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古月珊

9、第 9 章

　　今天早晨的阳光非常好，看阳光洒在床上一片金黄。眯着眼估量着已经是九、十点钟的光景。又懒懒地拥着被子呆坐着，模糊记起今日大约又要挨批了。还是请假吧，好在领导知道她的病，请假并不困难。想到这里，苏枫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竟然恶意地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目的。
　　林若在电话里说：“病的不重吧，我立即过来看看。”
　　听着林若夸张的声音，苏枫知道她又要借机开溜了。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苏枫什么时候该病什么时候不该病，什么时候真病什么时候假病，林若比苏枫自己还清楚。每当苏枫以病为由请假的时候，林若就会以探病为由开溜。
　　几分钟后，林若拎着一袋子菜进来了。
　　“真懒啊，不想上班就请假，也不知道你哪生修来的好福气。”林若一边择菜一边数落着。“还有我这免费的老妈子服待着做饭给你吃。”
　　“哼，我的好福气？你倒与我换了试试。”苏枫冷哼了一声。
　　“你的座机欠费了？怎么打不通？”林若见她气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问着。
　　“欠就欠吧，反正有手机用，要不要座机也无所谓。” 苏枫想着昨夜的事，心想着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也不知林若对忆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淡漠了。“哎，林若，问你。”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
　　“你有没有与‘网上情人’继续来往？”
　　“没有了，我想认真找个男人过日子，网络太虚拟。”
　　“嗯，那就好。”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没什么……”苏枫若有所思的说：“我在想，网络虚拟的爱情也许适合于我，既能体验爱情的美妙，又不需要对谁负责。”
　　“天方夜谈！你与李思哲好好的，人家对你那么痴情，别胡思乱想了。”林若瞪着她，似乎想要弄透那个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我叫了他一会儿来吃饭啊，过会儿千万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小心吓跑人家。”
　　“跑就跑了。”
　　林若听见门铃响，打开门见李思哲拎着一袋子小笼包站在门外。李思哲见林若开门也觉得意外：“怎么，她病的重吗？”
　　林若一边让他进来一边说：“是的，重的很呢，懒病发了。”
　　苏枫听他们两个斗着嘴，觉得好像两个孩子，见李思哲这么关心体贴，心里微微一动，主动问他不上班跑来做什么。李思哲说听说她生病了，心里着急所以来看看，又问她是不是昨夜里喝多了些酒又着了凉。她笑着说只是起床晚了些，所以请假不去了。再说自己这病休息休息也好。
　　“什么病？”李思哲急了。
　　林若在一边冲她使眼色，苏枫说还是告诉他吧，我出去走走。

　　苏枫坐在河边，看着河水泛出碧绿的波，涟漪一圈一圈的荡了开去，如同往事一点一点地随着时间泛了开来。
　　那年，逃离宛如与斯达，苏枫去了外省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城市的边缘苦苦挣扎着，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会到哪里去。拥挤的城市人流如潮，可就是容不下苏枫的呼吸。
　　李思哲走在她身后，轻轻的握着她的肩。她吃了一惊，回头见是他，就默然不语了。良久，他说要不要到那间小屋里去看看，她说林若全告诉你了。李思哲点点头。此时，苏枫在他的注视下只觉得喉咙发紧，酸酸地想哭。
　　“我们也许没有结果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枫急忙转过身子，努力忍住将要溢出的眼泪。
　　“苏枫，不论结果如何，请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让我可以看着你，我能有过程就知足了。”李思哲握住她的肩，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到。
　　“你真的不在意结果？”
　　“真的，枫，我会好好的爱你。”李思哲坚决的看着她。“会疼你，宠你，纵容你。”
　　苏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独自忍受着苦恼，忍受着一切，她太需要有一个人与她共同承担。她想起斯达，也是这样温柔地对她，她会爱上李思哲的温柔吗？如果有一天她真爱了，也会像离开斯达那样离开他吗？林若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你需要爱情，不要弄得自己像个变态的老女人。是啊，她需要爱情，生命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吝啬了，不知哪天就会随风而去，爱情与病痛像两只野兽时刻撕咬着她。她觉得好累，既然他不在意结果，要的只是过程，那么她又何必拒绝呢。
　　苏枫哭了一会，反而冷静下来：“我不需要同情！是的，我不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我，也许我需要鼓励，但我绝对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是爱。是从内心里抑制不住的疼爱。”
　　苏枫抬起头，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里发现些什么。
　　“到我的小屋里坐一坐吗？”李思哲指着不远处的那间小屋。苏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间小屋曾经装满了她的喜怒哀乐，有着她太多的沉痛与哀伤。
　　那间小屋里，曾经摆放着苏枫的床的位置现在换成了李思哲的书柜。他们坐在李思哲的床上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包括苏枫与斯达的爱情，还有这屋里的另一个可人的女孩宛如，以及那只流浪猫“细鱼”。苏枫心想，李思哲是上天派来弥补她的吗？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难道有情人真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