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元伴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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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连恪从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
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扯着袖子往前死命地跑。
一种由骨血里生出的喜悦、趣味甚至是些许的刺激。
初瑾回过神来时，早就见不着初夏和那男子的身影了，她又怕又急，就差站在街道间扯开嗓子唤初夏的名字了。突地从旁蹿出来粉嫩的一团抱住了她的腿，初瑾心里一惊，见是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子，就只抿了嘴没有说话。
李连吉转了转眼珠子，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暗处的李连清，仰着脸，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姐姐，刚才那个是你的妹妹吗？”
初瑾有些戒备，即使对方是个小孩子，因而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李连吉毫不气馁，还是笑嘻嘻地：“刚才那个男子是我九哥呢。”
初瑾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脚边小孩子的身上，咬唇盯了他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那位公子会将我妹妹带去哪里吗？或者......请问府上是哪里？”
谁知那小家伙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初瑾有些失望，焦急之下，眼泪又涌上来了，只是眼眶红了一圈，泪珠子还未掉下，就见那小孩子指了指那花灯小铺后面阴影处立着的男子：“可我六哥知道，他知道我九哥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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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尾随的不过是靖武帝派来护卫众皇子的侍卫，储君还未定下，任何一位皇子的安全都不能有闪失。更何况，武帝的怒火还未消，对九皇子的禁令犹在，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因此他们身上也带着武器，步步紧跟。
初夏被李连恪骗了，拉着他左拐右拐地穿梭在一些小巷子里，不多时，就躲开了那些侍卫。小姑娘跑得累了，也不顾形象了，上好的绫罗绸缎就那么靠在脏兮兮的墙上，旁人看了只觉心疼。可初夏已经顾不得了，借着灰墙的支撑，直喘气。
那哼哧哼哧的小模样，看得李连恪又笑了起来，心道先前还觉得是只小猫，现在看来，倒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两人就这么歇了一会儿，初夏这才发现自己还揪着人家的袖子，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再抬头，见李连恪正盯着自己，便尴尬地想要说点什么，一开口，却是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我......不是......你......你叫什么......也不是......”
李连恪轻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微微做了一个收回的动作，袖子顺势从她的指尖滑落：“李飞卿。”
初夏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赶紧也报上了自己的：“梁初夏。”
说完，她又羞红了脸，暗骂自己不矜持。也正因为羞涩地低头的动作，她错过了李连恪脸上的讶异惊奇。
李连恪的心里情绪翻滚，有些不是滋味，她竟然就是辅国公委托给自己的小孙女！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境况，再看面前这个活泼羞涩的单纯丫头，他的眼中就带了一丝怜悯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哥哥和姐姐就真的要急死了！”初夏低着头不敢看他，依稀有欢笑声从远处传来，听在她耳里，又是遗憾又是难过的，“唉......本来想看看花灯的，现在回去不挨骂就是万幸了。”
李连恪的思绪收起，微微笑着：“我带你去这周围看看，再送你回去罢。”
她的眼睛一下子晶亮闪耀，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李连恪恍然忆起“勾人心魄”四个字，只一瞬，又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那么简单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在他早就百炼成钢的心上激起点什么其他的情绪？
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李连恪带着初夏往热闹的中心走去。
一路走来，初夏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偶尔遇上自己喜欢的，也会小小地欢呼一声。李连恪跟在她身后，提防着那队侍卫追上来，也得护着初夏被行人撞到。
转了大半圈，初夏央了李连恪买了一个花灯，自己喜滋滋地提着转着玩。上元节的街道实在拥挤，饶是李连恪再小心地护着，初夏还是被莽撞的年轻人撞了一下。那年轻男子身旁也有一个妙龄女子，虽不便发作却仍狠狠地瞪了初夏一眼。
初夏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兴致却有些受打击。李连恪看在眼里，多看了那男子两眼，有点心疼初夏，这么娇俏的姑娘，他觉着稍使一点劲都不舍得，却被别的男人那么大力地撞了一下。越想心头就越烦躁，一股无名之火就腾了起来。但他从来都是自持冷静的一个人，面上表情也没有变，只伸手明显地护在了初夏身旁，淡淡地笑着问她：“去御临河放了河灯我就送你回去？不然你家人真该着急了。”
初夏也没有反对，只提了花灯往御临河走去。
御临河因为大靖先祖皇帝亲临而得此名，不远处就是城门，此刻河边并没有太多人，大多数都集中在了城门那边。初夏不明所以，不住地朝着城门看去，偶尔有人从那边过来，无一例外，全是脸蛋红扑扑的。
“那边是什么？”初夏仍是好奇。
李连恪的脸也有些红，别过脸去，吐出几个字：“摸城门钉。”
“那是干什么的？”她还未及笄，又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李连恪快速地往前走了几步，见她还是一脸狐疑，不停地回头看，才深吸一口气告诉她：“生娃娃的。”
“啊？”初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聚集在城门下的人，红着脸收回了目光，低头不语跟着李连恪到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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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上元节，对初夏来说，有些不太一样，除了往年的欢喜之外，似乎多了点什么。但是多出的那点心思是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心上痒痒的，刺刺的，总觉得牵挂着什么，她试图理清那挂念的是什么，最终却也只是徒劳。
从那日回到辅国公府，初夏就被禁足了，好几天都没能出门，连带着初瑾也不被允许出府。据说，那一晚，梁信差点将整个燕京翻个遍。初夏也不敢说出李连恪来，只得说自己转转就回来了，撒谎时，她是心慌的，怕初瑾说出真相来。谁知道，这一次，初瑾死咬了牙，任自己父亲和堂叔怎么问，都不肯回答。最后还是辅国公挥手作罢，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初夏这边在辅国公府闲得无趣，李连恪在府中也是抓心挠肝。
那晚，他冒险送了她回辅国公府，回到自己府上，竟是再也难忘那小姑娘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不满时娇嗔嘟嘴的模样。他也曾听过戏文中的爱情缠绵，他也明白，自己不是爱她的，可就是忘不了她，想着她，念着她，甚至，梦到她。
那一夜，当他从梦中惊醒时，伸手便摸到了身下的一片冰凉，羞耻感使得他整夜都没再入眠，可面对清晨的薄雾日光时，仍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她。他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在那一刻，他甚至用剩余的理智来分析了自己对她的感觉——喜欢有余，离爱仍是有着距离的。
梦中，少女还未长开来的身体，软在他的怀中，轻启樱口，和他唇舌交缠，那清新的味道到醒来还萦在他的鼻口间。他惊奇地发现，原来，味道也是可以有形状的，难以描述，却固执真实地存在他的脑子里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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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朝臣围绕着晋州之事又吵了起来，辅国公既然承诺过李连恪，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坚持立场。
李连恪不被允许上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过早饭，便闭门到书房里许久都没有出来。天黑时，暗卫领了三位谋臣进来，四人依旧谈起了朝上的事。
“今日看皇上的态度，辅国公那边也算是无望了。”张薪遗憾地说道，“本来以为辅国公这样的元老出面，皇上还能有所顾忌。”
“辅国公肯出面，给我们助了不少力。”李连恪沉吟片刻，“我会命暗卫去晋州那边打探一下，连日来，晋州的动作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了。我怀疑晋州那边可能也不安宁，这几天诸位行事都小心一些。”
几位谋臣应下，就要离开，李连恪跟着起身，几人自然不敢逾越先行，垂了手等在旁边。谁知他衣带拂动，将桌上的几张纸带动，露出了下面压着的一幅画。画上一个妙龄女子的容貌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样遮遮掩掩的，又是这样暧昧的东西，再联想起上元节时他们在茶坊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九皇子才姗姗来迟。那几个谋臣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吓得匆匆行了礼，落荒而逃。
李连恪看着几人那似逃命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上元伴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