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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回言做刀 ...


  •   “不想让她死,就让出一条路。”现于身后的,赫然就是被认为溜之大吉的莲无双!原来他早在岳不孤对垒蓝衣女的时候就从他怀里脱出,隐在一旁寻找着脱身的一线之机。

      “怎么不继续说了,我也想知道那两人是谁。”莲无双的笑容充满玩味,让岳不孤莫名的背后一寒。

      “啊哈哈哈!”他摸着后脑勺,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你来的好及时啊,真是救了我一命!”

      莲无双侧首,一脸的寂寥:“耶!不及时又怎能得知原来好友对我并不信任呢。枉我心急如焚,闯入这龙潭虎穴来救你,真是令人伤心。”

      啊呸!说你胖还喘上了,岳不孤在心中猛啐一大口,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逼绝对躲在一旁等他笑话呢!

      他们这厢在嘘寒问暖,小丫头可不乐意了,她被刀锋顶在喉间,一动就要人头落地,只能恨恨地骂上几句过过嘴瘾:“阴险小人!斗是会耍些下流手段!有本事放了姑奶奶,姑奶奶让你洗白!”结果被莲无双轻轻一抹,她就消声了。

      蓝衣女人轻轻抚摸着被打得眼泪汪汪的小妹,阴瘆瘆的说道:“从没有人能在欺侮了无欲神宫的人后活着离开!”

      “哈哈哈!”岳不孤可是被摁着打了好久,现在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把了。他悠哉地御剑飞到莲无双身侧,没有人敢拦着他,“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要是今天我们不能活着离开,这小丫头也得陪着我们一起上黄泉!”

      蓝衣女人眯了眯狭长的眼睛,恨道:“你卑鄙!”

      岳不孤反唇相讥:“你无耻!”

      “挟持弱女子,你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威逼良家男,你安的什么蛇蝎心肠!”

      两人杀气腾腾地互瞪着眼睛,就跟斗鸡似的。

      莲无双手一动,又在肉票脖子上添了一道血痕,大概是刚好划在条小血管上,血一下子就染了半边身子,看着就唬人。小丫头惊呼一声,被吓的泪眼婆娑。那蓝衣女人住了嘴,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这就看出一个瞎子的好处了,任你横眉竖眼杀气飚,我自山岗坐亭清风摇。莲无双笑了笑:“若不是几位苦苦相逼,我也不会用此下下之策。你们不放我们不就是想知道适才雷劫轰顶之事吗,我告诉你们便是了。”

      岳不孤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同伴本是为了建木而来,却不想有人在那里度雷劫,我猜那阵法就是你家宫主专门设下护持他的。至于那人,渡完雷劫后大概在赶往都江堰吧。”

      那小丫头心里窝火,撇着嘴哼唧:“啷个知道你是不是豁我们哦!”

      “天地为证,我自出生以来便没说过一句谎话。”

      岳不孤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瞧这话说的,他从化形到现在,张嘴的次数数都数得出来,可不就是一句谎没说嘛。

      “而且……”莲无双抬了抬头,继续道,“那个人是谁,是要往哪里去,你们根本没有资格管不是吗?”

      这下蓝衣女人和小丫头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你什么意思!从无欲神宫出来的人,我无欲神宫不该管吗!”

      面对质问,莲无双的嘴角似有笑意划过:“能让你们宫主用这样的大阵相助,他大概很重要,身份很特殊吧。特殊到,整个无欲神宫只有你们三位宫主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去迎他。而且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宫主竟然没有呆在他身边,反而出门远游,未免有些懈怠了。嗯?难不成说……”他歪了歪头,“你们宫主也不在意他是留或是不留,再大胆一些猜测,她根本就知道那人会走,所以干脆连阻拦的姿态都不愿去做了?”

      “一派胡言!宫主是临时有事才离宫的,你不要想在这里混淆视听!”那女人情急之下竟有些气急败坏了,可越是反驳,反而越证明这些推测的真实。

      这下连岳不孤都觉得此事有古怪了,他朗声大笑:“真是怪了,这里又没别人,我们混淆谁视听啊。我说你们这帮女人怎么把我往死里打呢,合着是因为让别人落了面子,拿我们出气呐!”

      “你放屁!”蓝衣女人气得冲口冒了脏话,吓得她怀里的小美人连声都不敢出了,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淌眼泪。

      “唉,姑娘莫要发火。”莲无双截住她的话头,“我将此事铺陈说开不过是想表达一个意思,那人跟你们的因缘是一回事,放我们离开又是另一回事,可不要混作一谈。我言尽于此,你们若还是好奇自去问你家宫主,想必她知道的比我这胡乱猜测的要准确的多。那么你们现在是否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舍了师妹的性命不顾,也要留下我们呢?”

      岳不孤接过话头,强硬道:“别说那些空话,我们可信不过你。要么退后千里,要么我现在就把小丫头的脑袋揪下来!咱们一双对一双,我就不信你们两个女人再加上十几个没脑子的蠢蛋还能拦得住我们!”

      说完了把大手往小丫头头上一按,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他本来长得就粗犷,再故意一板脸感觉就更凶恶了。饶是小丫头那么刁蛮的姑娘脸上也不由地显出了惧意。

      蓝衣女被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搅得心烦意乱,心中竟觉得他们所说也有点道理。又害怕他们狗急跳墙,真的把师妹给杀了,口气不觉得松了松:“你信不过我,难道我就该信得过你吗!若是我放了你们,你们不放我师妹又如何!”

      岳不孤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嘿,干巴瘦的柴丫头,宰来吃肉都嫌油水少。我要她干嘛,带回去当媳妇吗?”

      “你!”小丫头对他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还真想当我媳妇?”

      小丫头尖叫:“你切死!”

      蓝衣女权衡了一下利弊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无欲神宫的人绝不会退。我便在此地等候,一个时辰后定要看到师妹完完整整的回来。若是她少了根汗毛,天涯海角,我不杀你们誓不罢休!”

      “那便请了!”莲无双大袖一卷,拖着剩下两人疾奔而去。

      原地,鎏金锤姑娘拉了拉蓝衣女的袖子轻声问道:“师姐,那个人怎么办,我们真的不找了吗?”

      “传讯告诉夫人,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不过这两个小贼决不能放过!”蓝衣女刷刷挥出两道剑痕,天上的飞鸟瞬间冻成了冰坨栽下去,而她的声音比这冰还要冷上百倍,“辱我姐妹者,死不足惜!”

      一盏茶后,十里外的山坡上忽然显出三条人影。刚定下身形,岳不孤一只手就拍在小丫头脑门,封了她的五感神魂。

      “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莲无双负手而立,一派事不关己:“我怎么知道。”

      岳不孤瞬间就无语了:“你不知道还说的那么确凿,害我以为是真的。”

      “我诈她们的,自己笨就不要怪别人。”他朝那丫头扬了扬下巴,“把她丢在这里,我们走,去都江堰。”

      “不去都江堰,咱们直接回崆峒剑派,方王八心里有愧,必定在我师兄那。”岳不孤随口答道,他的心思还在刚才的那个问题上,“哎,你说,你是不是刚好猜到点上,否则那个疯女人还能给咱们低头?该不会那个乐真夫人当真和你有什么渊源吧!”他开始以为莲无双对那妖妇来说就相当一个大补丸,熟了就吃了。但被莲无双这么一洗脑,又觉得不像了。

      等了半天没人应声,他一回头看见莲无双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你害我说谎了。”

      “啥?”岳不孤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反正我说的是‘大概’去了都江堰,也不算在骗人。”他偏过头去,看着好像有点赌气:“我累了,这一程你载我。”说着又变回了那个小巧莲座。

      岳不孤崩溃了,这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也太小心眼了吧!没办法,他只好把这个闹别扭的黑莲花揣在了怀里,走之前他还好心的把小丫头叫醒了。

      那姑娘也被折腾的惨了,一睁眼看到大仇人,就跟受了惊的猫一样蹦了起来,一跃八尺远。

      “你要干啥子!”

      “不干啥子。”岳不孤一看她满脸警惕,肚子里又开始冒坏水了,示意她看了看周围:“你看,方圆五里荒无人烟,正是杀人弃尸的好地方啊!”

      这下可好,小丫头的毛都炸起来了。岳不孤嘎嘎嘎怪笑了几声,这才一本正经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回去吧。”

      小丫头狐疑地盯着他看,试探着退了两步,见他真的没有追的意思,驾起柳叶就逃回了天上。

      “告诉你,姑奶奶是火中棘江缘,你给我记住喽!”脱了险境她就又神气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愤恨:“报上名来,我江缘不杀无名之辈!”

      岳不孤御剑飞天,袍袖猎猎潇洒的招人恨:“有本事你就来,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死斋方之龄是也!”说完留下一串哈哈狂笑消失在了天边。

      且不说那江逢如何跳脚诅咒,这厢岳不孤两人快马加鞭,飞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赶回了崆峒剑派。

      一落地,岳不孤就急吼吼的奔向元成真人的居所,往里偷偷一瞧,方之龄那个贱人果然就在里面。他怕搅扰了师兄,从背后一捂嘴,勒着那贱人的脖子就把他拖了出去。一到外边,放开了就是一顿暴打。

      “好你个方王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还说是好兄弟呢,你良心都拿当铺当了吗!”

      “冷静,冷静!”方之龄是个斯文人,打架打不过,眼眶上结结实实吃了两拳,他吃痛怒道:“岳不孤,别太过分了,你脑子是猪油灌的吗!”好不容易把岳不孤撕吧开,一看他提着拳头又要上,方之龄大骇。眼角撇到旁边站着个人,也没看清是谁,哧溜一下就猫人家身后去了。

      “让女人打傻了吧你,你在罩子里,出不来还安全点。我可是在罩子外,比夜里灯笼还亮,要是惹来一群飞蛾扑火,我吃的消吗!”他探出头来叫嚣,“逃出我一个,至少还能跟你们师门求救,要是我俩都栽了,那才是天地不应呢。你该庆幸才是,怎么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岳不孤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他就大骂,“就说你办事不牢靠,连人家为什么圈那块地都不打听好了。要不是哥哥我运气好,没准明年就有遗腹子了!”

      “呸!那还不是为了你师兄,我连一半的家当都扔进去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说起这事他心里就腾腾腾的冒邪火,也不顾岳不孤要打他了,一步就窜了过去:“我还没问你,我的建木果呢!”

      “没有!”岳不孤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传出来,“方仔,建木毁了,我什么都没拿到!”

      “你说什么!”方之龄震惊得脸都白了,伸出去的手指头抖得跟喝多了似的。

      岳不孤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哀求道:“方仔,你再想个法子,你想个法子救我师兄吧!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去给你弄回来!”

      方之龄身子晃了两晃,也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侧,一脸的苦相:“法子?白瞎了我的半副身家,连片叶子都没捞回来,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不会的!”岳不孤摇着头红了眼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紧扳住好友的肩膀,“能不能用同样药性的药材代替,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建木是阴阳木气平衡。”

      方之龄咬着牙斩钉截铁道:“不能!”

      这时莲无双忽然插口:“为何神医如此笃定,事无绝对不是吗。”

      方之龄一抬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虽然心中烦躁,还是起来见了个礼:“在下不死斋之主方之龄,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斋主请了,在下莲无双。”无双也稍稍欠了欠身,“回春妙手,当世神医,岳不孤对您的技艺颇为推崇。”

      方之龄摆了摆手:“哎,既然岳不孤跟你提过我,先生也应该是他的朋友吧。先生有所不知,元成真人当日受重伤,伤势拖得太久了,本就不妥。再者之后又用了太多补气药物,受损经脉二度受到冲击,伤势又重上三分。待我去诊视,真人气海已破,仙根已断,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生机。岳不孤百般恳求,我才试上一试,想用神物帮真人重塑仙根。但现在,哎……”

      莲无双歪头思索:“据说先生也认识很多医者,不如也让其他人来瞧上一瞧,或许便有解决之法了。”

      “不行!”听了这句话方之龄眉角一阵抽动,就像被抽了一鞭子,然后他也觉出自己太过激动,咳嗽了一下解释道,“我曾经对这种伤势研究过一段时间,自信当世再没有能在这种病症的疗法上超过我的医者。先生这是对我的医术不信任啊。”

      莲无双轻皱了一下眉头,尔又舒展开来,唇间浮现一抹淡笑。

      这时岳不孤霍得一下就站起来了,整个人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空空的只剩下一副皮囊。平时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再映不进人去,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方之龄刚想追上去,却被莲无双拦住了:“神医,你追上去有何用?”

      方之龄语塞,一下子就泄了气,神色又是挣扎又是茫然:“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太锥心了。”

      “嗯,是这样吗?那神医还真是矛盾又残忍啊。”一丝笑意悄悄攀上嘴角,莲无双一步步踱到他的身侧,“明明就有救下真人的办法,却故意隐瞒了下来,我真是同情岳不孤。”

      “你胡说什么!”方之龄猛然一回头,满脸的震怒,“难道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不成!”

      莲无双语气平淡道:“神医不必如此急切反驳,无双是否胡说你我心中自知。可是神医,你心中认为重要的,不一定就是岳不孤认为重要的。想要救回元成真人,不需太多,只需他的一条命不是吗?”

      “你!”方之龄的脸色惨白的就像一个鬼,又惊又惧,满心都在飘荡他知道了!

      “嗯?”莲无双忽而微笑道,“依先生的反应,无双这是猜对了。”

      方之龄这才明白过来,怒道:“你诈我!”

      “最后才醒悟却是晚了,神医。”在方之龄的眼中,这家伙的笑容简直狡诈到可恶,“不过先生也不必沮丧,你不算差到家。”

      方之龄阴下脸道:“我自觉未露破绽,你是怎么猜到的。”

      “不过是赌上一赌而已。”莲无双抚了抚袖角,言语间依然慢条斯理,“先生掩饰的确实很好。岳不孤曾对我说过,先生为人在钱财上有些吝啬。但这次却为了他人之事,不仅行动上颇为积极,甚至搭上自己的半副身家,实在太过反常。那时我只是认为,先生是对建木也存有一点私心,所以对于利用了岳不孤一事而感到愧疚。私心与它意混在一起,如果我没有发现新的破绽,就只会认为这是一次互惠互利罢了。”

      “但是先生,你否定的太过坚决了。”

      方之龄回想了一下他之前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先生是医者,更是岳不孤的朋友,这个时候不仅不去寻找可行之法,更是不惜余力地让朋友绝望。甚至在无双提到其他医者时断然拒绝,不惜用自己的名声迫使无双不能在此事上纠缠下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莲无双又笑了笑,“于是我便假设先生确实有别的办法,只是这办法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而先生又怕被别的医者点破,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才有此番作为。”

      “神医,雷劫共劈了一百八十道才将阵法劈碎,之后无欲神宫派出了三名亲传弟子前来追击,个个道法高深不下于你我。那么在你心中什么事这般重要?就连无欲神宫比不上,元成真人的性命比不上,好友的伤心欲绝也不不上?有了这么多条件,再想推论就简单了。只是一场划算的豪赌,输了我并无损失,赢了奖励丰厚。”

      方之龄咬牙切齿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何苦还要来逼迫我,你也是岳不孤的朋友,难道要眼睁睁推他去死!只要你不说,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神医!”莲无双抬高了声音,神色冷漠得伤人,“这该是你能决定的事吗?”

      这句话就像迎头一棍,敲得方之龄神智恍惚,他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饷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好好,哼,哈哈!那就如你所愿!”说完他恶狠狠地一甩袖,朝岳不孤离开的方向疾奔而去。留下莲无双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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