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边缘》源头活水

5、第 5 章

　　摊牌，各怀心事（）
　　郊游回来后，小强觉得安然并没有开心多少，反而越来越神神秘秘的了。他最近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有什么灾难性的大事发生。甚至有一天晚上他梦见他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郁金香花田里，突然看到远处安然慢慢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甜甜的笑了，在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他看见安然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枚炸弹，瞬间引爆。他惊吓的从梦中醒来。
　　“郁金香，哎，你怎么不说是红玫瑰呀。你们有没有在花田里深情拥吻呀。我看你是被那个匿名帖子给弄晕了。”当他忧心忡忡的把这一可怕的梦境告诉王明的时候，确得到这样一番讽刺。
　　“这......”王明呆呆的望着电脑里那张超出他所有认知范围的照片，他有些佩服小强的预见性。照片中，安然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上衣，衣服上的纽扣已经基本上都被解开了，只剩最下面的两颗还在兢兢业业的坚守岗位。衣服的一边已滑落肩头，露出那雪白如脂般的肌肤。一颗男人的头颅正紧贴着那裸露出的肌肤，看不出男人的正脸，只能看见脑后那一堆裁剪得当的黄毛，但从安然脸上那被情欲熏醉的脸颊，便可猜出男人正在卖力的亲吻他。安然的头微微向后仰，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闪着泪花，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同样被这张照片震惊住的还有正坐在学生会室的李媛媛，她紧紧的盯着电脑上的照片，脸憋得通红，眼里也隐隐闪着泪花。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抓起桌上的电话：“我不是告诉你，计划取消不要再针对安然了么，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你们还是人么。”还没等对方说话，李媛媛就愤怒的挂掉了电话。
　　晚上，安然的公寓里异常安静，王明坐在转椅上，手里转着一支笔满脸的愁容，虽然他从小就被称为天才，品学兼优，文武双全，但他毕竟也只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毛头小子，这样的事情已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小强，眉头锁的就更近，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直到现在他任然宁愿相信这只是某个无聊人士的PS之作，虽然四个小时前王明就已通过多方渠道证明这并非是PS的。或者他宁愿安然用一颗真实炸弹把他炸的粉碎，尸骨无存。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两人都慌乱的站了起来。直到安然走近他们眼睛瞄了一眼王明身后，王明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转过身将笔记本合上，匆忙间胳膊碰到了放在一旁的咖啡杯，咖啡像挣脱了束缚的魔鬼，迅速离开杯体，在茶几上蔓延，有一些流到了当年安妈妈为他们购置的名贵地毯上。王明此刻多希望这写黑乎乎的东西真是魔鬼，这样它就可以满足他三个条件。“老妈当年和我说，选你做我的室友是因为你做事极其沉稳，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算世界末日，天崩地裂，你也可以淡定从容的将我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安然笑着走近王明将他推到在沙发上，身子欺上来，脸也越来越靠近。王明任命的闭上眼，在闭眼的一瞬间，他想他也要像小强一样做那个梦了，不过在他的梦里大片大片开着的一定是罂粟。而此时安然却突然离开，转身打开电脑，按了一下空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嫣然就是他在G吧中的照片。他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此时的小强早已被这一系列事件惊得目瞪口呆，他像是被人用葵花点穴手封了所有穴位，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儿。
　　“如果你们觉得恶心，随时可以搬走。”半小时后，安然擦着头发低着头从浴室里出来，对王明和小强说。“喝杯牛奶吧。”这一次被惊住的是安然，他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王明。“少主殿下，您明早想吃什么早餐呀。”小强也不干落后，凑到安然面前说。安然并没有接过牛奶，只是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安然蜷缩在床上，像蜷曲在母体中的胚胎，双手攥着被子回忆着过去。他从小就喜欢用这种极端的自我伤害的方式来引起父母的注意，记得那时候他上小学，父母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他们都很忙，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家里照顾他的只有保姆，于是他便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以此来得到父母的注意和关心，甚至有几次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母亲抱着他直哭，也曾尝试着把他带在身边，但是白手起家，打拼天下是极不容易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生意奔波，有的时候一星期只能睡七个小时，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他。最后安妈妈没办法，便招聘了一个特别助理，他一向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照顾安然的生活。
　　王明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靠在床头眼神空洞，他要让自己镇静下来，他有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安然真是......他要怎样保证安然受到最小的伤害，甚至不受任何伤害。
　　小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在苦苦挣扎着什么，最后他任命的把自己铺展在床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大字。虽然这样的事他不是没听过，但是真正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多收都有些叶公好龙的意思。突然，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纵了起来，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浏览相关的网页和贴吧。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你以为全世界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你以为围坐在操场上的一小撮人，此刻正在讨论着你的事，你以为走廊上的哈哈大笑的同学此时正在嘲笑你的卑劣行迹，课堂上互相传纸条的学生正在嘲笑着你的下贱......可事实并非如此，也许，他只不过是在跟同伴讨论，哪里的衣服又便宜又好看，或者昨天晚上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则搞笑视频，又或者他们只是在乱点鸳鸯谱，再给班上两个无辜的男生配对......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重要，你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丝毫撼动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但也似乎有那么几个人不得不为你的成长买单。
　　校长的办公室内，宁静的像伏地魔的密室。这里坐着三个人，位于上首的自然是校长，年逾半百的中年男人坐在校长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不过他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恨过这个位子，在他为了这个位子“艰苦奋斗”的时候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战战兢兢的的坐在这个位子上，像一个因未完成业务，在等待老板批评的业务员。而对面坐着的高贵女人显然扮演的是老板的角色，她一身CHINEL的职业装一丝不苟，手腕上的Cope Cod Tonneau在校长那死灰般的脸色对比下更显璀璨，面前摆着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但这点温暖并不能解冻她千年冰封的面容。现在若你一不小心走进了校长室，那么，你一定会以为自己走进了蜡像馆，蜡像馆的主题是My Boss and I,而此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少年（当然，你也极可能误认为他是喜爱中性打扮的少女。）便是看管这些蜡像的管理员。似乎对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们是处在平行的两个空间的人。这片死寂在安妈妈电话响起的一刹那打破了，但紧接着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的脸上，显现的是难以名状的恐惧，瞳孔收缩，手也在微微颤抖。但转身她也只是声音略显低沉的对还在悠闲翻着杂志的安然说：“你爸乘坐的飞机出事了。”安然将要翻阅杂志的手凝固在了空气里。虽然这一消息对安然来说，无疑是噩耗。但对于安妈妈来说他给予这件事的感情只能是悲伤，而将这悲伤转化成恐惧的则是她现在的丈夫和年仅一岁半的女儿也在这架飞机上。她与安然的父亲离婚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离婚后与男人同居半年生下这个女儿，但因工作忙婚期便一拖再拖，原本计划的婚期是在两个月以后。但男人知道她很思念儿子，家里有一个柜子是专门放安然小时候用过的东西的。她也一直在付钱给他曾经的助理，让他在暗中关注安然的一举一动。所以男人便向公司请了一星期的假，决定趁着时间一家人好好陪陪安然，并在中国举行婚礼，给爱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