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彼岸 未了之愿 (GL)》墨钧

6、第五章 魔女（1）

　　位于亚伦帝国西南的边境之城莫莫哈尔，由于位于三国的交界处，因此商业非常的繁荣。大街小巷上都是热闹来往的人群，叫卖声此起彼伏。
　　火焰一下子串上来，舔食着肉串上的油脂，发出了引人食欲的诱人气味。青绿色的葱花扑出了香气，人们在一旁等着厨师将烤肉串拿出来。
　　“师傅，给我两串！”太阳下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厨师急忙伸出手来，掌心里正正躺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金币。厨师眨眨眼，放在嘴边使劲的咬了一下，确认是真的真金以后，已经拿了两串，刚要递过去，却又一是一愣。
　　那是一个大概17，8岁的少女，长长的紫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华，垂到腰间处时，被一个金色的小圆球捆起来。少女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在白玉一样细致透明的肌肤上像是两洼深不可测的潭水。她接过肉串，拉开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夺目笑容，用着软软的，带着点糯甜味道的声线说道：“多谢了。”
　　“不……不用……”厨师说道，见那少女要走，急忙叫“哎……找您的钱！”
　　“不用了，那算小费吧。”反正那玩意她多的是，少女回过头甜甜一笑。
　　热闹的集市，到底有多少年没见过了呢……行走在青石铺就的大路上，少女轻轻的哼唱着谁也不懂的异族文字的歌谣，不时咬一下手里的烤肉，有时候，也会钻进挂满衣服的商店里去观望一番。除去那无可匹敌的美貌，完全是个普通少女应有的行为。
　　“可恶，是不是情报有误啊，她真的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吗？”一直悄悄跟随在少女身后的男人低声说，声音里已带了些不耐。
　　“托卡，别太焦急了”在他身边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眼远处正在挑选衣服的少女，眼睛里划过冷冷的光芒。紫色的头发不是人类应有的，在这个城镇里，大概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女才拥有如此出众又明显的特征了，他深信他没有跟错人“再等等，狐狸再狡猾，也始终也要出洞的。”
　　“身后的老鼠真是讨厌……”轻轻的哼了一声，少女停下了脚步，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她勾勾唇角，钻进了人群里。
　　“混帐家伙！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一个极大的怒吼声，伴随着拳头和脚踢，越过围观人群，一个流氓正踢打着一个小女孩。女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象是死了一般，但透过比人类好上太多的眼睛，少女看到那女孩的眼神里分明沉淀着不甘，愤怒以及怜悯。
　　“嗯……真是好象那个人的眼神呢……”少女微笑起来，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一瞬间，她看到那女孩的眼光透过了众人，正正的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求助一样的看着她“啊……不会是向我求救吧……真是……为难啊……”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手臂却毫不在意的向前做了一个挥抛的动作，手指在那一瞬间放开，吃完肉串的竹签带着风声准确的穿透了小混混的手掌。
　　小混混立刻惨叫起来，抱着手，大声叫着：“谁！是谁！”
　　“喂，向人求救的话，也应该说出声音来啊。”一个甜糯的声音响起来，少女拨开众人，缓缓的走到女孩面前，笑道“不出声的话，是没人能听见的哟。”
　　“我……没有……求救……”女孩咳嗽了两声，倔强的擦去嘴角的鲜血，低声说。
　　“呵……连这种倔强的地方，都很像她呢……”少女见状，只笑的更欢，一点也不在意女孩那被污泥弄脏的身体，伸手拨开覆盖着额头的发“喂，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不和快死了的人走……”女孩费力的撑起身子，又不支的倒下，被少女稳稳的接在臂弯里。
　　“是真实之眼吗，似乎是个有趣的孩子呢。”看着怀中的孩子，少女只是笑。
　　“喂，小妞，要让这个灾星跟你走，还不如你跟大爷玩玩啊。”小混混见到眼前一个漂亮的女人，早就把手掌的痛忘在了九霄云外，挂着下流的笑容说“这家伙是有名的乌鸦嘴，说谁谁就倒霉，今天居然说本大爷会死，所以刚好好的教训了她一顿……”
　　“原来如此，不是看透一切的真实，而是只能看见灾祸的灾难之眼啊……”
　　见美女没理自己，小混混只觉得自己讨了一个没趣，伸手想要拉少女。少女退后了半步，低声说：“别碰我！”眼中已闪过杀意。
　　手臂传来触感，她低下头，女孩正看着她，露出了请求的表情。少女看看女孩，又看看小混混，低低的笑着：“原来……还以为你是向我求助，原来之前看着我，其实是不想我杀了他吧。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呀，他刚可是打了你哦。”
　　“人的生命，终归是宝贵的……”女孩说，脸上显露出怀念又痛苦的表情来。
　　“是吗？可是就算因了你的善良，别人也不会认同你，而人的生命却是很轻易就可以消失的东西”少女笑着，白皙的手指挥动起来，带起一道曼妙的光线，瞬间撕裂了小混混的头与身体。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少女看着女孩：“最了解这一点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是的，所以我才想要好好的……保护……”女孩低下了头，捏着拳头，全是无能为力的伤悲。
　　“……真是，越来越像她了……”少女苦笑着“你啊，你想保护人的生命吧，我也是快死的人哦。怎么样？也试着保护下我如何？我不像人类那么脆弱，也不会歧视你，驱逐你，怎么样？我会努力活下去，试着，去改变一下命运……你之前，一直没有成功过吧？”
　　“你……你是会杀死很多人的……”
　　“那么，就试着来阻止我吧”少女抚摩着女孩的脸“变的强大，拥有可以阻止我的力量。我会教导你使用力量的方法，可以吗？”
　　“……好。”或许是被鼓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女孩看着少女那漆黑的双瞳，那里面没有希望，没有光亮。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能带给这个人所期望的救恕。这是在那瞬间，她心里突然闪过奇怪的念头。
　　“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注：her 北欧神话中的死亡女神）”
　　“嗯……我的名字是……”少女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突然前方传来了骚乱的声音，一队穿着制式盔甲的警卫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为首的男人看了看少女和赫尔，用富有威严的声音说道：“是谁杀了人？”
　　“大人，是那个异族！”
　　远远的有人说，在看到少女将眼光扫向他时，又急忙的不说话了。队长看了看少女，皱着眉头，似乎很难相信这样的女孩是杀人凶手，微一犹豫，他向少女点点头：“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少女的唇角划出一丝奇特的笑容，诡秘的让队长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赫尔跑了上来，说道：“请带着全城的人避难吧。”
　　“赫尔？”队长抿着嘴“你怎么还在这城里！上一次不是把你驱逐了吗？”
　　“我……”赫尔看到队长要抓她，急忙闪身躲到少女的身后。
　　“这位小姐！请不要包庇她。这家伙一定是刚出生就被人诅咒过了的。被她说到的人都不会遇到好事情。我们亲自下令，将她驱逐了的。”
　　“哦？”少女回头看了眼赫尔，女孩的眼中满是伤痛无奈，却因此更加的挺直了背，只是抓紧少女衣角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泄露出了心底的不安和悲伤。少女轻轻的笑着，握住了赫尔的手，低声说“放心吧，我们约定过了的哦。”
　　我不像人类那么脆弱，也不会歧视你，驱逐你。少女说过的话浮上心来，赫尔心中闪过温暖，紧紧的回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
　　“这位小姐……”见少女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队长皱着眉头。
　　“你是这个城市的警卫队长吗？”话还没说完，少女已经回过了头，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眼前的男人“威伯尔领主似乎是已经被帝国废除了领主地位的吧？”
　　“你……”队长的手按上了剑柄，这件事是极秘处理的，到现在，除了这个城市的人，很多人都还不知道。现在却被一个异族问了出来，实在很难不去想眼前这个貌似清纯的少女和王室有什么联系。
　　“难道警卫队长大人没有接到来自王室的命令吗？”少女依旧微笑着，好象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的手已经将剑拔出了一半。
　　“请问小姐和王室有什么关系？”队长紧紧的抿着唇，压低了声音。四周围满了人，在听到少女和队长的对话后，渐渐的有了些骚动。
　　“呀……要是认真说起来的话”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笑道“是客人吧？我是他们请来清扫叛逆的客人。”
　　这话清楚的传进了周围人的耳朵里，队长也在那一瞬间拔出了剑。
　　“托卡，快，回去通知大人赶快藏起来！”
　　一直跟在少女身后的两人也听到了少女的话，为首的男人突然隐约觉得有些，推了身边的同伴一下，焦急的说。
　　“啊……？可是……”
　　“别可是了！那家伙可不是人类。我担心警卫队长他们可能会挡不住那女人！”
　　“那……你小心点！”
　　“嗯……？身后的老鼠跑掉了一只呢……算了，差别不大……”听到身后的跑步声，少女轻声嘀咕着，看着警卫队长戒备的样子“你是要杀了我吗？”
　　“抱歉了，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帝国那些只知道吸食我们血汗的贵族们得逞，更不能让领主大人受到危险！”
　　“是啊是啊，还不如投靠依伯国呢！”
　　“杀了她！”
　　“杀了她！！”
　　警卫队长的话引得四周人都附和起来，许多人都拿起了武器，冷冷的看着少女和赫尔。
　　“居然是全城的人都一起反叛呢……呵呵，正好省事了”少女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惧怕，她蹲下身，摸摸赫尔的头“我待会会很忙，你就先睡会吧。”
　　赫尔只觉得一股睡意席来，在倒下的那一瞬，她看见城市上空飘荡着，不详的黑色。那是死亡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