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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阴谋诡计杀机现 ...

  •   这一次入云王府,她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改变,或许不过是慢慢人生的一次驻足,或许是,下一个万劫不复。
      青芜走过来为墨华披上轻裘低声道:“红鸾到了。”
      他瞥了一眼曲向晚淡淡道:“红鸾曾得神医徐若谷亲自指点,医术了得,那个孩子想来不会有危险。”
      曲向晚眸光颤了颤,这个红鸾竟得师父亲自指点么……想到师父,曲向晚喉咙一梗,忙忙的将心思转移了,若是如此,菁菁定不会有危险了,她虽伤的重,确都是些皮外伤,应该无甚大碍。
      想到此,心中略宽,心里一宽,便觉着云王府的大门还是不进的为妙,那云王府的门槛好似她命运的转折点,总让她有种未知的恐惧!
      再瞧眼前那身披软裘锦衣雪华的男子,曲向晚便觉着,自己的直觉十分准确——神界,岂是她凡界之人能轻易踏足的!?那是要遭天谴的!
      是以,曲向晚望着云王府过于奢华气派的朱色大门道:“云王家,真有钱!”
      一侧青芜抽了抽嘴角。
      云王回眸望了一眼自家大门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摆置出来才不亏待了它们随我一场。”
      曲向晚嘴角抽了抽,云王您,您真是奇葩!
      “可惜天色已晚,小女子怕是无福一睹云王府真颜,如今这门也认了,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怎的说成了后会无期!曲向晚刚觉不妥,便听他轻笑道:“认认门总是好的,只是怕是让晚晚失望了,我们后会有期。”
      曲向晚僵着脸笑道:“有期,有期。”
      他唇角氤氲了三分笑意,眸光淡淡落在青芜身上道:“青芜,送送她。”
      曲向晚慌忙道:“不必了,这路……我倒是识得的。”
      他笑的浅浅:“自醉乡楼至云王府一路过路口十数个,再经泉印亭,百花圃,十里潭,芳华客栈,万竹林……晚晚认路的本事,甚好。”
      曲向晚心道不妙,自己一时不慎说露了嘴,此次是她今生第一次来云王府,如何会是识得路的!?她惯以为自己是聪慧的,不想眼前之人实在精明的令人头疼!
      曲向晚望了望天道:“那,送就送吧……”她何苦来这一趟来着!?真真是诸般无奈,无处言说!
      虽是初春,迎春花早早便开了,风一过,花雨纷飞绚烂如梦,然更绚烂的确是那立在花雨中浅然轻笑的人。
      “咳咳……”一连串的重咳袭来,他拢了拢软裘,抱紧了怀中的错金手炉淡淡道:“徐老医术绝顶,医德出众,一身医术尽传一人。只是——倒是个令人意外的姑娘,蓝濯,你说呢?”
      身后身着蓝衣抱剑而立的少年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道:“懦弱,卑微,胆小,谨慎,受尽欺凌,废物。”
      风姿无双的男子蓦地轻笑道:“谨慎,嗯,确实是个谨慎的姑娘……”
      少年微微偏头道:“奇怪,表现。”
      他沉吟道:“与传闻确实有些不符,你觉着奇怪也不为过……几日后护国夫人的寿宴,去去倒也无妨。”

      曲向晚自知此一番回府,怕是不那么太平,确没想到如此来势汹汹!
      一踏入翠玉轩门槛,便听“啪”的一声,一个定窑五彩茶蛊碎在她面前,瓷片崩碎开来,其中一片恰反弹在曲向晚裤脚,锋利的瓷片隔着薄薄的意料划过皮肤,火辣辣的痛。
      曲向晚淡淡抬眼,眉梢微抬。
      向来门庭冷落的翠玉轩此时人满为患,正厅内的紫金莲花大鼎里燃着上好的熏肌香,熏肌香是南郡贡品,熏肌香熏人肌骨后,不生百病,据说是汉宫昭仪赵合德献给姐姐赵飞燕的香料,颇为贵重。只是至大懿,此种香料的制作方法为人所知,便流传开来。
      熏肌香为宫中之物,颇为罕见,她的房间怎么会有!?
      曲衡之脸色冷沉的坐在坐上,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正处于盛怒状态,右侧坐着的正是大夫人杜月梅,一侧立着曲月柔,就连极少露面的曲桓也在。
      除此之外二夫人,五夫人皆在,就连送去静安堂思过的曲玲英也正洋洋得意的瞥着她!
      而地上,碧菊瑟缩的跪在地上,似是感觉到她的到来,惊慌转头,满眼是泪的唤了一声:“小姐……”
      曲向晚面色淡淡,并不看碧菊,只避过了那一地碎瓷,走上前盈盈一拜道:“女儿出去不过半日,不想父亲母亲以及诸位姐姐皆来了,倒让女儿有些受宠若惊。”
      “跪下!!”曲衡之陡然冷喝,一张脸因愤怒扭曲的可怕,整个房间如此多的人,竟然瞬间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
      曲向晚顿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已冷了八分:“女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本是天经地义。只是女儿不知,父亲何故如此大火气?”
      曲玲英冷笑一声道:“曲向晚,你还有脸问原因?爹爹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杜月梅面含悲悯道:“向晚呐,这事儿也无怪你父亲生气,他让你跪你便跪了,有话好说。”
      曲向晚冷淡道:“我没有做错什么!”
      “孽畜!!”曲衡之一拍桌子冷喝:“败坏门风至此,还敢执迷不悟不思悔改!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
      曲向晚冷笑一声:“当初我若知父亲凉薄至此,又怎会回来!?”
      “你!”曲衡之脸色铁青,陡然抬手直指着曲向晚手指颤抖;“你滚!滚出宰相府!永远不要回来!”
      曲向晚脸色淡淡,她对这里厌恶透顶,若能离开又如何不好?只是重生一世,她发誓再也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今日之事她定是遭人陷害,这样走了,岂不是正合了一些人的心意!?
      曲向晚冷冷扫向一侧坐着的池小荷,池小荷陡然触到曲向晚冰冷冷的目光蓦地身子一颤!

      曲向晚冷冷扫了一眼一侧坐着的池小荷,池小荷陡然触到曲向晚冰冷冷的目光不由的身子一颤,旋即怯怯开口道:“相爷,老夫人即将回府,她老人家最想的不就是子孙齐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么?况且向晚衣衫整洁,不似……不似……”
      曲衡之眸光微沉,这才想起注意曲向晚的模样,只见她发鬓齐整,衣衫整洁,手执羽扇娴雅而立,面色淡淡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更令曲衡之心头微变的是这个他最不待见的女儿,容颜姣美,媚而不腻,冷而不俗,竟比曲月柔还要出众许多!况太子曾出面为其说话,他自然不会当真将她撵出家门!只是这个女儿性子桀骜,竟然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实在令人厌恶!
      曲月柔给曲玲英使了个眼色,曲玲英立刻道:“她出去了这么久,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梳洗齐整了想要瞒天过海也是说不准的!爹,万一人家传出个什么来,第一个要说你管教不严了!”
      曲衡之勃然大怒冷喝道:“你闭嘴!”
      曲玲英缩了缩头,不敢再吭声,但不得不说她刚才的话足以让曲衡之将此事追查到底了!
      曲衡之眉间阴鸷之色顿现,冷冷喝道:“今日你何故出府?出府后又去了哪里?遇到了些什么人?还不从实说来!?”
      曲向晚心头渐明,淡淡道:“老夫人寿宴将至,女儿出府不过是想办些寿礼,讨老夫人欢心罢了。”
      曲月柔疑惑道:“晚妹妹有此孝心令人感动,只是妹妹置办的寿礼呢?”
      曲向晚微微闭上眼睛,高府侯门,亲情凉薄,她原本就不该抱有什么幻想,只是这般亲身经历,还是觉着全身发寒!
      若她万一抱有一丝幻想,而不做任何准备,那么今日之事,又如何能善了!?
      青芜送她回来时经过百花圃,百花圃为陈家所有,因花种繁多,且其培育的绿菊深得宫中贵人喜爱,因此在帝都颇有名声。
      当时她心思一动,便下了马车,在百花圃定了些花草,又与那圃中花匠攀谈了许久,这才回来,如此看来,她这一趟,并未白去!
      “寿礼矜贵,需得寿宴之时方能取来,百花圃陈家信誉一贯的好,想来不会误事。”曲向晚淡淡抬睫,望向曲月柔!
      前世她一直以为善良纯善的大姐,竟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美人!任凌风隐疾虽说上去有损皇家颜面,然细心调理便会渐渐痊愈,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确被心思纯善的她得知,才惹来无尽的杀身之祸!
      曲月柔何其阴险,只一句话便将她永远的推向了任凌风的敌对面,永不能翻身!
      别人待她不仁,她又何必有义!?
      曲月柔扯了帕子遮住唇角柔声道:“晚妹妹向来乖巧,确又与谁学了说谎话呢?”
      曲向晚微微蹙眉,自入门众人各个阴阳怪气,反倒让她拿捏不准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既是说她败坏门风,想必是以为她做了毁坏名誉的事了!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去百花圃问上一问,女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可扯谎的。”曲向晚满心怒火上涌,确不得不强行压制,面上冷淡疏离,一双眸子隐在雾霭之后,看不清情绪。
      “若是你与百花圃的人串通好了,爹爹当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府中之人谁不知你曲向晚命中风流,容易招惹男人!?”曲玲英冷笑出声,一时满屋子人鸦雀无声,唯有碧菊低低的抽噎声无限凄凉。
      曲向晚身子颤了颤,只觉怒火灼的心口疼!

      她曾天真的询问师父,为什么要把她送回宰相府。师父笑的慈爱道:“晚晚,那里有你最亲的人!”
      她茫然的问道:“亲人是什么人?”
      师父道:“亲人是能给你更多的温暖和快乐的人。”
      这便是温暖!?冷漠无情的父亲!恶毒残忍的姐妹!心机深沉的嫡母!还有比冰雪还要寒凉的人情!
      曲向晚蓦地冷笑,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曲玲英,那般寒冷的眸光,若汹涌在无尽深渊的寒潮,凛冽逼人!
      “那么,玲英姐姐是如何这般肯定我招惹了男人!?是你亲眼所见!?你既亲眼所见身为姐妹如何不着人去营救!?莫不是玲英姐姐根本不愿顾忌我们的姐妹之情宁愿宰相府蒙羞!?”曲向晚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确凌厉如刃,逼迫的曲玲英刹那间苍白了脸,张口结舌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看见……”
      “你既没能亲眼所见,又何故在这里血口喷人!?又何故往父亲脸上泼脏水!?又何故信口雌黄想要让相府百年清誉蒙羞!?姐姐此等歹毒心思,难道不怕父亲心寒吗!?”曲向晚一句句的近乎阴险的质问将曲玲英当场吓住,更让曲衡之的脸瞬间沉若渊井。
      曲月柔低低道:“父亲,玲英妹妹岂是搬弄是非之人?晚妹妹之事若无证据,怎好胡言乱语呢?”
      证据!?曲向晚眸光微凉,旋即扫了一眼碧菊,碧菊双眼含泪望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曲向晚望向曲月柔,淡淡道:“大姐,你确定那是证据?”
      曲月柔望着她娇美的容颜绽开点点笑靥道:“晚妹妹,姐姐自然希望那些证据并非证据。”
      曲向晚冷笑一声望向曲衡之道:“若证据属实,女儿别无所怨,甘愿受任何处罚,若证据不实,还请父亲主持公道,还女儿一个清白,将欲要陷害女儿清白之人授以重罚!”
      曲衡之脸色冷冷,冷冷“嗯”了一声。
      杜月梅瞥了一眼曲向晚道:“相爷,女儿家最为注重的莫过于声誉,一旦声誉被毁,如何还能立足?人言可畏啊!”
      曲衡之冷冷道:“若此事属实,你我父女之情到此为止,相府也再无法容你!”
      曲向晚心中悲凉,眼底有泪光一闪而过,转瞬化作凛冽锋芒——不是不难过的,为这可悲的父女情!
      “好!”曲向晚下巴微抬,面冷如霜:“毁人清白,其心可诛!若此事不实,诬告之人是否也被驱逐相府!?”
      曲衡之冷冷道:“如何惩罚岂用得着你来操心!?月柔,你的证据呢?”
      曲月柔微微犹豫道:“父亲,或许晚妹妹是无辜的……”曲向晚冷笑不语,好虚伪的一副面孔!
      曲衡之冷斥道:“是非以证据论断!”
      曲月柔这才起身淡淡道:“把证人带上来。”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被扯入大厅,那人一见曲向晚当下脸色一变,而后噗通跪地,直直的指着曲向晚道:“是她是她!”
      曲月柔蹙眉道:“你可看仔细了,若有一句不实,必要打你个筋骨断折!”
      那小厮连连磕头道:“小的半句不敢撒谎,小的本是做炊饼生意的,今日午时一刻,小的觉着疲累,便卸了担子在巷口处乘凉,看到这位姑娘急匆匆的赶至巷子内,不一会巷子内传来古怪声响,小的好奇,便偷眼瞧了一眼,只见这姑娘与两个汉子纠缠在一起,小的惊吓之下,不敢久留,慌忙离开了!”
      曲衡之脸色阴冷:“你确定是她!?”
      那小厮又看了曲向晚一眼,恰撞上曲向晚幽凉的瞳眸,心头一跳,不敢再看,急声道:“回相爷,就是这个姑娘,小的没看错!”
      曲月柔叹息一声道:“晚妹妹,如此,你可还有话要说?”说罢摇了摇头,无限惋惜的神情。
      曲向晚淡淡望向那小厮道:“你既看我看得如此清晰,那两个贼人的样貌你想必也有些印象!”
      那小厮立刻道:“那两个贼人许多百姓认得!那两人是个人贩子,一遇到美丽的姑娘绑起来送到勾栏院供人玩乐,小的决计不会认错的!”
      曲玲英冷笑道:“说不定她已经被卖倒了那肮脏的地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逃出来的呢!”
      曲衡之陡然盯着曲向晚,一双眼隐隐有怒火喧嚣!
      杜月梅叹息道:“向晚,你这是何苦来的?堂堂世家千金,以后母亲定会为你安排个好的婚事,你怎的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来!?”
      一直沉默的曲桓突然开口冷笑道:“像她这种败坏门风的混账就该乱棍打死方能解恨!”
      曲向晚冷冷抬睫,阴冷的望了曲桓一眼道:“大哥是在言传身教么!?”
      曲恒陡然大怒:“你放肆!”
      池小荷脸色陡然一变,慌忙道:“相爷,向晚说去了百花圃,既是去了那里,又如何去得那肮脏之地?”说罢,极快的扫了曲恒一眼。
      曲恒脸色一沉,确不敢再说。
      二夫人孙月兰挑了挑眉梢道:“是呀,说不定有人存心想陷害呢。”这句话阴不阴阳不阳,确足以让杜月梅全身不舒服!
      曲月柔轻笑道:“父亲不是不通理之人,晚妹妹若是有冤,尽管说便是。”
      曲向晚淡淡道:“你既认得那两人,一定记得他们的样貌了!?”
      那小厮立刻胸有成竹道:“那人一个唤作胡三,一个唤作六子。胡三因头顶早年生过恶疮,所以变成了秃子,右脸上有个刀疤,据说是因赌博欠了银钱被人用刀子划的。至于六子先天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尖嘴猴腮,人称六猴子!”
      曲向晚淡淡道:“你唤作什么名字?”
      那小厮立刻道:“小的春二,是个卖炊饼的!”
      曲月柔蹙眉道:“晚妹妹,你不向父亲解释,怎的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拖延时间!?”
      曲衡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声音压低,带着骇人的冷道:“孽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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