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吟》榕纱

11、武班

　　“今天召你们来，是为了一起决定分科的事情……”院长宏亮的声音却让我的心瞬间贼凉贼凉的饿……凭我悲慛的成绩，肯定又要分到末班了……
　　正愣神之际，衣袖忽被人拽了拽，抬起头，疑惑的眼神撞上云翊兮提醒的目光，脸颊微微一热，歪了歪头继续听道。
　　“门科共有两科，文科和武科，现在，请同学们到各科的夫子那儿去登记，尹夫子为文班，朱夫子为武班。”
　　我眼睛一亮：不用考试啊！惊喜得几近尖叫……引来了几位同仁的目光，若不是云翊兮拉着我，我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脑中回想起昨日云翊兮好像说什么要来这儿学武功的……外加上自己本身就爱武……片刻思索后，我便毫不犹豫地向武班奔去，身后传来云翊兮的两声轻笑，以及紧跟上的脚步声。
　　而另一边，尉迟芊朝着我急奔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反向而去，却诧异的回头望着尉迟槿向武班走去的背影……
　　“不是跟爹爹说好了要保护我的么……臭二哥。”尉迟芊嘟了嘟嘴，转过身愤愤地向文班走去。

　　站在太阳底下，我的心都快碎了……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脸蛋，想象着即将被晒得黑不溜秋的样子，后悔得不能自己！
　　云翊兮用眼白扫了我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哪能白的跟个姑娘家似的……你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呢……”
　　“你……”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在众书生中四处瞭望……哼！臭云翊兮，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你帅的，等找到后我跟别人称兄道弟去，看你怎么办！
　　眼神开始扫视四周，却心中一惊：是他！尉迟槿静静立着，虽穿着书院统一发的衣袍，却仍然透出几股傲然之气，阳光在他的发丝上投射下一片光晕，绚烂而美好，虽惦着脚尖，却不知累的看呆了……
　　“哟，柯兄在看什么呀？”一股风伴着淡淡梅香从我的而后吹来。
　　“啊！”我闪电般地移开身子，惊恐地望着刚刚把下巴搭在我肩上的云翊兮。
　　云翊兮不解地望着我，我这才发现我刚刚的行为过激了……也是，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好惊恐的，只好讪笑着说：“我是以为云兄有断袖之癖……”
　　云翊兮愣了一会儿，随即将笑得近乎扭曲的帅脸原封不动地呈现在了我眼前……
　　对此，我只能无奈地撇了撇嘴。
　　“众公子，在下朱才，是你们的武班夫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眼望去，之间一壮实的中年男子衣着整洁地站着，不似想象中的胡子拉渣和凶恶面相，反倒是有着一副温和面相。我长舒了口气：“还好，这夫子也不那么凶……”
　　“作为一个武生，那么，他的武功就一定要好，如何将一个人的武功在三年内培育到极致？这不是我的本事，而是靠刻苦与努力，努力是什么？就是把你的汗水全一滴不落地挥洒在这功夫桩上，这训练场上……”我静静地听着，转头看了看云翊兮。他早已不笑，神情严肃地凝神听着，我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也知道他身负着父亲的遗愿，这个重担，不是谁，就能轻易为他卸下的。轻轻叹了口气，绚丽的阳光却刺痛了双眼。
　　朱夫子不愧是老手，把我们在烈日下活活折腾了三柱香时间还面不改色。站着真累啊！还不禁让我联想到了高一军训的悲愤经历……直到我腿站得都快麻了，才听到那老家伙缓缓地说：“好了，公子们一向娇生惯养，定不能适应这样强度的练习，先休息半盏茶的时间吧，过会儿，我会按武功高低来给你们分组。
　　分组？我眼睛又是一亮，那可好啊，几天不活动，一身空手道都生疏了……趁此大好机会，正好一展身手呢！
　　嘴角不禁大幅度上扬，正陶醉之际，忽被一声长长地“切~“所打断……转过头，万恶的云翊兮不屑地笑道：“也不知道那天遇到山贼是哪个人吓得屁滚尿流来着……”
　　“哪有！那天我不是也收拾了几个小山贼？！”被他这“混蛋”一激，我不禁怒火中烧。
　　“本少爷我可是收拾了一个大山贼，就你那身手……”云翊兮那表情简直让我恨不得擂他一拳……
　　于是立刻行动起来……谁知拳头竟在半空被他强劲的手牢牢抓住，抬起头，眼神与他清澈却又深沉的目光久久对视……不禁脸上燥热，不用看都知道我脸上已红云遍布……
　　慌张挣开他的手，却又极为不甘的掩饰似地骂道：“哼，有本事就别躲啊，看看你吃本大人一圈后，还是不是个人样？洛唐几？哈哈哈！”然后我便很解气地看着云翊兮脸上被气得极具观赏力的表情……
　　他似乎想张口说些什么时，夫子的声音很适时地响起。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任他气急败坏地咬着嘴唇向我作出擂拳头痛打的摸样。
　　“第一局，公子墨与公子昂。”
　　这个苏昂，长得真是猥琐之至：塌鼻子，小眼睛。圆扁的脸……还外加一脸的麻雀……也不是我损他，可看着他把那一身上好的丝绸书生服穿出了低廉地摊货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把他与富家公子联系在一起……
　　看我正在瞅他，那位苏昂兄也将目光渐渐移到了我脸上来。我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移开。“咳咳，也罢，这就叫什么来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我撇了撇嘴，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咚！”朱夫子敲响了手中的铜鼓，“比赛开始！”
　　按照多年来的习惯，我按空手道礼节先深深鞠了一躬，谁知这竟让那苏昂钻了空子，他一脚踹过来，我见势连忙作了个前滚翻，这才避开了他那一脚，不然我的脑袋早开花了。
　　“卑鄙！”我起身对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知他那贼眉鼠眼的脸上竟挤出一丝狞笑：“仁兄方才屈腰可是主动认输？若不是，也切莫怪我，是你太过愚笨！哈哈！” 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激起，我忽地跃起，一招飞腿便将苏昂狠狠打趴在地上：“来啊，不是觉得我会认输么？仁兄莫不是怕了不成？”
　　我讥笑道。“你这是什么招数？！”
　　苏昂缓缓直起身，抚了抚被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向我扑过来。
　　可笑，“我轻轻一转身，他便重重撞在了木桩上，一头的血让人看得惊心动魄。我笑了笑：“苏兄，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么？苏昂忍着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饱含无奈以及不甘心地说道：“这一局，我败了。”
　　“第一局，云墨入武班甲组，苏昂入武班乙组！”
　　我满脸笑意地站在竖着“甲”字旗木杆旁，双手交叉，闲适地靠在木杆上，等着观赏下一轮的比赛。顺便在人群中扫了扫，没看到云翊兮的影子。“奇怪……这死鬼到哪里去了呢？”我不满地埋怨道，真不解气！没让他看到方才那出好戏呢！
　　“第二局，云翊兮对尉迟槿。”
　　我心中一动，怎么会是这两个人？不过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将身子以更为舒适的形式倚在木杆上，等着看好戏。
　　但云翊兮这不长进的家伙竟迟迟没有出现，人群也开始唏唏唆唆起来。朱夫子也等得不耐烦了，高声喊道：“云翊兮若再不出现，我就除去他的武班弟子身份！”
　　我心中也焦急起来，望向木桩中央的尉迟槿。他静静立在那里，只留给我一个动人英俊，飘逸凡尘的背影。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那样唯美，我仿佛被深深吸引在这美轮美奂的风景里。心，也渐渐沉寂下来。
　　只是朱夫子“高昂”的声音很快又打破了我的美好遐想……
　　“我再数三个数，若还未来，他就不要再进凝香书院了！”朱夫子红瞪着双眼，看得出来，他是被这实在不尊重师长的举动给气坏了。
　　“三！”我焦急地望了望四周，他没有来。
　　“二！”他还是没有来。
　　“一！”我愤愤地吐掉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向朱夫子走去。
　　“朱夫子，弟子云墨，是公子翊兮的表弟。兄长今日略有不适，故未来参加武试，能否让弟子代为比试？”
　　“他们是同宗兄弟，按理说应当是可以代试的……可刚刚为何不说？”朱夫子狐疑地打量着我。
　　“这……”说实话，这个问题真让我始料未及。
　　“夫子，不必问了，既然来了，那就比试吧。”冷酷却又动人的声音。我缓缓抬头，目光却不经意间与他对视良久，那深潭似的目光似乎要把我吸进去……是他，尉迟槿。
　　“好了，那就快去吧，别耗时间了。”朱夫子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在心中咒骂朱夫子几下，便跃上了一根木桩。
　　“尉迟公子，承让了。”
　　“云兄何必多礼。”
　　说罢，尉迟槿便踏着一根根木桩“飞”来，足以见得他的轻功之好，看着他这么专注而又俊美的脸，我不由得使劲咽了咽口水……
　　正在发呆之际，只见尉迟槿一阵掌风劈过来，我吓得无所适从，又见躲不过了，只好闭上眼睛接过这一掌……可是……我紧张地睁开一只眼睛，哈！还好，没死……然后便看到尉迟槿冲我眨巴了两下双眼。
　　原来如此！我扬了扬嘴角，难怪这一掌根本没有内力，根本就是尉迟槿在帮我啊！心里不禁热热的。
　　“多谢尉迟公子。”我小声低语道。
　　没有回答，他又立马换上了原来那副冷酷的表情。我也不再多语，直到木桩上飞动的两个身影互相将掌心挥向了对方。
　　“第二局，平。云翊兮，尉迟槿入甲班。”于是，竖着“甲”字旗号的木杆旁又立了一个冷峻脱尘的身影。
　　又何故，鸢尾花开如旧颜。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