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九章（3）嘴硬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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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黎明沉默良久，慢慢低下头，然后自嘲地笑道，“其实假如你说不是，我也会相信的。”
乔心悦听了这话，如罹雷击。
路黎明迈开步子走到乔心悦面前，她望着路黎明额头那道若隐若现的疤，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一博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片刻后，腾一声站了起来，对着路黎明冷冷笑道，“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朝门口走去，经过乔心悦的时候，重重撞了她的肩膀，“你可要多保重了。”
宋一博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顺带把门给关上了，四下依旧安静。
路黎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乔心悦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下气地，“你听我解释……”
路黎明重重叹了口气，努力微扬起嘴角，“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乔心悦看向路黎明，急道，“我在桑槐市没有家，我们一起回梅园镇好吗？”
路黎明躲开乔心悦的目光，自顾自走到办公桌边，装作自己很忙碌的样子，“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
乔心悦心中一沉，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喘不上气来。
良久，乔心悦低声说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偷你的账本？”
路黎明蓦地停下手边的忙碌，轻咳一声，温柔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没错，路黎明的声音十分温柔，可乔心悦却听出以往没有的冷淡，她顿了顿，回到，“前些天宋一博忽然以乔南木朋友的名义约我见面，顺道还带来了那台失踪一年的旧照相机……”乔心悦不确定路黎明是否有在听自己讲话，于是顿了顿，见他点了点头，才继而又道，“宋一博说了很多危言耸听的话，我真的很害怕他会对我的家人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账本的事我很抱歉，也很很后悔……”
乔心悦怯生生地抬眼望向路黎明，等着他的回应，可过了良久，他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嗯”。就像这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脑子“嗡”地一阵响，乔心悦抿了抿唇觉得无话可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路黎明冷淡的态度面前，解释的说辞显得无比苍白。
正在这时，路黎明走到了门边，慢慢把门打开，然后回头对乔心悦道，“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下得突然，乔心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见她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路黎明深吸口气，然后撇过脸去缓缓道，“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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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园镇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由于心情欠佳，两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乔心悦开满了四个半小时。
浑浑噩噩地下了车，路过路黎明家时竟发现大门敞开着。乔心悦低头细想，按说这个时间路母和乔妈应该是在跳广场舞，家里不会有人，那门又怎么会开着？
路黎明的房子是间明式的矮房，屋顶挑高了有个二层的阁楼。乔心悦走进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却见客厅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大包小包地放在地上。
只听里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乔心悦心底一凉，想着莫不是进了小偷。
声音越来越近，乔心悦压低了呼吸慢慢地走进去，待看清那人之后，乔心悦才放了心，“路阿姨，怎么你没和我妈出去？”
路母俯身在打包路黎明的外套，眼都没抬地回了句，“我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没去。”
乔心悦闻言走到路母身边，关切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这两天换季，最容易感冒发烧，要不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瞧瞧？”
乔心悦说着，正要伸手拉过路母，却被她一把推开。
路母斜睨了乔心悦一眼，“别在我这装好心。”
乔心悦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良久，施施然道，“路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路母顿了顿，把那件去年秋天乔心悦买给路黎明的灰色呢子外套从衣柜里拿出来后，沉默了片刻，抱怨道，“打小我就告诉大光明，看人要看心，不能只看表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就无条件信任到这种程度！”
乔心悦倒抽了口冷气，路母向来和颜悦色，极少有这样端着架子说话的模样。
路母顿了顿又道，“起先他说他非你不娶，我只当那是玩笑，谁知他为了你，明明最害怕开车，却还考了国内驾照，明明有大好的家业可以继承，却偏偏跑到佐顿当一个什么部门经理，还有一年前你公寓着火，他为了帮你找哥哥，只身闯入火场，左肩被火燎伤，至今还很难完全抬起胳膊。最难以理解的是，他竟拒绝了与沈千寻的婚约！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会让我儿子这般死心塌地，甘心付出而不求回报，谁知原来是个可以轻易出卖他的人！”
乔心悦瞪大了眼睛，不住摇头，“路阿姨，你误会了！”
“是误会吗？”路母重重叹了口气，痛心道，“如果是误会，那你告诉我，那天你在他书房里拿走的那本东西是什么？”
乔心悦又惊又慌，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一番犹疑，反倒像是在自我脱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很后悔拿走了账本，可、可是……”
路母嗤笑一声，“无论你多么后悔，你确确实实那么做了不是吗？”
乔心悦无言以对，是啊，她确确实实偷走了路黎明的账本，并把它交给了可恶的宋一博。
路母揉了揉太阳穴，扶着椅背坐了下来，“你知道当我告诉大光明这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路母深深看乔心悦一眼，然后一字一顿道，“他说，他知道有人会出卖他，但他相信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路黎明承诺过要对她坦诚相待，他不顾一切地履行着自己的诺言，那么相信她，而她却……
心脏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乔心悦痛的发不出声音，想哭流不出眼泪。她似乎明白了白天路黎明脸上没有温度的温柔，似乎也明白了他抿唇微笑后的隐忍。
他说要静一静，是因为伤心？还是对乔心悦的失望？
不敢再往下想，乔心悦脚下蓦地一软，跌坐在了路母跟前。
路母探过身来，伸手揉了揉乔心悦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是坏心眼的姑娘，可现实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阻止它会否发生。所以，别再伤害路黎明了，离开他吧！”
离开？怎么离开？路黎明的存在早成了乔心悦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就像是早安后的早餐，晚餐后的晚安，要她怎么离开？
沉默良久……
乔心悦往后缩了缩，然后蓦地抬起眉眼，直视着路母的目光道，“我做不到。”
路母微微一愣，“什么？”
乔心悦双手用力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一直依赖着大光明，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可其实他忘了，他也可以依赖我。路阿姨，账本这件事的确是我错了，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如果大光明不肯原谅，那我就一直道歉，直到他肯原谅我为止！”
路母闻言，犹豫了一会，揉着额角道，“你这不是耍赖吗？”
乔心悦点点头，想了想，又连忙摇头，“我这就去找大光明！”
刚迈开了步子，只听路母扬声道，“你站住！”
面对强权政策，乔心悦本想一概无视，但念及自己才刚犯错，再担不起忤逆未来婆婆这项罪名，于是应声停下脚步，谁知刚一转身，一团咖啡色的东西就被丢进了怀里。
乔心悦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咖啡色外套，又看了看路母，茫然地问道，“这是……？”
“外头冷，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路母站在原地，双手抱胸，没好气道，“大光明说是要出差，这会应该正准备出发去机场，你可别去错了地方。”
乔心悦忍不住咧开嘴角，“您不怪我了？”
“切实的行动往往比一万句抱歉来得有用……”路母走了过来，点了点乔心悦的脑门，宠溺地笑道，“早去早回，我跟你妈把婚期和婚庆公司都定好了，就等你俩回来试礼服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乔心悦实在是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后，哭出了宽心的笑声。
而望着乔心悦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路母忽然叹了口气，回头时，路黎明慢慢从楼上走下来。
他走到路母身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不都答应我了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路母挑了挑眉，反问，“怎么就不算话了？我可没告诉她你在家里。”
路黎明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让她去机场找我？”
说着抬手理了理路黎明凌乱的领口，轻轻拍了两下道，“你说说，就凭你俩的感情，要不是逼不得已，心悦能来偷账本吗？且不说你自己心里不好受，要真为了那么些误会跟她分手，不正好中了奸人的计吗？”
路黎明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道，“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我自己会处理。”
路母吃了个瘪，叹息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好好好，我不掺和就是了！”话还没凉，见路黎明拿了衣服要出门，又忍不住问，“你这是去哪？”
路黎明答，“去机场！”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九章（3）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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