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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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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云雨只有性，林丹汗在哈日珠拉身上发泄一通，遵循着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从头到尾，哈日珠拉两眼放空，盯着帐篷顶的天窗，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完事之后，林丹汗的脸更黑了，一声不吭就出了帐子。让哈日珠拉觉得自己下贱的比妓-女还不堪。帐子外的女奴见林丹汗出去了，搬来一桶热水为哈日珠拉擦身。女奴拿着毛巾的手在抖，哈日珠拉身上深深浅浅紫红印子让还未经人事的她感到恐惧。
“出去！”哈日珠拉冷淡的说。
“可是福晋，是俄尔哲图福晋派奴婢来服侍你。”
哈日珠拉扫了她一眼，十一二岁的女娃，黝黑的肌肤是长期劳作暴晒的后果，更显得整个人青涩无比。她之前的奴仆因为金兵攻打，失散的失散，还有几个在俘虏营中没有被僧格尔沁带出。如今她孑然一身，无人可信。唯有的便是那破碎成渣，却依然强撑着的自尊。
“你出去！”
“可是……”
“待在帐子外，有需要我会唤你。”
这个时候让女奴出去不是明智的选择，哈日珠拉浑身无力，连举起手臂都能牵扯全身神经，酸痛不堪。连日来的奔波和刚才的暴行让哈日珠拉简直想昏死过去。可是身上的粘腻却无时不刻让她作呕的恶心。挣扎强撑的走向木桶，中间哈日珠拉不下摔倒了几次，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让任何人进来。
她已经没了一切，只剩自欺欺人，独自舔舐最后自尊。好让心有一处能逃避的地方。
哈日珠拉在帐子里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三日她清醒后，林丹汗曾好言示意她，若是听话，一切都可回到从前。多罗大福晋的封号是不可能了，不过八大福晋的地位还是有的。
对此哈日珠拉的反应冷淡至极，“八大福晋人数已满，大汗又要夺去哪一位福晋的名号呢？哈日珠拉如今得罪不起别人，倒不如将我除名更省事。”
“你是不是厌恶的巴不得从未当过我福晋？”
哈日珠拉一愣，“这倒干净。”
林丹汗气的直接摔帘子走人。
在回到察哈尔的第五日，娜木钟终于来了。
如今的娜木钟早不同于一年前，成为少妇的她更为娇艳了，头戴着缀青玉、珊瑚、玛瑙的瑰丽头饰，着桃红色马蹄袖长袍外套精美刺绣的正红长袄，犹如一团最炙热的火焰闪耀于世间。蒙古尚白，以白袍为尊。哈日珠拉喜素色，平日里常穿白色蒙古长袍。而娜木钟却特立独行，唯爱红色。别人常说哈日珠拉和娜木钟的眼睛很像，可细看便知哈日珠拉和娜木钟不可能像。一个出尘犹如清冷之月，遥遥不可攀。一个艳丽犹如熊熊火焰，妖冶堪比芍药。
从娜木钟走进帐子后，便有数十个奴婢忙里忙外，端茶的端茶，加炭火的加炭火，这般架势到给这空荡的帐子添了几分人气。娜木钟手里端着暖炉，早有奴婢搬来凳子并细心铺上羔羊皮毛，娜木钟扫视一眼，端足了多罗大福晋的姿态，才缓缓入座看向哈日珠拉。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挚友的背叛，最讽刺的莫若自认为的挚友从未真心相待。
再次面对，她们不是大小哈日珠拉，不是囊囊福晋和娜木钟格格而是哈日珠拉和囊囊福晋娜木钟。
这般身份的交换变迁，真是太可笑了。人生莫测，便同如此。
“你知道今日大汗当着族人的面说了什么？”对于哈日珠拉冷淡的反应，娜木钟丝毫不敢讶异。停顿一下，娜木钟说：“如你所愿，大汗向全族人宣告，从今儿起察哈尔汗庭没有哈日珠拉。科尔沁的哈日珠拉从未当过大汗的囊囊福晋，从未存在过……”娜木钟粲然一笑，“只有我娜木钟才是大汗的囊囊大福晋。”
“亦如你所愿。”
“貌似如此，可我不会感激你，现在我只会可怜你。”
“你真的喜欢大汗吗？”
“放肆！”
“我是希望你真喜欢大汗的。”
哈日珠拉淡然轻笑，放下手中的佛经。她孤傲却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梦魇入心，伤痕累累。她爱过的，她期待过的，她原本的寄托早已碎成青烟。唯青灯古佛，方是干净。
但娜木钟讨厌极了这样子的哈日珠拉，她总是这样，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浑身难过却撒不出气来。凭什么她娜木钟就要被称为小哈日珠拉，凭什么？天之骄女的娜木钟哪点比不上哈日珠拉？如今她终于挤掉哈日珠拉成为多罗大福晋。可是为什么，对于她的背叛，哈日珠拉不该愤怒相待吗？
娜木钟说：“我自然喜欢大汗，你这是妒忌。”
哈日珠拉轻笑。
“你笑什么？”
“我自是羡慕，至少你现在过得很好。”
娜木钟颦眉，“我真不明白，你是聪慧还是愚钝？分明讨厌这里，却还是跟着僧格尔沁回来。你难道不想去金国吗？说实话，得知你回来，我万分不爽。”
现在的娜木钟在哈日珠拉面前完全没了顾忌，毫无掩饰说出她内心的真实。
“你为什么要回来？想继续当你的囊囊福晋？可怜你落得什么都不是。乌云娜倒是因僧格尔沁立下大功，大汗重重赏了她一族。”
“你也觉得可笑是吗？”
“当然，比起刚得知你回来后的不爽，现在看你就算回来还落得这般悲惨，我反而舒心了。”娜木钟斜眼瞄向哈日珠拉放下的经书，“你倒看起了经书，自当个担板汉，不见烦恼痛苦。在我看来不过自欺欺人。”
“确实。”
娜木钟对哈日珠拉这般态度最是气不打一处来，骂不回应，讽刺也不回应，那她说那么多是傻子吗？娜木钟愤然道：“大汗将你除名，否认你在察哈尔的存在。你就一点感觉就没有吗？”
哈日珠拉道：“我以为你是聪明的。”
“哈？”
“我把你当朋友，可显然你不是，我自然愤怒。说实话，我不想见你。”哈日珠拉道：“既然我们都不想见对方，那么你当你的囊囊福晋，我看我的经书。”
听到这里娜木钟笑了，“那么敢问你准备在哪里看经书呢？”
“大汗既已得到僧格尔沁有关金国退兵的消息，不久定会回到阿鲁科尔沁旗的察罕浩特。那我就向你请辞，前往瓦察尔图察罕浩特的寺院。”
瓦察尔图察罕浩特，汉语译为金刚白城，它位于阿巴嘎山脚下，是林丹汗正在新建的都城。自林丹汗二十六岁那年，西藏红教宁玛派沙尔巴呼图克图来到察哈尔弘扬教义，找寻支持者。沙尔巴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的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时红教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嘛哈噶喇金佛。林丹汗接受密宗教义后，便摒弃之前信奉的黄教（即格鲁派）改信红教。并在新建的都城瓦察尔图察罕浩特中建立众多的侍奉释迦牟尼像的众多庙宇。
此外阿鲁科尔沁白城子乡的察罕浩特则可称为南白城，每年冬季林丹汗都会前往此处避寒。哈日珠拉现在只求一个心静了。选择瓦察尔图察罕浩特，一是因为城中有众多寺庙，二是因为它作为夏都，至少有半年的时间都是空城。
娜木钟突然感到一种无趣。当她终于熬出头，可以不活在哈日珠拉光芒的阴影下时，却突然发觉她所追求的一切，哈日珠拉根本不在乎。
对于一个心死之人，有何炫耀？有何言说？
娜木钟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对哈日珠拉说：“我会和大汗说，许你去金顶白寺。不过你既然踏进了那里，可能一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注：藏传佛教四大传承为白教-噶举，花教-萨加，黄教-格鲁，红教-宁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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