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爱琴海]似是而非》小塔那

24、第二十三章

　　或许是起的太早，被史昂留在馆长室的米夏啜着浓茶却依然有些困意，撑着头随手翻开桌上的书籍，打算借助阅读来驱散困乏。看了几页困意愈发深重，不知不觉便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笛捷尔赶来这里时就只看见了趴在桌上已经睡熟的米夏。
　　青发贤者稍稍平缓了气息，放轻脚步走到少女身边，将自己带来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阿离。”
　　笛捷尔轻声呼唤，而少女仅是发出了模糊的嘟囔声没有更多的反应。笛捷尔微微一叹，俯身单臂从少女肋下穿过，让其一手脱离出来搭上他的脖颈。微一用力，熟睡的少女已然整个伏在了贤者背上，低低的“呜”声像是被打扰了睡眠，在墨绿的发丝上蹭动两下。
　　感受着背后的呼吸，贤者露出一丝夹杂着些微的宠溺的柔和微笑，尽量放稳了脚步踏上回家的道路。

　　馆长谈恋爱的事情员工没有人知道，所以当笛捷尔背着米夏走出馆长室时，引来了大堆惊叹的目光。火辣辣的打量视线在身上移动，青发贤者向着同僚点头示意后，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火元素到手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回去了大贤者。
　　——具体时间呢。
　　——萨沙说大概是二月初。
　　——知道了。
　　——阿离你打算怎么办？

　　……

　　笛捷尔收起了手机，不打算再回死党天蝎的短信。
　　视线移到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少女身上，笛捷尔伸手为其整理了有些顽皮散落在脸上的发丝，指尖触到微红的面颊，一颤后迅速收回。
　　“……对不起，阿离。”
　　还是把你卷进来了。低语声回荡在狭小的屋内，圣域的军师终于有些颤抖的说出歉语。
　　记忆恢复后，在取出水元素前的所有考量都清晰的历历在目。青发的贤者记得当时自己近乎异常的表现，正是因为对于知晓任务与眼前少女记忆的冲突。
　　第八宫宫守的话并未说错，第十一宫的智者是除毒血双鱼座以外，潜意识最希望过正常人生活的圣斗士之一，这个在被天蝎座点破前连本人都不甚清楚。然而即使察觉自己的内心，圣域的贤者也不会因此做出什么。正如卡路狄亚偶尔的挖苦：水瓶座黄金圣斗士笛捷尔大人是宁可在圣战中牺牲自己也要让剩余的人幸福的人，不过是将自己的祈愿寄托在别人身上罢了。
　　贤者并不指望自己能够获得幸福，但却衷心祝愿所重视的人。他无法抛下职责的重担，选择自我的道路——哪怕是卡路狄亚也是如此，再是自我，也遵守着自己的使命。而米夏正是笛捷尔所重视的人之一，他并不希望米夏会被他卷入这场注定惨烈的战争。
　　可米夏的态度让他气恼，让他心惊，让他心酸，更让他心痛的颤抖。
　　“不值得的……”
　　他根本不值得这样一个好女孩为他付出，为注定要为圣战奉献一生的他付出。

　　“值得。”

　　“……！”

　　轻轻的应答声让笛捷尔一震。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醒来，酒红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含着极其浅淡的笑意，神情认真：
　　“我很固执，认定了的事一般不会再改。所以笛捷尔你哪怕再怎么说，我都不会认同的。”
　　这样近乎无赖的话语从米夏口中说出，笛捷尔微微瞪大眼，呆呆的看着。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没办法忘掉、放下笛捷尔你。”
　　米夏转过头，伸手拉过贤者的手握在掌中，感受着那抹熟悉的微凉温度：“跟笛捷尔认识只有大学的三年时间，按我的个性不该这样的。”
　　“笛捷尔不在的时候我有仔细想过，笛捷尔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我呢？我也不知道答案。有时我甚至会问自己，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只是觉得，和笛捷尔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也很高兴。就好像……爸爸和妈妈那样。”

　　作着内心剖析的少女忽地泛起红晕，抓着学者的手也变成了虚握。而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剖析给震惊到的瓶也在瞬间便红了脸，张嘴说不出话。
　　明明已经是相处三年，双方都很习惯对方的存在了，此刻又一次说穿却和当时一样，均是不知所措的羞涩。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红着脸的少女眼神移开，不自觉的搓动着手指，时不时蹭过贤者修长冷凉的指节：“让笛捷尔因为我的事情在任务上那么犹豫那么困难抉择，真的很对不起……至少，要让我弥补一下……唔？！”

　　话语被突兀的打断，米夏瞪大眼看着眼前放大了的脸，那双冰蓝瞳中蕴含的温柔仿佛是要将她溺死般铺天盖地的下来。对某人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少女呆呆的任由对方在自己口中探索，冰凉的气息顺着口腔下滑，几乎是瞬间就被吻的糊里糊涂。

　　“……该道歉的是我，阿离。”

　　偷袭成功的笛捷尔在迷糊的少女耳边低语，手反握住少女的手，给予有力的回应：“你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迁就着我的想法……”
　　并不擅长这些言语的贤者说了两句就不知该怎么继续，红着脸硬生生又加了一句：
　　“阿离，你真的……要卷进我们的战争？”

　　“……”
　　米夏隔了有段时间才回过神来，而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垂下了眼：“我……还有选择吗。”

　　她已经没有选择了，而且亲人们都鼓励她去追寻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尽管还有些顾虑，但家人的支持却是给予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对家庭的负罪感稍稍减少了些。
　　“笛捷尔。”
　　“……”
　　“我可以自私的留在你身边么，自私的用自己的存在让你愧疚，永远离不开我。”
　　“……当然，我很乐意。”

　　笛捷尔笑着在少女的眉心处落下一吻：“你总是喜欢说反话。”
　　“哪有，这是实话啊。”
　　米夏认真的回答，嘴角弯起掩藏不住的笑。

　　——我不想离开你，所以会让你愧疚也好，请让我留在你身边。
　　——你的愧疚……我会亲自偿还。

　　******

　　【即将出发】

　　即将出发之前的小场景：

　　“说起来华娜和马尼戈特是什么情况了？”
　　卡路狄亚打着哈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懒散的瞥了不远处正在和自家女朋友秀恩爱的死党，“笛捷尔你还真是跟阿离腻在一起啊。”

　　“哟呵怎么，小蝎子你嫉妒笛捷尔了？”
　　银发女子相当自然的在犯懒的卷毛天蝎旁边坐下，伸手递过去一杯热可可：“喏，怕冷的小蝎子还是要好好保暖啊。”

　　“谁嫉妒他了啊！伊莱你别老编造谣言！”炸毛的蝎子手上被塞了一个杯子不能直接蹦起来，只好恶狠狠地瞪着身边悠然自得的人。

　　“是是，你没嫉妒我的大少爷。”哈哈一笑，伊莱伸手揉了揉蝎子的卷毛，然后直接靠上了他的肩膀，“我累了借我睡会儿。”

　　“……”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卡路狄亚朝天翻了个白眼，但仍然是不情不愿的调整了姿势让靠着自己的女子能够更加舒适些，蓝紫的眸中闪过些温和，但即刻便被更浓的不满所掩盖。

　　——哎呀，小蝎子可真是傲娇透顶了呢？

　　明显感觉到自家男友又闹别扭的心情，伊莱闭着眼心情良好的准备将自己带入梦乡。

　　——华娜和马尼戈特也终于修成正果了啊，居然也会答应马尼戈特一起去到异世界，会是受了阿离那丫头的影响么？
　　——话说回来雅柏那小子好像也有了中意的人啊，似乎是叫什么bemo？
　　——哈哈哈，这一趟异世的旅行大家可都是收获颇丰呢。
　　——也许到那个地方去……都会比原来要好些了吧。

　　——至少，不会寂寞了。

　　曾经的水宁芙淡然一笑，将所有的思绪掩藏心底，迎接修普诺斯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