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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Episode.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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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嚔——”
“咦?牧野桑?”彦一转过头看向脸上还挂着鼻涕的夏树,“你今天这是第几个喷嚏了?是不是感冒了?”
“怎么会。”夏树连忙摇摇头,“一定是有人在骂我!说不定就是你们球队那个混蛋仙道又交不出稿子了正在祈祷不要被我抓住呢!”夏树捏着拳头说着。
自从遇上仙道之后,夏树的周末就开始变得不平静,至少在月末的时候总会变身一次唠叨的欧巴桑,毫无形象地对着仙道家的大门骂骂咧咧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只是仙道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那种淡然的性子哪里是她牧野夏树火冒三丈就能对付得了的。于是夏树便很伤脑筋。
“松本前辈是怎样忍受那个人的?”夏树总是这样问着身边的彦一,弄得彦一也一脸尴尬,毫无头绪。
夏树偶尔掰着手指这样一算,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仙道折磨了如此之久,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脾气都能被磨圆了。况且在久而久之的之后,仙道也不是每次都毫无防备地就来接受夏树的讨伐。比如仙道也会机灵地拿松本来当挡箭牌,夏树遇上松本自然是不再好意思暴怒,最后也就只好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仙道在松本背后轻松地笑开了,自己却只有愤恨跺脚的份。
周日注定是忙碌的一天,好不容易要到了仙道的稿子,夏树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三井的公寓。聚会听起来是多么美好的一项活动,可是一般在聚会上,那群男生都不会帮什么实质性的忙,所以厨房便全权交给了女生们负责。
自从花泽搬进了三井的公寓之后,那位少爷的口味就变得刁钻了起来,于是夏树便屡屡遭殃,三井就总会调侃着:
“小牧啊,汤怎么能放这么多盐呢?”
“小牧啊,这个肉是不是老了一些?”
“小牧啊,下次鱼不要没去腥味就拿上来嘛!”
诸如此类。
“其他人都没抱怨你怎么话这么多了?”夏树于是很是不满,“不乐意的话吐出来!”
显然三井的目的是达到了,惹得夏树炸毛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仪式,如果那次聚会上少了这一出好像就会一整周都不舒服。大概是因为信长缺席了的缘故,这帮前辈便少了一定的乐趣,于是作为家属的夏树自然不会清闲。
“唉,阿浩,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玩?”阿牧总算是看不下去地插了话,看向跟着三井拼命使坏眼色的柴田。
柴田先是一愣,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阿牧,况且我倒是希望在婚礼上也能看到夏树炸毛的附加表演,不止是我会很感动,观众们应该也很喜欢才对吧,哈哈哈!”
“哼!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夏树气呼呼地回应道。
柴田和千佳,总算是要赶在这群人的第一个结婚了。原本柴田的计划是弄一个普通简单的婚礼就好,但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就在刚挑选完礼服之后,两人的父母就这样找上了门。
“喂喂!你这个臭小子!我女儿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你就想这么草草了事么!”藤林父亲劈头盖脸地就骂向柴田,弄得柴田父亲在一旁很不满地也发了话:
“阿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样会让某些人以为我们柴田家亏待了自家媳妇似的!钱不是问题,婚礼什么都要最好的!懂了么!”说罢还故意瞥向一旁气得炸毛的藤林父亲。
“千佳你听着,如果婚礼档次太低了不可以答应知道么!”
“阿浩!婚纱和礼堂给我去挑全日本最贵的!”
……
柴田和千佳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都傻了眼,本以为这次自家父母上门来是为了来示威,亦或是逼劝两人分开之类的,没想到四个大人就这样接受了。柴田于是十分受宠若惊,回头看向千佳,千佳也是一脸茫然。
两人都有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索性就站在一旁看好戏。多大的年纪了,这两个老男人还在为这样的事情争吵,怎么看的觉得很好笑。
柴田和千佳的执着究竟是打动了家人,于是在被触及到久违的少年心的两位父亲就这样完全妥协了。只是,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和平,至少直到现在,两人依旧还在为婚礼的事情吵得不分胜负。
“唉,等他们慢慢吵吧,反正能结婚就行。”千佳摆摆手说着,却打从心底地笑了。
对啊,只要能在一起就行。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形式哪里还是什么重要的事。
然而相对于柴田和千佳这两人的不太平来说,阿牧和小泉的就顺理成章多了。虽然两人结婚的日子由于阿牧工作上的一些原因不得不往后延迟,但是小泉也没什么意见,家长自然也就不会有更多怨言。
阿牧成熟稳重,小泉温柔体贴,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样都能让人放下心来。只是一旦幻想着阿牧当了丈夫或是爸爸的模样,就连夏树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于是乎三井和柴田抓住了这个段子之后便更加猖獗地拿过阿牧来开涮,就连两人未来的孩子也遭了秧。
“你说生个儿子就无所谓了,要是是个女儿,肤色随爸爸,那会很可怜的!”三井夸张地捂着脸一副惊恐的表情,柴田于是立马应和上来:
“对啊对啊!女儿万一还随父亲长得着急或是浑身肌肉那可怎么办?”
于是剩下几个女生便若有所思地脑补了好一阵,最终都十分赞同并且带着十二分的同情点了点头,弄的阿牧瞬间就黑了下来。小泉倒是很不在意似的,偶尔也会更着起哄一两句,弄得阿牧更加阴沉了。
“花泽小姐,我看你还是把三井甩了吧,以后要是生个孩子像他一样嘴巴这么讨厌会没有人要的。”阿牧头一次吐了一个如此犀利的槽,这把一旁的花泽都惊讶住了。
花泽顿了好半天,还没反应过来三井就立马抓住了花泽的肩膀霸气十足地说着:“哈,小葵怎么会听你的阿牧,你太天真了!”
“诶?”花泽立马红了脸,这才意识过来地一把打掉三井的手冷冷的说着,“三井先生请您正经一点!”
“咦?我不是说过私人时间不要叫我三井先生么小葵?”
三井一脸的委屈表情看着花泽,然而花泽却习以为常地完全不吃这一套,于是无奈地耸耸肩别着嘴:
“唔……好吧,三井少爷。”
“诶……”三井这下便彻底崩溃了,耷拉下脑袋搭在花泽肩上,欲哭无泪地抱怨着,“我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这是我这个上司的失职啊……呜呜呜……”
看着三井总算是被灭了威风,大家心里忽然一阵舒畅,便嘲弄着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恶有恶报了,真是无比畅快。夏树这才发现,原来那个总是摆着臭架子的三井也只是嘴巴上不饶人,至少在花泽面前,他也能像一个孩子。
三井是真的喜欢花泽吧。从三井与花泽脸上那副幸福的表情便能一目了然,夏树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是确定了下来。所以说,当初找回花泽,大概是三井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抉择了,也是最正确的抉择。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能治得了你。夏树在与那帮小伙伴们相处了如此之后之后也渐渐发现了这个真理。
不止是三井和柴田这两个脱线前辈,就连仙道只要一遇上松本,也能立马换上另外一种相处模式。夏树也是后来才忽然发现,就连栗原茜自己都不太提及的这个名字,仙道却始终会叫着那人“小茜”。想通之后夏树于是笑笑,果然呐,那个看似风轻云淡的仙道,在那个人面前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因为松本真由是大家的,而栗原茜却只是仙道的。这就是仙道的用意吧。
当然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心甘情愿被整治的,就比如流川。就从那人很过分的坚持在家里养了猫科动物来看,千叶果然还是差了这么一股霸气。可是从千叶的来信夏树也能大致读出,流川和千叶,也在渐渐变得不那么简单。说不定在哪一天收到了来自樱木的请柬之后,千叶妈妈也能故作着急地逼着两人赶紧成家。只是夏树有些怀疑,那个时刻的到来,究竟是千叶幸福的开始,还是不幸的升级。
信长在美国与流川的联系就变得多了起来,虽然两人一见面信长也会突然就气血上来地抓住一旁睡得正香的流川吵闹上一两句,只是流川却意外的从来没有对那个粗暴的信长动过手。所以说,相处模式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不一样,其他人也猜不透。
而若不是在美国,在这个离开夏树很远的国度,信长大概也不会发现,自己对夏树会有多想念。与夏树的相处模式,概括起来便是细水长流,顺其自然。什么时候她都能在身边,所以好像什么也不用多说,什么也不用多做,因为夏树都懂,因为夏树始终都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随着距离的增大,很多内心的情感也能被放大。当两人的距离已经跨越了半个地球之后,信长才忽然领悟到,以前是不是太多的情绪未能表达明了。虽然她应该都懂,可是好像现在就真的很想告诉她些什么。
就比如现在,内心的那种慌乱真实得让人不知所措。这还是信长第一次被夏树以外的女孩子抱住。如此暧昧的举动,竟然是来自那个与夏树有着相同名字的长崎奈月。
信长也有过预料,长崎那样的个性,被表白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只是让信长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幕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于是信长终于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挣脱那双手,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去触碰上身后的那个人。
如果夏树在身边,面对这样的情敌,她一定会不服输地站出来,指着女生的鼻子霸气地说着:
“信长这样的人你怎么会看上了?别傻了,快回去洗洗睡吧!”然后一把拉住自己的手将自己拖走。
可是夏树不是说在就在的不是么,至少在这一秒,想要站在夏树身后,等着她来处理这些伤脑筋的事情,好像已经变得不可能了吧。
所以这一次,信长终究还是明白,是该自己站出来了。
长崎比想象中的来得执着,那股劲让信长恍惚地就看到了夏树的影子。可是终究不是夏树。没有人能替代得了夏树。
“直说吧信长。就算真的伤了人,也总比让别人一辈子抱着不可能的幻想好。”信长忽然想起了阿神说过的话,好像也是到了最需要的时刻,才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于是信长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终于开了口:
“我现在啊,脑子里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叫做阿树,清田夏树。”
果然说出口的话没有半点委婉的语气,只是当这些再心底酝酿了这么些年的话总算是说了出来,信长忽然心里一阵轻松。虽然好像还从来没有对那人说过这样的话,却十分有成就感。
身后的那个人一下子便愣住了,信长感受到腰间的那只手缓缓的松开来。长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着笑意的语气回应道:
“果然,输得心服口服啊。”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信长摆摆手,“我也只是想让自己死心罢了。”
回想起长崎最后的那个笑容,信长也终于放下了心。
这样一个意外,来的突然,去得也快。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有些话如果总是藏在心里,别人是不会像夏树一样能够理解的。所以说,能够说出来的,一定要说出来。
所以我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帅气的话,不是我是神奈川的头号新人,也不是不要小瞧望着海南,而是刚才那一句了吧。
信长这样想着,下一秒便播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莫西莫西……”夏树打着哈欠接起电话,“信长你是不是又弄错时差了?”
夏树懒懒地搭着腔。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被算错时差的信长这样吵醒过多少次了,连夏树自己也数不过来了。可是夏树却依旧不会在睡觉的时候把手机静音,这样一来,就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通越洋电话,即便只是对着电话骂上几句,好像也能心情舒畅似的。
“夏树你接的也太快了吧?”
“唔……你管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哈,其实没什么事啦,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信长的笑声,夏树头脑还泛着晕,瞬间就无奈起来。
“呐呐,你很幼稚诶清田信长。”夏树含糊不清的抱怨着,信长却笑得更开心了。听着那人更加张狂的笑声,夏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耍了,刚想要故作威严地谩骂一通,信长却突然停止了笑声,转而带着极其认真又温柔的语调开了口:
“阿树,我爱你。”
“诶?”
“没什么,快去睡吧。”信长催促着,“好了,我要忙去了,快挂电话吧。”
夏树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答应着放下了电话。
信长说了什么,夏树明明就很清楚地听见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在一起这么些年了,除了表白的那个时候,好像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况且这一次,信长第一次用了“爱”的字眼,忽然这样肉麻,夏树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是不是脑子被电梯门夹住了?”夏树抱着枕头,睡意全无,回想着信长的语气,一瞬间满脸通红。
“一定是有问题啦!不然怎么会叫我阿树呢?这个混蛋!!”夏树猛地倒在床上,却内心暗自窃喜起来。
一直以来,与信长吵闹说着发狠的话的时间要远远多过正常情侣模式的时间,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与信长一路走了这么久。大概就是因为有了这般的默契,所以很多话才不会刻意说出口。
然而在信长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之后,夏树终究明白过来,一句我想你,甚至是我爱你,这样的情绪,即便是再怎么别扭,能够毫不吝啬地说出口,其实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嘛,那我就勉强接受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