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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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康十四年春，齐宋国祥帝召退隐的四大元老入京谋定立太子事宜。
乾明宫里，祥帝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成堆的奏折。如豆的烛火摇摇晃晃，照不亮祥帝晦明变化的眼瞳。
“人找到了？”祥帝声音嘶哑。
从层层帷幔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
“是。扬州铭月巷。”
祥帝悬腕提笔，“辛苦了。”
黑衣人轻轻摇了摇头，行了礼，转身飞快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祥帝抬头，天上的明月正在慢慢的被乌云吞噬，四周渐渐暗淡。烛火在夜风中颤抖，最终，被夜风吹熄。
祥帝的身影最终隐没在重重黑暗之中。
齐宋国的四大元老是在五国之乱时辅佐先皇宇帝登基并重振齐宋国的功臣，先帝予以四人侯位，子孙世代承袭其爵位。四大家族的权利甚至可以影响皇位继承人的选择。但是，在封侯之后，四人却齐齐上奏，要么告老还乡，要么请求调往外地。无人知晓原因。或有闲散人士论及，以为激流勇退也。
四大元老分别是赫连氏，季氏，公孙氏，衡氏。分别迁到齐宋国四方边境。
衡氏家族迁到江南，公孙氏迁到东方，季氏迁到梵西，赫连氏迁到朔北。
话说这一日，衡氏的家长衡复带着自己的儿子衡阳妻子张氏从江南赶往京城，途径一个偏远的小镇，因此镇依一条名曰的归业河而建，所以名为归业镇。时值天色已完，三人寻得一处安静整洁的客栈住下。一路上衡复显得忧心忡忡，也不多与家人讲话。到是衡阳初次离家这么远，父母也在身边，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只当是出来游山玩水。简单的吃了晚餐，到了厢房便是沾了枕头就睡。
夜半时分，衡阳酣睡中被衡复推醒，迷迷糊糊中发现母亲和父亲紧促着眉头，行装早已整理妥当。
“阳儿，爹觉得这地方不安全，我们今晚就动身启程。”没有多余的话，衡复带着家人小心的离开厢房。走到楼梯拐角处，衡复突然停住脚步，暗暗恨声：“糟了！”
衡阳不明事理，从衡复背后探头一看，顿时一惊，黑暗的客栈大堂里面早已黑压压坐满了人。
忽然，一盏盏的灯被逐渐点起，大堂里面顿时灯火辉煌。衡阳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线，下意识用手遮了遮。待得重新适应光线后，更是骇的说不出话。
大堂里面坐满了黑衣人，小小的大堂有四十多人。客栈外面火光闪灭，想是也有不少人在外面围住了这家客栈。
店家早已不知去向。
衡复定了定神，强打着精神问道：“不知各位半夜将衡某围困在此，意欲何为？”
一个黑衣人从座位上站起，缓缓拔刀指向衡复，“取你全家性命！”
张氏大惊，将衡阳紧紧揽在怀里，向后退去。
衡复强自镇定，“不知衡某何时得罪各位豪杰，竟非置于衡某全家于死地？”
站出来的黑衣人冷笑，“衡复，要怪就怪你的出身。”
“我的出身？”衡复不解。
“明知道此次上京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你居然不带任何护卫。衡大人，你也太不把全家性命当回事了吧？还是以为走人迹罕至的小道就能躲避追杀？”
衡复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是钰贵妃的人？不，是潇淑妃的人？想杀了我们来控制皇位继承人的选择？难道······你们一路上都跟踪我们？”
黑衣人点头，“不愧是衡大人，不过，我们不是任何朝廷中人的走狗。有人花重金来买你们的性命，我们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衡复心中了然，抱拳道：“继是这样，还请各位豪杰告知衡某不知是何人要取我们四家散官性命，让衡某死的明白些。”
没有任何人回答，客栈大堂里杀气弥漫，黑衣人们缓缓站起身来，刀剑相向。
恍然间，衡复看见所有黑衣人耳后都刺了些什么，但是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张氏忽然大惊：“你们是月夕楼的人！”
月西楼乃武林中一个神秘的暗组织，活动频繁却无人知晓更多的内幕，只知道这些人似乎并不为钱财卖命，也不多造杀戮，但是月夕楼一旦大开杀戒，手段残忍非常，以暗器与用毒见长。
衡复知晓张家乃武林中人，也不太过吃惊。衡阳今年也才十五岁的年纪，幼时虽不算锦衣玉食，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子弟，却也没见过这种阵势，此时惊骇的六神无主。
张氏揽过衡阳，在他耳畔轻轻说道：“阳儿，别怕。爹爹和娘亲交给你的剑法还记得么？”衡阳僵硬的点点头，手不自觉的哆嗦。“乖孩子，待会儿娘亲和爹爹拖住他们，你从西边的窗户翻出去。你带着包袱，一直往京城去知道吗？”
衡阳听完紧紧拉住张氏的袖子，紧张道：“娘亲，你和爹爹一起和我走吧。”张氏摇摇头，“别怕，爹爹和娘亲不会有事的，我们在京城汇合。你到京城之后，找到一个叫卢湘尘的人，他自会带你来与我们团聚。”说完，一下扯住衡阳的手臂，将他甩出西窗。立刻，大堂内传来打斗声。还有无数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杀入大堂。但是似乎是暗中保护衡复的人。
衡阳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看了一眼被血溅的斑驳窗户，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远远的喊杀声，还有人大喊：“快，别让那个小子跑了！”
衡阳顾不上身上疼痛，跌跌撞撞的使用轻功，一直往树林里面跑去。而身后的喊杀声竟然慢慢接近。
此时，衡阳提起一口气，加快步伐，跑了片刻，一看傻了眼。前面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衡阳心中有些绝望，索性甩下包袱，拔出长剑，准备和敌人殊死搏斗。慢慢的，四面的风声渐渐紧了起来，衡阳一看，自己已被十数人包围。衡阳强自按下害怕，紧紧盯住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黑衣人对视一眼，齐齐提着刀剑向衡阳砍去。约莫衡阳的年轻，众人也没放心上，三人竟被衡阳砍伤几处。众人恼了，下手开始狠绝，“臭小子，赶紧束手就擒吧，爷爷留你全尸！”
衡阳充耳不闻，红着眼挥舞着手中的剑，步伐已有些凌乱。一个使用长刀的黑衣人与衡阳刀剑相碰，顿时，一股大力袭来，衡阳被震的吐了口血。凌乱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衡阳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虎口被震得发麻，瞪着眼睛看着众人。
月色从树影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一阵阵的吹动，光影就像水纹荡漾在衡阳的眼睛里。深吸一口气，衡阳大喊一声，像众人杀去！手中的剑淋了衡阳喷出的血，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妖异。水光流转，衡阳越舞越快，越舞越狠绝。毕竟对方人多，不一会儿，衡阳的手臂，背部，肩部已有几处并不致命伤口。一枚银针乘着劲风向衡阳的脖子射去，衡阳耳朵一动，听见了细微的破风之声，就地一滚，躲了多去，随即又有刀剑向他砍去。衡阳躲得狼狈。在衡阳翻身的一刹那，一只剑贯穿衡阳的肩！衡阳疼的眼睛一黑，喉咙一甜，心知就要死在这里了，索性不再防守，凶狠的像敌人砍去。几招过后，衡阳已再也无力。一个黑衣人突然长枪一挑，衡阳最原始的求生本能让他抓住矛头，谁知此人力大无穷，衡阳竟被甩了出去，跌落在滚滚归业河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