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啊，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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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传出的狗吠在窗外连绵起伏的响起，衬得这个夜更加寂静，我神经质的睁着眼睛，盯着窗户。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我甚至有种黑夜永远不会过去的错觉。
楼道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人使劲砸我家的门，我脑子有点恍惚，攥着菜刀去开门。
郑吒气喘吁吁的在门外，看到我之后神情一滞，很快又仿佛松了口气，“没事吧？”
我把他让进门，竟有种放松的感觉。而这一松懈才发现身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攥着菜刀的那只手又酸又麻。
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毫无保留的把怎么发现妈妈不见，连之后发生的异状也告诉给郑吒。
“还是报警吧。”郑吒皱着眉说。
我刚想答应，但又想到一件事，阻止了他。
在日常生活里，遇到这样的事情，报警是没问题的。但前提是在我原本的世界，而不是这个疑似无限恐怖的世界。
虽然平时总是吐槽政府机构，也会跟别人一起喷国家蛀虫，但我个人始终相信遇到危险时找国家是可以相信的。当然不排除找上的政府人员是傻逼的可能性——但那只能怪自己运气背。
假设这里不是郑吒所处的世界，我是一定要求国家帮助——就算别人都把我当神经病，我也要说今晚这种灵异事件。
可这里是郑吒所在的世界，更准确来讲，是楚轩、刺客世家在的国家。
如果我报警受到了重视，也许楚轩会来研究时空问题，又或许，赵缀空他们家那些变态会为了各种野心来研究我。
我相信，对于这种诡异的时空问题，技术狂都是十分感兴趣的。
——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帮我。
他们不会帮我找到妈妈。
那些人都不会。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攥紧菜刀，心里阵阵钝痛。
郑吒没有报警，不过他显然不是因为和我一样的原因，而是对政府的不信任。
“对，万一把你当小白鼠……”郑吒说完，看我不说话，他也沉默了。
我不是故意不说话，只是莫名其妙的开不了口。
——我始终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等一等妈妈就会开门回来。
怀着这样类似催眠的念头，不知过去多久，我有些半梦半醒的睡着，却忽然敏感的听到门锁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连郑吒都没反应过来，我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身手敏捷，明明宅得要死的我竟然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几步到了门前，在外面的人打开门的同时把门打开——
“妈妈！”
我感到笑容凝固在脸上，门外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女人也愣住了。
郑吒走过来，也愣了一下。
那女人一看到郑吒，立刻反应过来，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喝道：“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哈？
在这么愣住的同时，我的大脑却一瞬间反应过来，我脑子里掠过无数想法和信息，使我这一刻忽然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身体仿佛自动一样转身跑进家里，但才两步我就怔住了。
客厅里熟悉的布局变得完全陌生，就像这里不是我家一样。
——太疯狂了。
我脑子里一根弦仿佛绷断了，我再也忍受不住，跑进我的房间打开衣柜，不顾一切的把我昨天塞进衣柜的大毛毛熊搂进怀里。
眼前一片模糊，但我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我最熟悉的房间在仿佛经历一场渐变，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我觉得所有力气都随着这种渐变流失，心里疯狂的涌入强烈的恐慌和惧怕，无法控制的哭出声。
……开玩笑的吧。
这一定是我想太多的怪梦啊。
“……妈……妈……妈妈……”
我全身哆嗦着，把脸埋进没有从我怀里消失的毛毛熊的毛里，忽然好想就这样，等我再抬起头，就可以发现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郑吒和那女人都进来了，那女人原本气势汹汹，但又突然纳闷的说了句，“我家可没有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喂，怎么了？”
我明明听得到她的声音，可是好像有另一个我在告诉我，不要说话，不说话就可以回到现实。
我只是宅得太久，有了精神病，才会有这种怪诞的幻觉。
不要出声，就不会沉浸这种幻觉了。
郑吒来扶我，我没有理他，他忽然很强势的把我从地板上拽起来，也不跟我说话，对那女人说：“对不起，她生病了，偷偷跑你家里，我们马上走，真的很不好意思。”
“行了，我也不报警，快带着走吧！以后注意点，家里有病人就要管好，吓死人了。”
——我有病。
我一定是有病，才会在这种荒诞的幻觉里啊。
我的妈妈，我的家，一下子没有了。
但是，这一定是幻觉，因为妈妈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还没有消失。
我紧紧抱着毛毛熊，忽然感到一种虚幻般的幸福。
郑吒半拖半拽的把我拉下楼，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上来。
他点燃一根烟，神情凝重的在那思考。
——我实际上很冷静的在注意周围，但是又好像把自己隔离开。
他好像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特意用自然的语气开了口，“妈……”
那边好像是方姨在生气的说什么。
我看着郑吒露出更难看的脸色，但他还是语气自然的回答：“没有，妈，我昨晚没去外面玩，你忘了吗，我是接了阿然的电话——”
“哦，啊，我忘了，妈你不认识，她是我同事。”郑吒忽然这么说。
我的心一下子更冷了。
郑吒挂了电话，转头看到我，慢慢收起脸上不好看的表情，安抚的笑了笑，“别怕，没事的。”
他语气太过和气，我忍不住又掉下眼泪，颤抖着说：“我，我妈妈不见了，你妈妈也不记得我和妈妈了……”
郑吒眼神略微变了变，伸手拍拍我的头，“这一定是哪出了问题，你看，我不是记得你吗？别怕，振作起来。”
“我不怕……”说着，我打了个嗝，胸口被抽得难受。
可我不是怕自己消失。
他不明白的。
冷静下来，我强迫自己从软弱的自我保护的心态里抽出来，反复思考这个变化。
知识的不足让我无法分析和推测，但我不能不去思考。
一切可能都有。
但归根结底是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世界在抹杀有关我的一切，那么一定会抹杀我；二是我单纯的渗透进这个世界，最后就留下我。
前者没办法阻止，我不强求；后者，如果我留下来了，那么……
我该怎么办？
除了在二次元蹦跶就什么都不是的我，能做到什么？
我该怎么找回妈妈？
这真是叫人忍不住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啊，消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