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绝仙》沙寒影

2、第二章

　　五千年前的九阳派，远没有现在这般繁荣，只勉强算的上三流门派而已。

　　而这些小门派，因为实力不强，往往会经历许多无妄之灾。

　　遍地血红，漫天火光，将原本安详和乐的凌尘峰化作人间地狱。这里是九阳派的地盘，这时的九阳派，也只有这一个凌尘峰而已。

　　镜云门不知从何处听说，凌尘峰藏有上古大神留下的法器，初次讨要无果后，便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九阳派弟子展开了残忍的屠杀。

　　待镜云门的弟子无功而返，那一堆堆尸体中，慢慢站起了三个人。三个九阳派的人。

　　“他们这群禽兽！”掌门之女荣华捏紧拳头，满目恨意，丝毫不顾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师姐，你还活着。”杨慕次搀着荣初慢慢走近。

　　荣华沉声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除我们三人外，无一幸存。”荣初艰难答道，一是痛心，二是受伤。

　　三人沉默。

　　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又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荣华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灭门之仇，他日必报！”杨慕次咬牙道。对他来说，这里已经像他的家一般，如今，家破人亡，怎能不恨？

　　荣华沉思片刻，道，“镜云门不是小门派，凭我们三人之力不可能完成。我曾听父亲说过，在极北之地住着一位仙人，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并给了他一块玉佩，许诺他日若有所求，只需遣人带着玉佩去寻他，他定会帮忙。”

　　她拿出玉佩，递给他们，“这块是父亲在我成人之日交给我的，现在我交给你们。我修为不及你们，怕是坚持不到极北之地。若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强迫，毕竟极北之地凶险异常，常人难入。”遭受如此灭顶之灾，她仿佛在短短一天大了好几岁，深思熟虑，再不若从前冲动。

　　“不，我们答应。”杨慕次接过玉佩。

　　荣初也恢复了几分元气，“那你呢？你不会一个人去找镜云门拼命吧。”

　　荣华摇头，“九阳派不能就这样毁了，这是父亲的心血，我留下，重建九阳派。”她不能任性，也没有资格任性。

　　“那好，等我们归来，定来助你。”荣初微笑。

　　荣华也露出了浅笑，“保重！”

　　再次道别，最后一次看着狼籍的凌尘峰，初次二人转身离开。这一别，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荣华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转身走向山下。

　　若非她的修为不够，她又何尝不想与他们一同前往极北之地，一同报仇。可是不能，所以，她只能退一步，留下来，重建九阳派。

　　她不急于一时，初次二人也一样。一旦踏入修仙之门，便有数百年寿元。前路纵是困难重重，他们有时间，有信念，便永远不会放弃。

　　此时的荣华还不知道，这一次，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初次二人。而她自己，也已踏上早已注定的道路，走向自己的未来。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极北之地。

　　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地里，隐隐可以看到两个艰难前进的身影。

　　“这里便是极北之地了。”杨慕次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以及天上仍在飘的鹅毛大雪，眉头微皱。

　　荣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茫茫一片，也不知那位仙人住在哪里。”而且，自从进了雪地之后，飞行法术便失了效，他们不得已只能徒步走来。

　　杨慕次缓缓呼出一口气，“找找看吧，总比待在原地好。”

　　荣初点头，再次前进。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很快，半天过去了。

　　杨慕次皱眉，这片雪地依旧望不到边，就连旁边的雪山冰川都仿佛是重复的一般。

　　不对！

　　杨慕次猛地拉住荣初。

　　“怎么了？”荣初先是不解，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四周，马上发现了问题，神情一禀，“这是？”

　　“幻境。”杨慕次沉声道。不是看似重复，分明就是重复，连山上那一条条冰菱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不不，这不算幻境，只是老夫刚刚布的一个小小阵法而已。”忽然，一阵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阵阵回音。

　　“仙人？”荣初疑道。杨慕次则是浑身戒备。

　　“你们是九阳派弟子吧。我知道你们想来找我帮忙，只要你们破解了这个阵法，我就答应你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山忽然移动，围成一圈，将他们困在中间。

　　荣初苦笑，“若是仙人心中不想让我们破解，我们又如何破解的了？”听他的语气，这阵法是在他们踏入这里之后才布的，而他们竟是一点都未察觉，这便是仙凡之别吗？

　　杨慕次道，“而且这阵法我们闻所未闻，如何破解？仙人这么做，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好吧，我便告诉你们，这阵法名镜，其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成双的，但有一样是独一无二的，这样东西便是阵眼。只要你们找到阵眼，攻击他，阵法便破了。我看你们挺顺眼，就再给你们一个提示：远在天边。”

　　说完，便再没了声音。

　　“远在天边？”荣初下意识抬头，只见天空一片阴沉，密云滚滚，不见天日。

　　“这怎么找，难不成把周围的山都翻一遍吗？”杨慕次为难。

　　这条件看似简单，实则异常困难。如果阵眼是一颗石子，一个山洞，他们又怎么找？

　　“不管了，先试一试吧。”荣初果断道。

　　杨慕次点头，“好，你从这边，我从那边，分头行事。”

　　一圈，很慢，也很快。二人再次碰头。

　　荣初揉着酸涩的眼睛，“我算是什么都没找到，也许经过阵眼也没看到。”

　　杨慕次道，“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荣初哈出一口白气，“那现在怎么办？”

　　杨慕次皱眉，“不知。”

　　荣初看着眼前的白气，突然变成两个，不禁来了兴趣，看来真是什么都变成两个了。

　　他抬头环绕四周，整个阵法内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等！

　　只有他们两个人！

　　荣初忽然从衣袖扯下一片碎布，丢在地上，不出意料的看到碎布变成了两块。

　　“你在做什么？”杨慕次转头看向他。

　　荣初抬头，极严肃的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杨慕次看到了地上两块一模一样的碎布，隐隐明白了荣初的想法。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荣初继续道。

　　沉默了片刻，杨慕次紧了紧手中的剑，“动手吗？”

　　荣初有些犹豫，“这只是我的猜测。”

　　杨慕次举起剑，“也是真相。动手吧。”

　　“赌一把？”

　　“赌一把。”

　　“好。”荣初挑眉，“我喊一二三，一起动手。”

　　“一！”

　　“二！”

　　“三！”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出手。目标是，对方。

　　在这个阵法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重复的，只有他们自己不是，所以，他们便是阵眼。这就是荣初的猜测。

　　绚丽的光芒亮起，初次二人明明被法术打中了，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一阵晕眩，再次睁眼，他们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屋中。面前有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赌对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喜悦。

　　“你们比我想象中优秀的多。”老头放下茶杯，“发现阵法，考验你们的观察力，发现阵眼考验你们的智力，最后出手，考验你们的勇气。好了，把玉佩给我吧。”

　　杨慕次将玉佩交给他。

　　老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你们谁要成仙？”

　　“成仙？”初次二人不解。

　　“不错，我职责便是掌管天劫，也只有我有能力令人成仙。”老头点点头，“但我无法出这个地方，所以，报仇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

　　荣初冷静道，“有什么代价？”

　　老头赞许地点点头，“你们二人，只有一人能位列仙班，而另一人，永坠轮回，终世与仙无缘。成仙之日，便是入狱之时。”

　　二人沉默良久。

　　荣初开口，“除此之外……”

　　老头接道，“别无他法。你们决定了吗？”

　　初次二人再次沉默。不决定，这途中的千辛万苦便是白白经历了。可若是决定，又如何决定？

　　良久，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开口。

　　“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