范围之内，甚至连标题都叫做“demo”，她完全在这乐谱上找不到信息。
　　“那我翻译给你听……”云扬拿起乐谱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晚洛马上跟了上去，她对这个翻译倒是很感兴趣。
　　没想到这房间的另一边竟然是一个琴房，在台北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这栋楼里有个顶级的录音棚。
　　“我要开始翻译了……不准录音，不准喧哗。”虽然说了两个不准，但是云扬没有发现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
　　琴声如流水般划过，像潮水有远到近，慢慢的溢开，却带着沉重的伤。晚洛并不懂音乐，但是喜怒哀乐还是听得出来了，这是首悲伤的歌曲，虽然没有歌词，但是它的旋律也注定了它将来也不会写着幸福的故事。
　　女孩子往往会给会弹琴的男孩子无形之中加很多分，晚洛今天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云扬往那里一坐，立刻成了这狭窄的空间的一道风景。优雅，高贵，专注，从侧面看过去，虽然是棱角分明的五官，但是线条却格外柔和，这样的男人注定只能属于大众，也许也只有卓熙才要得起他吧。

　　“怎么样？”一曲毕，云扬想听听晚洛的意见。
　　“我又不懂。”晚洛对云扬的提问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样评价他的琴，她又怎么会告诉他，她刚刚在注意他呢。
　　“就是给不懂的人听的。”云扬从曲子中的悲伤把自己拔出，他看得出晚洛有些紧张，可是自己又不是在考她，她不必如此。
　　“再弹一遍好吗？”晚洛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竟然云扬要她给评价，只能要求再来一遍了。
　　云扬没有回答，把谱子摆好，重新来了一遍。这一次晚洛没有想别的东西，很认真的听着他的琴。
　　“好悲伤啊……不过很好听……”要晚洛像卓熙一样说出什么专业的评价那是不可能的，晚洛只能用自己的感官评价了。
　　“好听？怎么好听？”习惯了和卓熙讨论音乐的云扬还没有从专业知识里走出来和一个业余的人讨论音乐。
　　“呃……画面感很强，能让人想到挺多事情的。”晚洛没有说谎，这段悲伤的旋律能让她想到一些事情。
　　“都能想到什么？”云扬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差点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卓熙，不会告诉他说小调比大调要显得委婉一些。只是他还是想知道晚洛会想到什么。
　　“……失恋呗……大学和男朋友刚分手的时候……每天都在想在一起的日子……”晚洛咬了咬牙，揣摩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大不了被笑。
　　“你……”云扬没有想到晚洛这么回答他，是啊……他当时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也是每天想着Summer，想念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只是他却连Summer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用同情我……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又不是没人要。”晚洛看到云扬惊讶的表情，她并不知道自己说中了云扬的心事，傻傻的以为云扬只是同情她罢了。
　　“那你觉的这样好……还是这样好……”云扬并没有接晚洛的话，知音是什么，云扬现在有些明白了。即使他们对对方的过去从未知晓，但是能从音乐里听出来故事的，想必也就是所谓的知音了。云扬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晚洛，只是又试了几个音，询问晚洛的意见。
　　“你竟敢问我……好吧……错了别怪我……”
　　就这样，云扬在弹琴，晚洛在给建议，在给想法。当然，他们也偶尔偷懒聊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晚洛在说，云扬在听。
　　音乐可以让人陶醉，让人忘我。原本倚在钢琴边上的晚洛不知不觉的坐在了云扬的边上，那条钢琴长凳上的两个人，他们不会知道，他们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