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录》木沙椤

8、鵺罚

　　早上醒来，洛玉笙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昨晚泡温泉泡的太过了全身酸软无力，起床时还把头给碰了一下顿时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等好不容易从床上磨蹭起来就看见门口一个背影立在竹叶丛丛之间，莫名的……寂寞？他走过去和那人站着一起也看向远处，日光刚刚从山峦里升起，用它的光热普照众生。
　　“走吧。”狐王的脸上摆脱了落寞，换回往常的神情给人一种他从未有过那种空虚表情的错觉。
　　“……哦。”白瑾辰第一次注意起这人的面孔，，原来如果他笑起来，也可以这么温情……白瑾辰莫名其妙地这么想着。
　　两人在路上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洛玉笙着急着回去看那本匆忙出来看了一半的书。两人便在早上拜别了萧寒，萧黎两位故人踏上回府的路。萧寒到也不矫情地留客了，反而大有“赶紧走，别影响我们二人世界”的意思，只有萧黎在他们临行前依依不舍地拉着洛玉笙的衣角眼睛红红的说“延延，你要走了吗？以后记得来看小梨……我会想你的……”洛玉笙一直觉得这孩子亲切，想多亲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认错了人就底下身摸摸他的头“如果有机会，一定。”笑着道了别
　　“狐狸，你的朋友也见过了现在可以直接回去了吧？”白瑾辰装无辜状“我一个月只能用一回那个能力，只能委屈您再忍忍吧。”说完还假装一脸遗憾地摆摆手，
　　“你！……”
　　狐王的脸在转回去以后，低沉下来，远不是刚刚的一脸明媚，“延清……那是你的朋友啊……看来你真的……把我忘了。”他在心里暗自苦笑。
　　“又不是女人来月事，还一个月只能一次，死狐狸……”洛玉笙一改往日面瘫淡定帝形象在后面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噗……”这回轮到狐王吐血了……“真有……想象力。”黑线满天飞。
　　他们几番波折地来到中途可以落脚的一个小镇，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四处是一种廖落的景象，人们都一个个精神不佳，感觉在忌讳着什么。两人移步到一家相比之下比较好的客栈准备今晚在此落脚。可是进店许久却不见一个人来接应的，“店家？没人吗？”洛玉笙
　　问道，说来也奇怪，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这么大个客栈竟然没有一个客人，这地方果然有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狐王就不高兴了，用脚挑起一张椅子踢到空中只听“砰”的一声椅子摔得粉碎，“咚”“诶呦妈呀”就听楼上传来物体落地的脆响和人被吓得一叫的动静，然后就见一个个子矮小，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从楼上踉踉跄跄地连滚带爬的下来了。看穿着，大概就是掌柜的了吧。
　　那人一看是客人，舒了一口气说的“二位客关，对不住了，小的刚在楼上没听见有人来。”
　　“你是耳朵聋了吧，刚才玉笙那么大声叫你你都听不见？”
　　那掌柜的看着白瑾辰那危险的表情脖子一缩不敢出声。后院几个伙计也探头探脑得往里看，却不敢进来。
　　“别紧张，掌柜的，你一定也是有缘由的吧”一旁的洛玉笙看着被吓得缩成乌龟的掌柜有些不忍。话说这么奇怪的情况还真是让人想不生医都不行了……洛玉笙等着掌柜的把话接下去。
　　那掌柜的叹了口气，拿出抹布擦了擦两人所坐的那张桌子说道“实不相瞒啊公子，这地方啊……呆不得了。”忠厚的胖脸上满是忧愁
　　“此话怎讲？”洛玉笙好奇心又一次冒了出来。“旱灾？还是山贼。”白瑾辰也接话问到。
　　“唉……要是山贼倒好了。”?“你是说还是不说。”狐王不耐烦起来。一皱眉。
　　“说，说，小人这就说”着掌柜的也确实够窝囊，白瑾辰稍微皱皱眉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让洛玉笙觉得有点儿好笑。
　　“不瞒您说，我们这个小镇子，在三年前和现在那是完全两个样子，我们这个镇子因为沿着进京的主道所以历来被作为来往商贩，赶考学生临时落脚的驿站。家家户户尤其是小人开的这种客栈，生意永远都是客贯满盈。可是……”掌柜像是避讳什么一样地四处看了看才用一种神神秘秘的口气说道“我们这出了一个怪物……”一听怪物二字二人对视一眼，就听他继续说“就在那年冬天，我们镇子就开始连续不断地死人，一户接着一户……死的人刚开始是一些盗贼，恶霸什么的，虽然说也算为民除害了，可是……那死相实在是……看不下去啊……”?“而且到后来没有恶人敢在镇子里出现就演变成了，哪怕你只是在白天在街上和人发生了口角，或者顺手拿了一棵白菜都被一视同仁得……抽肠食心剥皮……简直就是地狱徒刑啊……”“所以现在敢来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住户也该搬的都搬了，我也准备过两天就打包袱回老家了，刚刚就是在收拾行李，没想到还会有客人上门。”
　　听完掌柜的话洛玉笙开始陷入沉思一个人在那嘀咕“……除恶……酷刑……”白瑾辰则掏出银子给掌柜“这钱你拿着，给我们上几牒好菜一壶好酒来”?“好嘞，不过……您今晚还是趁天黑前走吧，我们几个伙计准备赶晚上前就走了。”??“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今晚就住这儿。”
　　“这……”掌柜的为难起来。“我们自己就好也不用伙计照应。”一旁的洛玉笙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我很好奇呢……”
　　夜晚，小镇陷入了凛人的寂静里，“今晚真的会出现吗？”白瑾辰四仰八叉地躺在客栈的床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对面翻着客栈菜谱的洛玉笙无聊地问，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诡异恶趣味，越惊悚越恶心，的怪事就越对他有吸引力。
　　“一定会的。”那人还在翻着菜谱不知道能看出什么花来……难道只有有字他就放不开手不成？白瑾辰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身上刺点字了……黑线。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类似乌鸦的叫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显得异常妖异。
　　一个迅速的身影从屋里闪了出去，对面也有一个类似猫的身影潜入了一户人家。
　　不久之后……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氛围传入每个人耳朵里，然后就是一声不知什么发出来的凄厉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又过了一阵，镇上所剩不多的几户人家有灯光亮了起来，洛玉笙走出客栈向声音的源头走去，就见几户人家的男人探头探脑地观望着，随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进去一看，就见一对夫妻哆嗦着蜷在墙角，白瑾辰手握一把细长的黑刃大刀站在屋子一角，地上是蔓延开的黑色血迹，他移开身就露出了身前那个东西。前来看情况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冷气……
　　洛玉笙走上前去毫无惧意，一版一眼地开始说“猴面，狐身，蛇尾，这东西叫做“鵺”据说它素爱杀人，尤其是恶人，一旦被它认作坏人就会残忍地杀死那个人死状及其凄惨，看来你们一直害怕的那东西就是它了？”
　　“村民们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愣了许久，他们没想到困扰镇子已久的阴霾竟被两个外人这么轻易地就解决了，才记得要做什么，他们一窝蜂地把白瑾辰和洛玉笙围起来兴奋地欢呼着“大英雄杀害人的了怪物！”“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英雄啊！大英雄”……
　　白瑾辰被吵得头直疼无奈地看了一眼洛玉笙好像在说“你爱多管闲事到弄得我脱不开身了……”洛玉笙到一脸无所谓，无视着其他人专心研究着地上的怪物尸体。
　　说起来这东西打眼一看挺像只山猫的，可不知怎么就在这个小镇落脚了？正热闹着，一个小男孩儿突然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脸上并没有众人欣喜的模样反而看上去……很伤心？她走到洛玉笙面前，蹲下，竟开始抚摸起地上的怪物尸体了“啊夜，我带你回家……”
　　一问才知，原来，这只妖兽鵺，在小时候被这个男孩的姐姐在深山里捡到，善良的女孩不怕它的样貌怪异还是捡回家里去养，姐弟两个虽然很穷，又是孤儿，但是每天都很快乐，她们两个再加上捡来的“小动物”一起长大，她们还给妖兽起了个名字叫“阿夜”家里仿佛有多了一个成员一样亲密。鵺的本性异常凶残，可是大概因为受两个女孩的善良单纯影响，它也变得温顺起来，从不故意伤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小男孩的姐姐在三年前的一次雪灾里永远离开了，从那天开始，鵺就变得躁动，开始的时候只是脾性变得不在温顺，到后来……就变的狰狞，凶恶……用它的判断来作审判，杀人，嫉妒残忍。
　　“可是阿夜……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男孩抱起了无生气的尸体，黑血染脏了他的衣襟。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吗？白瑾辰”洛玉笙在回去以后问他“那是因为我有时在想，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呢？就像鵺这种生物一样奇妙，他认为是坏的，就会残忍地破坏掉，可他一旦认定哪个人是好的，它就会倾尽一生去守护她。其实我们不也差不多吗？”
　　“…………”是啊……感情本就是不公平的，永远不能用天平来称量。
　　第二天，洛玉笙和白瑾辰一早就起身离开了，一是为了甩掉那群狂热地把他们当英雄的村民，二则是为了和那个小孩一起，埋葬那只鵺……
　　“你叫什么。”洛玉笙轻轻询问。
　　“我叫。小珍”男孩儿脏脏的脸上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六七岁的小脸上写满了惊讶，然后“哇”的哭了出来
　　“我也有家人了，阿夜，呜呜呜呜”一下扑进了洛玉笙的怀里抹鼻涕又抹眼泪的。?也难为他了，这么小的孩子，很孤独吧……
　　“喂，怎么拉拉扯扯的！……”一边儿的狐王又开始护食。
　　“有毛病……”三个人的画面意外的很美好。
　　“那你以后就叫洛珍吧……”
　　所以……这是随随便便捎个孩子回去？←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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