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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留下了长发 ...

  •   这一天,天气出奇的不好,明明天气预报上说今天会是一个晴天,却没想到,竟然是阴天。我们都以为天气阴倒也罢了,可没想到偏偏就在把姐姐葬入地里的时候,这天气,倒真的应了刚才老人们说的,是个鬼天气。
      我默默地站在母亲的后面,母亲因为姐姐的死已经哭了六七天了,刚开始的几天,我相信母亲是真的伤心,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女儿,虽然这个女儿是一个残疾人,可到了后来才知道大多数的悲伤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的。
      对,我姐姐是一个残疾人,她耳朵听不见,是一个聋人,天生的。按道理说,姐姐是一个残疾人,应该比我们这些正常人更受老天庇护才是。却谁也没想到,一场手术的失败,导致了我姐姐的死亡。
      母亲还在哭,她阻止那些亲戚把住在棺材里的姐姐抬走,我的眼泪在几天前也已经哭了个干净,却没想到,真的在姐姐被抬走的时候,我也和母亲一样,阻止了亲戚抬走姐姐的棺材。
      我和母亲并排跪在脏兮兮的泥土路上,我大声的哭泣,眼泪都来不及去擦,旁边有一些老人看到这个场景,就长叹一口气:“唉,让她们再哭会吧,毕竟走的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姐姐,让她们再哭会吧。可怜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她们说的可怜的孩子是不是我姐姐,不过,我姐姐确实很可怜。
      我们哭了有十几分钟,抬棺材的男人们都看不下去了,就对着远处的父亲还有远处不知是谁大声喊道:“你们快把她们俩弄走,别让她们哭了,要是再哭,误了吉时怎么办。”
      说话的男人又转头对着我说,“文青,把你妈扶起来,别让她哭了,还有,你也别哭了,告诉你妈要是再不让走,吉时可就过去了,到时候你姐怎么办。”
      我听到这话,赶紧用双手撑在地面上爬起来,点过头,把我母亲使劲地从地上拽起来。
      “妈,别哭了,再哭,我姐就不能埋了。”听到我这话,旁边的人也都连连劝着我的母亲。
      “是啊,晋荣,你闺女说得对,快别哭了,人都去了,唉......这可怜的孩子啊。”
      我母亲听到这些人的话,果然不再阻止他们抬棺材了,抬棺材的时候,我把母亲带到了家门口站着,我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才成了我几天的姐夫的男人,我四处找了一下,但是没有看到,我就想去问一下母亲,便示意母亲附耳过来,“妈,你看到杜贤培了么?我找了他好几遍都没有找到。”
      母亲脸上的眼泪才开始干涸,她的眼睛通红,眼底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我知道这是姐姐死了后几天没有睡觉的结果。
      母亲摇了摇头,抹掉脸上才掉下的眼泪:“我也没看到,你去屋里看看吧,正好我找他也有点事。”
      我低着头跑着,把头上刚才掉下来的孝帽给重新戴好,就在我把它戴好后,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看了看,不正是我一直要找的姐夫嘛。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还可以吧?”
      我点点头,“还可以,你呢?我刚才一直在找你,怎么没有看到你?你去哪了?”
      当我问到他去哪里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朝我旁边闪了一下,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还道是因为姐姐的离去,姐夫很伤心。一个大男人在众人面前不好哭泣,所以他自己躲了起来,偷偷地哭了一会,以用来纾缓姐姐去世带给他的种种痛苦。
      我没等他接话,又接着说:“刚才我问了一下姥姥,说姐姐入土,我们也得跟着去,不过,我们得第二趟再去,就是有亲戚关系的女人都得去。不对,我刚才说错了,因为你是男的,所以你得现在就得跟着他们去给我姐姐圆坟。”
      “嗯,我知道了,你找我就这个事情么?”姐夫倒是对我这个错误没有多大的反应,脸上好像也没有多少的痛苦。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多看,如果我仔细看看,再仔细问问也许事情将会有不同的转机。
      “不光是,我妈也在找你,你去她那里一趟吧,她就在门口站着,回头,我跟着我妈一起去,你跟着我爸去,就是那些男亲戚。别忘了,要走着去。”说完,我就转身进屋去了。
      我走进了我姐姐的房间,她房间还是和生前一样,只是因为她的离去,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打扫了,屋子里有点脏。我借着窗户看到姐姐的棺材没有被抬走,我就拿来了扫把简单把我姐姐的房间清理了一下。
      在我扫到姐姐北边的床头柜时,我无意间捡起了床底边上的一小截指甲盖,我看着指甲盖,不像是用指甲剪剪下来的,倒像是生生地被某种坚硬的东西掰断的。此时我的心中存在着某种疑惑,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只好弯下腰在姐姐的床边周围找了一下,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无意间的回头似乎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字体。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床头柜旁边,在它面对床边的桌角一个很小的边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居然是我姐夫的名字“杜贤培”。
      桌角边上的字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到的。不过我很纳闷为什么姐姐要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刻上姐夫的名字?难道说她真的那么爱姐夫么?我心中煞是疑惑。
      而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我还来不及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是什么时,我却注意到了姐姐留下的字好像和她平时的字体有所不同。
      桌子上的字很凌乱,一点也不工整,不是用专门的器具刻得。
      等我打扫完卫生,姐姐的棺材已经抬走了。他们再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即使是夏天天长夜短,但放在今天这个阴的实在是很严重的鬼天气来说一点也不好。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即便是天黑了,我们这些女眷还是要去给姐姐圆坟的。就在我们都准备要走的时候,后面有些吵闹,那些妇女不知道在问谁,说可不可以不用去了,天都黑了,路上又没有路灯。
      她们这句话一说完,就遭到了众人的一阵嘲骂。
      “圆坟,怎么能不去,天再黑也得去,别人去得了,你们怎么去不了。”这是刚才说话的妇女们家里的公公说的。
      她们迫于无奈,只好跟在了我们这些人的最后面。
      天实在是很黑,尤其是乡下的黑天。没有路灯,即使手里拿着手电筒,那也只是一点微弱的薄光。更何况我们这些去圆坟的根本就不能拿手电筒。还没有走到姐姐的坟地时,我们就已经哭开了,我知道开始圆坟了。
      一阵阴风吹来,正在哭泣中的我感觉到了阵阵的冷意,我下意识的看了周围,却发现周围只有哭声,都看不见她们那些人了,我心里感觉到了害怕,我本能地把身上的衣服拢了又拢,然后瞻前顾后的一直朝前面走,我不知道姐姐被埋在了哪里,我只能茫然地一味往前走。
      走着走着,感觉周围的风吹的更厉害了,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时,我才开始感觉到真正地害怕,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想使劲地朝前跑,却在抬脚的瞬间发现我的脚动不了了。
      我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这是鬼在缠我的脚。
      树妖么?就像《倩女幽魂》里的黑山老妖,即使像那里,但我觉得我身处的环境比宁采臣可要危险多了,最起码他那个是妖怪。我惊恐的发现,周围的哭声也变成了凄厉的风叫,周围的大树使劲地刮着,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我胆颤心惊地忍着发软的腿使劲地不停地让它不要往地上瘫软。
      我使劲地闭着眼睛,把双手使劲地握成拳,然后,我慢慢的弯下腰,蹲下身子,把缠绕着我脚的“鬼”给拿开,等我摸到“鬼”后,我却发现手中的“鬼”居然有点黏稠,我怕那是血,但我又不敢肯定,于是我又把手伸到了鼻子前,却发现只是很平常的野草味道。
      我不敢去想为什么大晚上的还不到有露水的时候,青草的叶子上就已经有了露水,并且还是黏稠的。
      我不敢在这里久呆,我赶紧撒起腿跑了起来,等我跑到一棵大树前,我发现跟着我一起来的人就在我的前面,我大声地喊着她们,却没有一个人理我,这时候原本看见她们如释负重的心再次被我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地扶着面前的大树,等我喘过气来的时候,我想把手从树身上离开,却怎么使劲地拽都拽不开,我心想,这下是真的碰到“黑山老妖”了。
      等我的腿瘫软无力,身上全部的力气都被使完了后,我开始有了一种认命的想法。不过,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可以动了,就是说树妖放过了我。
      这个瞬间我想到的居然不是逃离,而是竟然还能半开玩笑的对自己说:你看,树妖都知道你不好吃,所以他才放过了你。
      是不是树妖放过我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累的无法再与周围的灵异东西做斗争的时候,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又都变回了刚开始来的模样,只不过,这次我们已经走到了姐姐的坟墓前。
      等母亲磕完三个响头后,到我上前给姐姐磕头时,我在心里自言自语:是梦么?还是我的幻想?可是那种害怕又实在是太真实了。
      我和母亲都磕完三个响头时,剩下的人也知道哭得差不多了,于是我们就为姐姐添了坟头,离开了姐姐的坟墓。
      再回到家时,已经是八点,看着墙上挂着的钟,我们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么?
      我不敢把疑问留在心底,就回头问了一下在沙发上坐着的母亲,“妈,我们去了有三个半小时么?”
      “有吧。”说完不再理我,走出去,开始和家里人收拾外面的东西。
      姐姐葬过了,我们为她办的丧事留下的东西却只是我们这些自家人收拾的。那些亲戚在姐姐埋过后早就已经回到了家,和家里人准备休息。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都才得以休息下,姐夫杜贤培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一脸凝重的看着对面的父母说道:“妈,我姐的头发怎么办?刚才没有拿去烧给她。”
      他们都思考了一会,母亲才说道:“先留着吧,等有收头发的,把它给卖了。”
      在我想问这样可以么的时候,父亲就替我问出了我心中的所想:“这样不好吧?毕竟那是小雨死后的东西。”
      “是啊,妈,这样不可以啊。”
      母亲说:“可以,这只是头发,没事,而且这个也是你姐剪了很长时间的头发了。”
      我心里疑问,很长时间么?只不过才半年而已啊,这样可以么?
      母亲说完后,姐夫接过话,“妈说得对,这样可以的。”
      既然姐夫也这么说,我和爸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了意见,“那把头发放在哪?还是原来的地方么?”
      “就原来的地方吧。”母亲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她的卧室里,爸爸也随后,这下就剩下了我和姐夫杜贤培。
      我看了姐夫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站起来背对着他,一边上楼梯,一边说:“姐夫我也去睡了,你也去睡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留下了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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