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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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堂”春分轻念出声。因为李明远在这家药铺前停下了，想来这就该是目的地了。
“明远。”刚一进门，春分就听得一个中年嗓音在唤李明远。
“周掌柜。”李明远恭恭敬敬的应道。春分移至一边，默默看
“早上的时候你还有些单子没配好，先去把药配好，然后交给阿顺。”周掌柜吩咐着，“然后啊，再随我出去一趟。”
“又是哪家需要出诊？”李明远问，因为周掌柜说这话时，眉心微蹙，似乎有些无奈。
“秋府。”周掌柜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秋府二小姐，秋依人。”
听罢，李明远唇线凛然，竟是有些厌恶？
[ 听名字，倒是个可人儿。 ]春分饶有兴致，[ 许是害的相思病吧？ ]竟有人能人李明远露出一丝表情，让掌柜都无奈，春分抱着看戏的心态静静立于一旁。
揶揄归揶揄，春分这下倒是认真审视起李明远来。
春分认识的人类不多，其实也就他一个。但是曛姑且算半个的话，春分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李明远好看些。
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就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虽然带着书生之气，却不显的柔弱，一身浩然正气，是那种百看不厌的长相。不似曛，曛是美艳的，虽然以此形容性别为男的妖精有些不合适，但曛的外貌确实以艳为绝。
但是……春分眯了眯眼睛，李明远的瞳色似乎比寻常人都来的更浅一些，类似淡金色。为什么呢？
春分没有头绪，也没有兴趣探究。不以为意的笑笑：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差异的吧，我自己瞎捉摸什么。
李明远投入草药之中，很久没有抬起过头，春分闲的没事，看着他配药，然后猜这位药是治什么病的。
“……堕、堕胎？”春分有些犹豫的轻念，然后眉头就纠结起来。
在春分看来，每个孩子都是极其珍贵的。因为是仙，所以她大概知道投胎是多么辛苦的事情。每一只魂魄都经历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得到一次转世为人的机会。也许出生后，他们的命运各自不同，但那都是命格星君控制的，他们无法抵抗。但无论生活是苦是甜，是酸是辣，既然有了生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体会一下呢？
或许总有人因什么事而想不开自尽，放弃了生命。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旁人再怎么鄙夷或是再如何惋惜，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像这种什么都没有见过，连爹娘的容貌都不曾见过的生命，为什么要轻易夺去呢？他们还只是在娘亲腹中安睡的胎盘，灵魂都没有完全进入身体，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呢？且不论这些孩子的感受，身为一个母亲，不是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骨肉吗？
春分有些气愤，不由出声质疑：“这是堕胎的方子啊，哪家人这么狠心连亲身骨肉都不要了？医药不是该救人性命吗？为什么要用这药房去害一个连意识都没有的孩子！他什么错都没有！”
没有回答。
春分呆愣了一会儿，才自嘲的笑[ 对啊，他是人类，我现在是仙体，他看不见也听不到。本就和任何人没有联系的自己在做的事情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多管闲事。
这四个字回荡在春分脑海中，有些懵。
春分一步步回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没有表情的怔了很久。
不一会儿，李明远手中的事都忙完了，便起身去内堂找掌柜的。
“周掌柜，我方子都配好了，要不要我去把药送了？”
“不必了，这种事交给阿顺就好，你还是随我去秋府吧。耽误了二小姐的病情却是不好的。”周掌柜似乎在记账，头也不抬的说，“你先去收拾下吧，准备出诊。”
“我可需要额外备着什么？”
周掌柜这才抬了头，默了几秒，笑意蓄在眼里打趣道，“那不如备些墨水把脸画花了再去吧。”
“咳”一旁的春分不由呛了一下，拿眼睛偷偷瞄李明远。后者却没有笑，反而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想，是个好主意。但您不觉得不把我带去会更省事吗？”
“啧啧，”周掌柜摇摇头，“明远啊，你不懂。她要是看了你毁容的样子被吓到了或许就对你死心了，但若是见不到你，那会更思慕于你的。我要是不把你带去，恐怕二小姐的病，一辈子都不会好咯”
说罢，站起来拍拍李明远的肩：“把药都给阿顺吧，让他早些送去，别误了别人病情。哦对了，叮嘱他，路上看到那些个江湖卖艺的别跟着瞎凑热闹，净耽误时间！还给人家赏钱，也不想想自己能赚多少银子，再这样下次扣他工钱！”
“恩。”李明远应了便退了出去。
春分旋即跟上，但嘴边还留有一丝笑意，因为或许尚不懂人世的，还有眼前这个人。
不久，掌柜就找到李明远：“明远，走吧。”
春分见李明远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医术，不知是沉迷于书上的内容了呢，还是实在不情愿去见那秋府二小姐。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但春分注意到，李明远走的时候还真的往砚台多瞄了两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