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发病 ...
-
“噗通噗通不是心跳的声音吗？怎么就变成碎渣子的声音了？王岩你少瞎搅和，还是乖乖留下来洗盘子吧！”林馨扯了扯嘴角，神情和面色都未现出任何异常，自然而然的反击转瞬间便缓了叶谨严带来的冷场。
“哈哈，还真是。王岩你有够笨的，小学语文没学好吗？”扯开嗓子干笑两声，赵跃飞积极的帮自家兄弟圆场子。
“全班倒数第一的人没资格嫌弃本人的语文水平。”王岩和钟奕的学习成绩向来不差，要不是钟奕突然发病使得两人都没参加中考，怎么也不会落得高一五班最后两位排序的位置。
“打住！谁是倒数第一了？我怎么记得老师的名单上，某人的名字还排在我之后呢？”洋洋得意的瞅着王岩，赵跃飞不自觉的就抬起了下巴。
“得了，少爷我是没参加考试，要真的跟你相比，绝对绰绰有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王岩不客气的嘲讽道。
“咕噜，你的奶茶。”那边赵跃飞和王岩显然杠上了，一人一句争吵个没完。这边终于得了空闲的黄明治锁好装钱的抽屉，调了一杯哈密瓜味的奶茶送到了古福禄的面前。
“谢谢哥哥。”古福禄抓过奶茶正准备往嘴里送，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停了下来，双手捧起奶茶将吸管朝向钟奕，“钟哥哥喝。”
“哥哥喝饱了，咕噜自己喝。”在古福禄之前，钟奕从未接触过其他小孩。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很厌烦孩子，却未料到会被古福禄打破固有的认知。布满阴霾的心里仿若注入一道和煦的阳光，暖入心扉。
钟奕的心眼很小，且十分记仇。但凡被他记挂在心上的仇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够洗白。比如钟恒，比如鲁露…而古琳琳，却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例外。抬起头看着古琳琳，钟奕勾了勾嘴角：“谢谢。”
“我以为你该谢的是我。”对钟奕，黄明治倒没有面对叶谨严时的那般抵触。许是因为钟奕的眼神很澈净，看着古琳琳时不带丝毫不该有的感情吧！故而看出钟奕的情绪显然不对，黄明治难得的柔和了脸上的神情，起了打趣的心思。
“谢谢哥哥。”极为理所当然的代入古福禄的心态，钟奕喊完还不忘理直气壮的指了指冰柜，“哥哥，我还要冰淇淋。”
黄明治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囧字来形容。他家的关系已经很复杂了，到底又从哪蹦出来一位弟弟？这家伙未免也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吧？
“嗯嗯，哥哥我也要。”忙不迭的举起手，古福禄毫不示弱的宣告着他的存在。
真要说起来，钟奕和胖咕噜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吧？古琳琳看着满脸无语的黄明治，很不厚道的捂着嘴笑开了脸。
“阿奕。”小吃店内本已轻松下来的气氛，伴随着钟勤的到来再度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钟奕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古福禄。努力张了张嘴，却是好半天没发出声来。
“阿奕不急，有哥哥陪在你身边。哥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有些惊慌的看着钟奕的不对劲，钟勤吓得面色发白，手足无措。当年的他刚被送到部队，完全封锁了外界的消息。故而没能在阿奕最彷徨无助、最需要他这个哥哥的时候回来，无异于悔恨终身的错误。
如若早知道养母会当着阿奕的面割腕自杀，如若早知道阿奕会大受打击再不肯跟人接近甚至变成自闭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从钟恒的建议，选择部队这个出路的。痛苦的闭上眼遮去复杂的思绪，钟勤竭力压制住想要杀了钟恒的疯狂念头。
治病抓病根。这个仇，钟勤会交由阿奕亲手去报！只有阿奕坦然面对那些最黑暗最痛苦的回忆，才能彻底解开心结，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钟勤所求的不多，唯独想要钟奕一辈子的安乐健康！
“阿奕，放松，没事的。他是勤哥，是你的哥哥，唯一的哥哥…”王岩不敢轻易触碰钟奕，只是飞快的走到钟奕身后，以着极其低缓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钟勤的身份。
要不是姑姑死的那一年他们为阿奕寻找的心理医生足够权威，王岩打死也不相信他那温柔大方的姑姑会干出那么匪夷所思的事！究竟要多狠的心才能强迫自己的亲生儿子拿着刀往她的手腕上划？
他不想怨恨姑姑，可是每当看到神情不对劲的阿奕，王岩总是止不住的会去恨王音韵。每每想起当年他跟在他家老爷子身后破门而入闯进姑姑的房间看到的场景，王岩都忍不住心下发颤，手脚冰凉。
钟勤和王岩的举动太过突然，古琳琳眼神微变，神情怔住。看着钟勤和王岩小心翼翼的哄着钟奕却不敢触碰，古琳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试图远离眼前的画面。那段神经衰弱被当成神经病的日子，她也是这样为求自我保护排斥所有人的接近，缩在自己的龟壳内提防着外界的入侵…
“哥，你到底烦不烦啊？都说了我不要管钟奕到底怎么想，你干嘛非要拉着我来？就算钟奕恨死我们一家人又能怎样？他妈是自己割腕的，自杀也要我们承担责任？妈妈说的没错！你都要被爷爷同化了，整日里想着对不起钟奕、对不起王音韵…你简直是无可救药！”就在钟奕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下来，身子开始放松之际，钟小凤的咋呼声从门外传来，瞬间激起钟奕眼底的刻骨仇恨！
“阿奕！”在钟奕忽然抱着古福禄站起身的那一刻，王岩惊呼一声，却是慌得不敢去阻拦。医生说了，自闭可以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改善，阿奕心底的阴影却是无法根除。现在的阿奕急需要找个合适的渠道来发泄心底的所有负面情绪。不能拦、不能劝，必须让他全都发泄出来。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治好阿奕。
古琳琳眼睁睁的看着钟奕将古福禄交给黄明治，眼睁睁的看着钟奕一身寒气的冲出门外，眼睁睁的看着钟奕的双手掐住了钟小凤的脖子，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双腿不听使唤的来到钟奕身旁，古琳琳慢慢的伸出手放在钟奕青筋暴露的手背上，稍稍用了力道按了按，坚定的语气中透着无法忽视的温和：“钟奕，为着这种人变成杀人犯，不值得！”
在古琳琳加诸的力道下，钟小凤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渐渐发紫，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而古琳琳却是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口中说着不值得，手下却是又一次的加重了力道：“要不，咱们一起把她给杀了，然后一起蹲监狱吃牢饭？”
古琳琳说的轻描淡写，钟小龙却是听得毛骨悚然。在他回到J市的第一天晚上，爷爷就跟他详细讲述了钟奕这些年反反复复的病情。此时此刻，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压住上前拉开钟奕的冲动。理智告诉他，不能动。一动，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班长！不要过去…”拉住急于上前的叶谨严，王岩的脸上带着强烈的祈求，“求你！”
“放开！”叶谨严不是没有同情心之人。钟奕这种情况，很显然是受了巨大刺激的。但是，不能为着一个钟奕就赔上古琳琳！钟奕可以是神经病杀人无过失，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而古琳琳，是真的会坐牢的！
“班长你再等等，等等。阿奕不是疯子，也不是神经病，他有理智的。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会放开钟小凤的。你千万不要动粗，不然会刺激着他的，拜托你了！”不是没有试过在钟奕发病的时候上前阻拦，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钟奕更深程度的狂躁。那种仿若天塌下来却只能看着的无力感，王岩是真的怕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发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