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直到最后》陳佳木

29、离开3

　　顾苏西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敲门进去了。
　　“文老师，真不好意思，午休时间来打扰您。”顾苏西笑着说。
　　“哦，没事没事，过来坐。”文老师是学校的老教师，在电影圈里是老前辈，按理来说像他这样辈分的早就可以去做院长之类的，但他老人家认为把学生教好才是最实在的，因此向校长要求他要一直做班主任做到做不动为止。
　　“那天你和我说的事，我去问了下，是这样的，你现在读的是数字媒体艺术，如果你想考伦敦艺术大学导演研究生的话，就必须准备一部你自己拍的短片，然后雅思考试至少要考到八分，最后拿着这些材料去伦敦艺术大学中国分部面试。孩子，怎么突然想到去考导演呐？”文老师说。
　　“就是突然想去试一下，如果不试，怕以后会后悔。”
　　“这样啊，挺不错的。孩子，你以后会有出息的。”文老师拍拍顾苏西的背。
　　从文老师那里出来，顾苏西便去书店买了些考雅思的材料，回到家，徐志哲还没回家，她把那些考雅思的材料都藏起来，不想让徐志哲发现。
　　于是顾苏西便常常在徐志哲不在家时见缝插针的去看那些考雅思的材料，因为之前努力学英文打下的基础很扎实，所以雅思学起来并没有特别困难。但短片该怎么解决，顾苏西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天，顾苏西和徐志哲做完爱，顾苏西对徐志哲说“你……能不能资助我一点钱拍一部短片啊？”
　　“好啊，要多少？”徐志哲摸摸顾苏西散乱的头发。
　　“这个……我还不清楚。”顾苏西说。
　　“好吧，到时我和Jude说一下让他帮你，你和他说一下你的构想，他会把大概的预算算出来的。”
　　“好。”
　　“那要怎么谢谢我呢？”徐志哲将顾苏西的一只腿放到自己身上。
　　成功总是要有代价，顾苏西闭上眼睛想。
　　但她从没想过那代价要她付出一条还未出世的生命来偿还。
　　顾苏西坐在流产室外面，手里攒着病历单，单子上写着“已怀孕两个月”，因为例假连续两个月没来，顾苏西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她去医院做检查，听到医生说出“恭喜”这两个字时，心里突然有种崩溃的感觉。坐在流产室外，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将要把一条生命在未出世前就杀死的女人，那些女人被家人陪着或者被男朋友陪着，有年纪比较大的，也有看起来还在上高中的，但都一样的是她们的表情让人感觉她们受了天大的委屈。顾苏西觉得好笑，明明是在杀人为什么还要装得自己被伤害了一样，人都是自私的，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格外明显。躺在手术台上，医生为她上了麻醉剂，当她失去知觉的那刻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对着她吼叫“你这个杀人犯”。
　　“对不起，但如果要成功，就必须牺牲你。”顾苏西回应那个声音的那刻把一滴泪忍了回去，让它往心里去流。
　　“怎么样，今天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徐志哲在顾苏西回到家后打来一个电话。
　　“医生说最近有些上火，所以导致了例假连续两个月没来，医生叫我吃些清淡点的东西和去火的东西，下个月应该就会正常。”顾苏西说。
　　“没事就好，今天有些忙，回去可能会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哦。”徐志哲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顾苏西挂了电话，看着电话发呆，她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于是她打开手机的通讯录，翻看着，林蔚？林格？李智美？温尚林？……她拨通陈乔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乔民，我是个杀人犯，我杀了我的小孩，我是不是坏得透顶了？但如果我去流产我想要的就可能都得不到，乔民，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想要的那些我现在做的这些是对的还是错的……乔民，我和林蔚好像再也不能做朋友了，我和林格也分手了，林格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点都不满足，和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在一起，他能给我很多我需要的，但……每次和他□□时，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妓女……”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早已都变成忙音，但现在的顾苏西只能对着忙音讲话，对于她来说忙音就是陈乔民。
　　“乔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