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地面的护卫者》望月十六

4、Chapter.04

　　“弗兰斯。”
　　傍晚的海边总让人心情放松，但对于有心事的人来讲，这样的海面，也让人感到焦虑。把买回来的食材放在长椅上，露缇俯靠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出了海面。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她略带不安，忍不住呼唤了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而弗兰斯似乎也听出了露缇的不安，原本正拿着面包屑喂鸽子的他回了回头坐直了身子。海风吹过，两人的头发都微微飘起。注视着露缇的背影，弗兰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露缇的下一句话。

　　海浪声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响亮，看着海面，露缇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焦点。她在犹豫，背对着弗兰斯，她的眉头已经微微蹙起。轻轻合了合眼，她的脑袋低了低。
　　“你真的决定要带我们去俄国吗？”

　　对于露缇的话，弗兰斯并没有正面回答。将手的面包屑一次过抛向了鸽群，他站了起来，“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在胡乱想什么？露缇。”

　　“但是……”
　　“露缇大人这是在害怕吗？”
　　不顾露缇的担忧，弗兰斯笑着走到了她的身旁，受到惊吓的鸽群也一下子散开，飞起。倚靠着栏杆，弗兰斯对准露缇的额头轻轻下了个手刀。感觉弗兰斯又在欺负她了，露缇鼓着腮帮子抬起了头，没想却对上了弗兰斯那认真脸。

　　像是安抚小孩般，弗兰斯的语气温和了下来，“不去不行，露缇。因为，你不是被抛弃的。你的父母，一定也找了你很久。”

　　被弗兰斯这么一说，露缇的神情又垮了下来，没敢看弗兰斯的眼睛，她把脑袋埋在了手臂之中，“可是，我觉得一直就这样也不错。无论是莉亚还是我，都过得很幸福。为什么要改变现在的生活……”

　　“笨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相信，莉亚也希望你能够找回自己的家人。而且，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也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就像弗兰斯说的，露缇并不是孤儿。在露缇只有两三岁的时候，她的国家发生了战乱。纷乱中，她也就和自己的家人失散了。弗兰斯知道这一切，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四处打听当年的事，而一直没有离开马赛，就是因为这里的人流动性最强。人托人的，终于，被他抓到了线索。

　　得知自己的家人身在俄国，露缇心里确实激动过，可最后，她的这份激动都被焦虑给覆盖了。因为，十几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她有点害怕踏出第一步。

　　可如今焦虑已经被抹去了，被弗兰斯的话所感动，露缇的心踏实了一点。微微抬起了头，她笑道：“谢谢，弗兰斯。”

　　“谢……谢什么。感激我的话，就把西红柿拿去换苹果吧！”
　　忽然被道谢，弗兰斯一时间尴尬了，眼神飘移着他尝试转移话题，脸颊稍稍有点红。不过对于他的提议露缇似乎不打算采纳，双手抓着栏杆的她只是偏着头调皮地笑着。这小动作弗兰斯最清楚不过了，西红柿换苹果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了。

　　刚想说回家吧，大地忽然就震动了一下。露缇一下子就栽倒在弗兰斯怀里，长椅上的纸袋也随即倒下，西红柿滚了一地。扶起露缇，弗兰斯皱了皱眉。
　　“没事吧？”

　　搞不清发生了什么，露缇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起身，余光瞟到海面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忽然就变了。把手放在了胸前，默默看着海面，露缇张了张嘴。
　　“那是什么？”

　　海面在闹腾着，地震也一直没有停下来。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人们纷纷聚集到了港口。隐隐约约的，他们还能看清那悬浮在海面上的物体。全身都由形状怪异的铁块拼凑而成，切换着各种模式，它们不断地对着水面发出炮弹，砰砰砰地激起阵阵水花。而知道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且见过那时候所谓的怪物的真面目的已是一脸吃惊。

　　看着被激起的水花，一老妇人捂着胸口微微后退，视线却没有转移。
　　“怪物……又是那些怪物！”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句‘快离开这里，那些怪物又出现了，快通知黑色修道士’之类的话，围观的人群立马就散开了，都往镇子中心跑去。而此时，在怪物群里，一个长得比较特别的家伙看向的镇子的人群。

　　它的动作并不像周围的怪物那般机械，仿佛是有思维一般，它的唇角浅浅上勾。看了身边的其他怪物一眼，他便往镇子的方向飘去。就像是听取命令般，原本都在往水里发射炮弹的怪物此时都停止了攻击，跟上了上去。而当水面上的怪物离开后，立马就有几只怪物从水底冒了出来，代替离开的同类继续攻击着水面。

　　仿佛，水底下有着它们必须破坏的物体。

　　镇上的人们都开始往回跑了，担心着弗兰斯和露缇的安全的莉亚一下子就跑出了伊丽丝的房子。

　　忽然的地震绝对有问题，早就联想到这可能和恶魔有关的李娜丽和亚连都想要把莉亚带回来。伊丽丝本也想拦住莉亚的，但是起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怔了怔，随后拉住了李娜丽的手。眼睁睁看着亚连冲了出去，李娜丽不解地看着伊丽丝，“怎么了？”

　　知道事情的全部之后，伊丽丝也清楚自己是没有对付恶魔的能力的人，她和黑色修道士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虽然心里是不甘心，但这却是事实。她不愿意让自己成为碍事的人，所以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不觉得，她握着李娜丽的手更紧了些，“请把钥匙带上，然后，把莉亚带回来后请让我帮忙疏散人群，我知道后山有几个山洞可以藏人。”

　　这头，伊丽丝等待着李娜丽的回答。而另一头，莉亚刚跑出去就看到了有人迎面跑来，但是这些人之中却不见弗兰斯和露缇，情急之下，她绕进了小巷抄近路往港口跑去。从亚连那里听回来的信息让她十分不安，弗兰斯和露缇她们有在海堤散步的习惯，要是水路阻塞不单纯是因为地震，而这地震也不是单纯的地震的话……接下来的事情莉亚她根本就不敢想象。

　　一个人全力前进着，莉亚的眼睛只看着前方。
　　——弗兰斯，露缇。拜托了，你们千万不能有事。

　　海浪声逐渐清晰，狭暗的小巷马上要到尽头，跑出了巷子，眼前的光景让莉亚不觉站住了脚步。码头边上的集合箱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海堤的部分围栏也被压弯和烧断，最严重的还要数停靠在港口的大型船只，几乎都被烧没了。

　　一眼扫过去没有看到任何人，莉亚不安地后退了一步，同时，一股阴影慢慢笼罩了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听着咔哒咔哒的机器转子的声音，她的心颤抖着，感觉不到自己呼吸。缓缓回头的瞬间，她睁圆了双眼。

　　这是莉亚第一次见到的生物，全身都由铁块构成，身体就是武器，还有那画着脸谱的面具，明明是面具却能扯出恶意的笑容。回忆着亚连灌输的恶魔的概念，莉亚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嗓子不觉也开始颤抖。
　　“恶魔，真的有恶魔存在。”

　　枪弹随时都会打出，见面前的恶魔眼里闪过一丝邪恶，无路可逃的莉亚把手挡在眼前猛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恶魔发动攻击的瞬间，一白色的巨爪忽然出现在莉亚的面前，恶魔的枪炮还没打出就被巨爪啪得一下捂住，握碎。忽如其来的攻击并非就此停住，枪炮被毁的恶魔下一面便被猛地抛向远处的集合箱处，伴随着砰的一下爆破声，浓烟四起，一名黑衣少年背对着莉亚稳稳落地。银白色的头发，黑色的教团团服，还有左眼那红色的印痕，来者正是亚连。

　　只不过，现在的亚连左手的形态已经改变，看到浓烟忽然朝自己这边飘来，亚连的眉头皱了皱。
　　“糟了，这风向，莉亚！屏住呼吸！”

　　恶魔爆破时产生的风吹起了莉亚的头发，知道自己已经获救，她微微睁开双眼，迎面地就看到有人向她跑来，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外面套着的是黑色分制服大衣。还有……那奇异的左手。

　　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莉亚只感到身体一轻，自己就已经被横抱起带离了地面。

　　顺着自己脑袋旁的衣领往上看，莉亚张了张嘴，“沃克……”
　　虽然刚刚没看清那想自己跑来的人的脸，但是凭着那些独有的特点，莉亚也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只是，当恶魔用枪指着她的脑袋的那一刻，她一瞬间无法思考，如今被救下了，缓过神来的莉亚也只能怔怔地喊着亚连的名字。

　　而远离了恶魔爆炸后所产生的那团白烟后，亚连低头看向了莉亚，“没有受伤吧，莉亚。”

　　听着亚连的话，莉亚开始回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确认自己没什么事后，她点了点头。可地下的那些白烟同时也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是……”
　　望向不断地往外扩散的白烟，莉亚询问道。

　　“那是恶魔死后残留下来的灰尘，吸入后身体就会感染恶魔病毒，然后死亡。”
　　跟莉亚解释着，亚连带着莉亚在安全的地方落地。他们才站稳，李娜丽和伊丽丝就从后方向他们跑来。

　　“莉亚，你没事吧。”
　　“伊丽丝。”

　　看着莉亚和伊丽丝聚到了一起，亚连望向了李娜丽，“为什么把伊丽丝也带来了，这里很危险。”

　　“这一点我也知道，亚连。”解释着，李娜丽抿了抿嘴，“伊丽丝她是来帮忙疏散人群的，她也想在这次的事件中做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亚连，拿着。”

　　把伊丽丝给的钥匙塞到了亚连的手里，李娜丽走到了伊丽丝身旁，“恶魔已经开始袭击镇子了，我先和她们两个一起疏散了镇上的人，水面这边就交给你了亚连。”

　　“等等！”
　　听着亚连和李娜丽的对话，莉亚更是不安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莉亚环顾了周围，不觉把手放到了胸前，看向了伊丽丝，“伊丽丝，我还没找到弗兰斯和露缇。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是在这里的。你们在路上有看到他们吗？”

　　对于莉亚的问题，伊丽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补充道，“不要太担心了，莉亚。弗兰斯本身鬼点子就多，他和露缇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一起去疏散人群吧，说不定就能遇到他们。”

　　安抚好莉亚后，亚连，李娜丽还有伊丽丝就开始分开行动了，看着伊丽丝告诉亚连哪里有备用小筏，莉亚一直觉得很压抑。
　　——怎么回事，总感到躁动不安的，这不好的预感到底是咋么一回事。

　　本章憋不出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