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长安》一步海棠

13、嗨，黄二医生

　　救人小标兵袭月赶不走围观群众，想用轻功把黄二带走吧，无奈她这小身板拽不动黄二。袭月气得直跳脚，最终是在围观群众的一片唏嘘声中，拖死狗一样拖走了黄二。

　　离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袭月立刻嫌弃地把黄二丢到一边，不等黄二开口控诉，便先发制人地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明明我前脚刚走，你后脚怎么就成这样了？”
　　“唉……这一言难尽啊……不过在此之前，能麻烦你件事吗？”
　　“说！”

　　黄二扭捏了一下：“帮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成吗？我腿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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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听完平躺在地上的黄二一五一十地叙述完事情经过后，袭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向黄二：
　　“就你这个水平还想暗算你莫师兄？！你傻呀？你当你师兄那个万花谷大师兄的称号只是说说好听的？”

　　黄二不敢吱声，自己默默扁了下嘴以示不屑。

　　“算了算了，估计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哎我问你，你师兄对你不是挺好的么，你怎么老跟人家过不去？”袭月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笑嘻嘻地问。

　　“什么？！你居然说他对我挺好的？！就在中午的时候他还罚我抄书！还不止一遍！”黄二不能接受地瞪大了眼睛，大声嚷嚷起来。

　　袭月不耐烦地摆了摆小手：“吵吵什么，小声点！抄点书怎么了，当年我跟从师父学习离经易道心法的时候，也抄了好多本医书呢，不然怎么能记得下来啊。这是为你好，懂不懂？难道你敢说你的医术和内力没有提高吗？”

　　黄二思索了一下，觉得袭月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他自己大概也明白，但就是不能接受莫清风的表达方式。
　　有些人就跟莫清风似的，就是嘴贱！还总喜欢明着暗着整你一下！你说这能不让人气得牙痒痒吗！

　　“得了得了，我这个下午也算是因为你荒废了，”袭月似乎并不准备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下去，她绕着黄二走了一圈，甜甜地笑着说道：“你不觉得应该补偿我一下吗？”
　　“……晚饭的时候我给你带三串糖葫芦过去如何？”
　　“成交！”

　　意料之中，几天之后万花谷里便有些风言风语一直在流传，不过出乎黄二意料的，两个当事人似乎都并不在意。袭月经常嘟囔着黄二毁了她清誉，以此要挟糖葫芦串，而至于莫清风，黄二怀疑他已经把那天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毕竟他最近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不得不说，时间是个很神奇的小东西，他总在你未曾察觉的时候暗搓搓地在角落里做着加速跑。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过，黄二的生活也逐渐变得单调起来。

　　这些时日里，黄二从来没有放弃过逆袭谋反、扳倒莫清风霸权主义的念头，但显而易见的，黄二的计划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通通以失败告终。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黄二自己也是越挫越勇，斗志高昂，但总见到成功他妈这件事，说出去并不见得有多么光彩，黄二也自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令人欣慰的是，经过残酷的现实不断的磨炼，黄二终于舍得动一动他那快要生锈的可怜大脑了。多日研究之后，他得出一个深刻的结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简单地翻译一下，就是自己应当忍辱负重，伪装成乖宝宝的样子，等到与莫清风打成一片，洞察了他的所有弱点之后，再对症下药，一举攻破！

　　黄二沾沾自喜地想，自己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于是最近这段时间里，万花谷的弟子们经常可以看到黄二与他们的大师兄和睦相处的场景。

　　“师兄师兄，你看！我把你原来经常在习武习到一半的时候让我跑回去拿的栗子糕拿过来了！赶快吃了吧！”黄二露出灿烂的假笑，眨巴着大眼睛把手中糕点递给莫清风，心里暗骂一声：呸，便宜你了！

　　莫清风温和地笑着接了过来，并道了谢。在不着痕迹地闻了一下气味，确定是正常的、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栗子糕之后，莫清风依旧是半信半疑地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口，有点弄不明白这黄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突然转性了。

　　像这样表面上看来一派和谐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黄二这回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过并没有等到黄二发现莫清风的弱点，并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孙思邈师父就召唤了他。

　　在三星望月上找到孙思邈的时候，他的旁边躺着几个血肉模糊、伤势严重的人，依稀能从残留的服饰上辨认出是万花谷的弟子。孙思邈前辈和几位师兄师姐正在全力抢救着。

　　感受到了周围沉重的气氛，以及耳畔充斥着的受伤同门痛苦的呻吟，黄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拦住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忙的弟子，小声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从那位弟子的口中，黄二了解到眼前这几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弟子是之前曾派出谷外做任务的一批弟子，不幸在龙门荒漠遇到了敌方刺客的袭击，加之天气和地形恶劣，终被击成重伤，亏好命大，被不久之后路过的天策府骑兵发现，日夜兼程送回了万花谷，不然估计这几个年轻的生命就要交代在那万里黄沙之中了。

　　黄二打了个寒战，突然想到了小檀子。小檀子出谷好久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黄二？来了？好孩子，快过来搭把手。”孙思邈看到了黄二，招手示意他过去。
　　“先帮我把他的血止住。”

　　黄二咽了口唾沫。原来叫自己过来是帮忙缝合……虽然之前阅读了大量医书，也有过许多次练习，照理来说一个简单的缝合应当不在话下，但第一次医治活生生的人，说不紧张一定是假的。
　　黄二之前练习医术的时候，医治过万花谷里的各种小动物。一开始虽说怀揣着一颗医者仁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大针长针什么的扎下去之后，经常还需要莫清风进行二次加工。有时候准备扎针了，那小动物稍微一动弹，针扎偏了，就又是前功尽弃。医治动物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医治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难度了。

　　不过没有时间留给他多想，师父让他止血，他就得先给伤者把血止住才行。

　　仔细观察了一下伤者受伤的几个部位，了解伤口深度、大小以及大概情况之后，黄二开始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药材。

　　白茅根，艾叶，槐花……研磨成糊状敷在伤口上……

　　血渐渐被止住了，黄二刚准备开口请示孙思邈师父，却发现他师父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自己手上这个伤者虽然伤口狰狞，皮肉翻卷，不过并没有伤及骨骼和内脏。他师父那边的那个，看上去似乎连肠子都拖出来了，要不是有真气护体，说不定早就暴尸野外。

　　黄二收回目光。止血过后应该就是消炎，然后缝合……

　　黄二咬了咬牙，从旁边弟子那里又取来了一些消炎的药物，和着水喂伤者吃下，然后取出了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银针，淬过火之后，猛地朝着对应的穴位扎了下去。

　　握针、提针、长针、彼针……

　　平时闲着没事，黄二就喜欢翻看谷里那些有关太素九针的秘籍，虽然听起来名字都差不多，但有的可以疏通经脉、活血化瘀，有的可以帮助伤者回复元气，有的主麻醉，有的驱寒气，有的救急用，有的却是在伤势基本稳定下来之后进行一次大恢复，每一招所对应的的功效黄二都烂熟于心，加上他那个看起来只会捉弄他的师兄偶尔在旁提点，现在施展起这些招式救人的时候，虽然因为紧张动作有些僵硬，但勉强也算是得心应手。

　　忙活了半天，黄二总算是把伤者的伤口都给一一缝上了。他喘了口气，再观察了一下伤者的情况，确定不会反弹之后，挪到了孙思邈师父那里继续帮忙。

　　万花谷医术的回复效果一直颇为惊人，在紧张地抢救了许久之后，总算是把伤者们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眼见着身旁的伤者都陷入了平静的昏迷昏睡状态，黄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真是累，以后我再也不黑医生了。

　　“黄二啊，看样子你这段时间的确学有所成，进步飞快。”孙思邈师父在最后喂了伤者一些药品之后，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黄二。

　　黄二脸上一红，谦虚道：“没有没有，都是师父教得好。”

　　“哈哈，这么说来，莫清风那孩子也算是立功了。”

　　跟莫清风那家伙有毛线关系？
　　黄二大脑当机了，一时没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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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边孙思邈并未察觉黄二瞬时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很是满意地又一次开了口：
　　“作为奖励，今天就教你制作我万花谷秘传的一种药品吧。也算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师父尽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