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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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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规矩,无酒不成席。难怪有人道自笑平生为口忙,朝朝事业总荒唐。
殷家白此时深以为然。
头晕头疼胃也不舒服,脚底一深一浅。好在他酒量没那么差,还能撑着自己打车回来。
突然好想喝一碗孟都可做的酸辣汤。殷家白深吸一口气,定定神。
推开房间门,里面一片漆黑,不似往常他多晚回来,家中总有一盏孟都可为他留的灯。
“小孟?……”殷家白叫了一声。
没有应答。
可能是先睡了吧?殷家白看看墙上的时钟,眼睛模糊也看不真切具体现在几点。头晕的难受,他现在只想赶快找个地方躺下好好休息。
于是走了两步,就一头栽进沙发里。
早上殷家白是被自己渴醒的。
勉强睁开干涩的眼睛眨了眨,刺眼的阳光已经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殷家白痛苦的闭上眼睛,抬起手挡住。使劲活动了一下舌头,貌似分泌出一点唾液,干渴的口腔这才舒服了些。
家里好安静啊。殷家白下意识抬了抬手,看看手表。
我靠?!九点半了?
殷家白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坐的太猛了眼前一黑,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筋涨疼涨疼的。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深呼吸,动作渐渐慢下来。
家里……好安静。
“小孟!”殷家白突然抬头大喊一声。
没人应答。出去买菜了?不在家?
“……小孟?小孟?”殷家白起身,走进厨房看看,又走到楼梯口冲楼上喊了几声。
孟都可的房间门是关着的。殷家白最终停在门口,敲了敲门。
“小孟?”殷家白转开了门把手。
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整洁的地板,还有空空荡荡的书桌。
殷家白这才后知后觉得快步冲到小衣柜前,猛地拉开推拉门。
果然,是空的。
殷家白皱起眉头,坐在床上,下意识从裤兜里拿出烟点上。
这是……什么游戏么?
“哈?小可可不见了?”沈书君玩味着刚才殷家白的话,想了想,冒出一句,“……要不要报警?”
殷家白一头黑线,把手里的花生米砸向沈书君,正中额头。
“他是自己走的……”话说出口,心里莫名一丝痛,“我打开冰箱,冷冻室里全是包好的馄饨,几大袋子……”
沈书君用纸巾擦额头上的水渍:“下次别要水煮花生了,我觉得有了这道菜我受伤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你受伤是因为你自己犯贱找抽,和点啥菜无关。”殷家白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你这话就不对了,有因必有果。”沈书君得意洋洋的吃着红烧肉,“所以最多可以说是我犯贱的次数正比于我受伤的几率。”
殷家白被啤酒呛了一口:“你……这是被齐宇洗脑了啊?”
沈书君怒道:“谁会被那种家伙洗脑啊……伽利略说过,一切推理都必须从观察与实验中得来,这是齐宇告诉我的。”
殷家白噗嗤笑了,边笑边喝酒。他从没见过沈书君这个样子,如果说以前的沈书君是迷迷糊糊的玩闹在尘世间的一只野猫,现在的他决计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呢?殷家白一时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算算,都走了快两星期了吧?你不想去找?”沈书君问。
“我去哪里找他……”殷家白无奈地耸耸肩,“等他走了,我才发现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过去,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
这话说出来感觉特别悲凉,殷家白有点恨自己:“……而且,如果他真的打算走,世界这么大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算了……”听着殷家白自暴自弃的话,沈书君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倒是看过一句话,说是如果两个人真心想念彼此,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再次相遇的,你要是耐心等下去,说不定就能再见到小可可的。”
殷家白撇撇嘴:“你说得简单。”
沈书君笑了,他知道好友这是又钻进他自己的套子里了,拉也拉不出来,只好把话题扯开:“我挺好奇,怎么他说走就走了?”
殷家白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的错吧。”
“哈?”沈书君一惊,“你、你、你干嘛了……”
殷家白抬头看看沈书君古怪的表情,先愣了一下,随后黑下脸来:“你想到哪里了?”
沈书君脸红了,低头扒米饭:“……没……”
“齐宇他……”
“他什么没做过!”沈书君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殷家白舔舔嘴唇,把目光转移到别处,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同时,对齐宇小朋友倍感同情。
孟都可消失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个周日一大早,沈书君兴冲冲地跑到殷家白家,一进门就大叫道:“白儿,我有好消息!”
殷家白带着围裙,手里还捏着一张面皮,冷冷的指了指门口:“换鞋再进来。”
沈书君笑嘻嘻的换鞋。殷家白又走回厨房,一点也不觉得沈书君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孟都可走后殷家白的家没有太大变化,除了没有以前那么整洁。餐桌上没有拼完的拼图还丢在桌子上,似乎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人动过。沈书君自来熟的走到客厅,把沙发上那只大毛熊丢到小沙发上,一屁股坐上去。电视开着,播着某电视剧。
电视里声音此起彼伏,沈书君却突然听到殷家白说话的声音。
“……哎,你说这个馅儿里加多少盐?……”
沈书君愣住了,扭头看向厨房。
厨房里只有殷家白一个人的背影。
他咕哝了几声,又说:“……哦,这么多够不够?……”
沈书君“噌”站起来,打了个寒战。
“殷家白!”他忍不住大吼一声。
殷家白闻声,转过身来,一脸诧异:“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沈书君一脸惊恐,“你和谁说话呢?!”
殷家白怔了一下,随后笑道:“我和自己说话,玩呢。”
沈书君舔舔嘴唇,跟看鬼似的看着殷家白。
“……那个……”殷家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家里有点太安静了嘛……”
“小可可没找到,你先疯了。”沈书君一脸郁卒的坐回沙发里。
“我神志清晰逻辑整齐。”殷家白一摊手,“不信我可以背道德经给你听。”
“行了行了!”沈书君连忙挥手阻止,“我不信也得信。”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丢到茶几上,说:“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了,邀请我去大学讲课,一星期的培训。”说完沈书君又补充道,“是孟都可的母校。”
殷家白一挑眉毛,眨着眼看沈书君。
“你去看看呗,就当找灵感……唔,不对,线索?也不对……”沈书君挠挠头,“反正你代我去吧,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呢,有些东西就是很讲缘分的。”
殷家白皱眉:“这也太不科学了,齐宇也任由你这套理论胡闹?”
“他不信也得信!今年过年的时候我都拉他去找大师看了。”沈书君振振有词,“风水之说,易经八卦,皆是古人坐观天象总结出来的,也是中华文化精髓之一。”
“快滚,你口中的中华文化精髓,除了风水就只有麻将了,小心先人从地里爬出来抽你!”虽然口中这样说,殷家白还是拿起了那张纸。
总觉得,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心中总有一种违和感。
就好像手里的一本书,读着读着,突然发现最后几页不知被谁撕去了。
坑坑洼洼的不平痕迹,就如内心坑坑洼洼的烦躁一样。
故事前面说,公主中了魔咒无法苏醒;
之后讲到,王子披荆斩棘,勇战恶龙;
然后呢?没有了?
就算剧情如此狗血、狗血到不忍直视,可是看不到结尾,就会让人内心犹如猫抓狗挠般的难受。
靠!殷家白突然咬牙,那就去看看吧!
不是去寻找那几页丢失的结局,而是给自己编写一个结局。
一个让自己不再活在回忆和后悔里的结局,一个自己能心安理得的结局。
沈书君偷偷在一旁看着殷家白的脸色,直到看到一丝释然,赶忙说道:“我已经和老大请过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