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谁 ...
-
宋执玉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我对气疾也了解的不多，引发气疾的因素有很多，有内在也有外在的，所以不同因素导致的问题，就得区别对待，有些病症可能是另一种疾病的并发症，只是症状像是这种病症。我这么说……孙道长应该能明白？”宋执玉有点为难的看着孙思邈，很多专业词汇他不懂怎么说，只懂一些大概的原理，不过他这样说身为医生的孙大大应该能理解，没问题吧？
孙思邈摸摸胡子，边想边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你说的这种情况以前碰到过，“并发症”？的确可以这样形容…………”孙思邈第一次听见这种感觉更系统一点的说法，不由得更加起兴去追问宋执玉别的问题。把宋执玉问得大汗淋漓。
连忙说道：“道长，我前不久呢刚出师门。在下所在的万花谷虽然医术玄通，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在门派里学习的是制药之术，医理并未涉猎许多。实在是汗颜啊。师门对门下弟子的要求就是不在于会多少，而在于精不精，特别是医术，更是不能杂而不精。”
“这世间广大，医术高超者不计其数，贵师门内一定人才济济呀。小兄弟不必自谦。”孙思邈含笑说道，神色中含有向往之色。
宋执玉心里汗啊，孙大大，我可没办法带着您去万花谷，给您跪了……他连忙开口说道：“孙道长，小弟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一件大事找您，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宋执玉认真的看着孙思邈。
“哦，孙小友请说。”孙思邈见他忽然如此郑重，有些被他镇住。宋执玉见孙大大跟着他的话题走了，从衣袖里拿出一副下品止血散，“道长，请看这副药。”
孙思邈打开纸包，闻闻味道，手指捻起一些细腻的粉末捻开。说：“这是一副止血药，从药的味道和品相来看，都要比同类金疮药好上许多。小兄弟，这是……”
（注：金疮药并不是一种药的名字，而是泛指被金属利器所伤时用的外伤药）
宋执玉微微一笑，“道长，这药的名字叫止血散，可以止血生肌，尤其是止血效果，非常的好。”说着他又拿出俩个纸包递给孙大大。“这是金刚散，祛风活络的。这是健胃散，消食健胃，有助肠胃消化的。”
孙大大都将纸包打开研究了一番，“这都是好药啊，小友有事不妨直说。”
宋执玉想了想，正色问道：“不知道长一天能看几位病人？”
孙思邈不知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不过大大脾气好嘛，还是回答道：“有时候是几位，最多十多位吧。”
宋执玉点头：“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一个大夫再努力，一天能看几个病人呢？就算他拼命拼命的给人看病，把自己给熬得不行，又能多给多少人看病呢？所以，为了提高看病的效率，给更多人的带来帮助和福祉……”说着，手指点点桌上的纸包。
孙思邈行医多年，自然经验丰富，被宋执玉这么一点拨，就明白了：“不错，把药制成成药，百姓也可以自行对症下药，但是……”孙大大生性严谨周到，很快就想到了一些问题：“病的情况都是不同的，导致的因素也不同，还有药量的问题，百姓不懂医理，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吗？”
宋执玉本就是个医学的门外汉，被孙思邈这么一问，觉得这些也都是问题，不过，实际上他提出做成药也不是指望成药就可以解救世间百病，任何问题都能自己解决。这太不现实了，药，也是一种工具，用得好不好是看医生是怎么用的，所以主要是用药的人，也就是医生，医生专业好才是正途。目前成药的目的只是为了拯救出大夫被寻常常见病困扰的时间，当然，这是说的漂亮话，宋执玉一半儿的目的也是为了温饱。
“道长的担心很有道理，成药自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目前成药担负的责任只是解放大夫更多的时间，以及在医疗条件差的环境里救人一命，比如说外伤药。还有一些百姓寻常小病，比如健胃消食、荨麻疹、消肿解毒、腹泻。”
孙思邈点点头：“恩，的确如此，贫道游方之时，去过很多贫困的地方，那里的百姓寻常小病都自己忍着，看不起病，人的寿命也都不长，铃医也不愿意到那里去，而且许多大夫水平也参差不齐。”
宋执玉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长安虽然富庶，但依然有许多贫困的地方，那里的人连病都看不起，作为一个盛世大唐，我觉得每个人都要有养生意识，和懂一点点普通的医理。寻常病寻常医。这才是一个盛世人民该有的精神面貌。”
宋执玉的话引来孙大大深深的认同：“说得好啊！小兄弟描述的图画真令人向往，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将医学普及！天下没有疑难杂症，人人都看得起病。”
宋执玉知道后来的孙思邈为了医学研究终身，撰写了《千金方》，研究过各种各样的药，还推广了针灸，不得不说，孙大大是个将自己志向始终贯彻至终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中途放弃，或者因为现实原因低头改走别的路。这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孙思邈此时此刻的话语令宋执玉十分热血澎湃，他知道孙大大是真的说到做到了！冲这点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虽然并不像他说的“天下没有疑难杂症，人人都看得起病”。这本来就不太现实，病都是在变化、进化的，以前从来没有艾滋病，艾滋本来是猩猩身上的，后来非洲人和母猩猩……然后被欧洲人带回了大陆，这种病才在人身上传播开来，又说现在还有的什么富贵病、禽流感、SARS，人在进化，病毒也在进化，人和病的斗争一直在继续着。就不说这些吧，要发展到“人人都看得起病”，这就不光是医生的问题，还有国家国情国策，甚至当权者都很有关系。
孙大大已经做的很好了，燃烧了一生啊！艾玛，想到这里宋执玉激动得有点坐立难安了，真想马上跪下拜师啊！忍！要忍住！气质！要有气质！
宋执玉按捺了一下情绪，哎，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太过唐突。要等到他们熟一点，再熟一点的时候成功率才高！
宋执玉忍不住斟酌了一下说道，“道长，实际上，要做到人人看得起病，不光是医生的责任，同样也是国家的责任，只有在国家的推动下，惠民政策才可能推行出去，仅凭个人力量是有限的。”说完宋执玉又觉得是不是泼了孙大大冷水了，万一浇熄了大大的热情……
孙思邈笑着点点头，“是的，小友说的未尝不是，难得小友年纪轻轻就看得这么全面。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停止不前，医药需要发展，任何一行都需要长时间的发展和积累，没有前人的积累，又怎么会有后人的福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算现在做不到，后来的人也可以站在我们的肩膀上继续。只要代代薪火相传，总有一天可以形成燎原之势。”
宋执玉呆了一呆，听了这番话……仿佛有种醍醐灌顶的冲击，他完全没有想到孙大大会这样说。应该说……他一直在用他对孙思邈的印象去衡量、去套在这个活人身上。
他之前对孙思邈的印象是很书面化的，他知道的有关于孙大大的一切都是书上说的，或者是听来的，这样面对面的谈话、真切的感受，那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孙思邈比想象中的更令人折服。
宋执玉有一种被圣父光芒照耀，并且心甘情愿当马前卒的心情。真是让他干啥他都愿意啊！
“哈哈，孙大夫说得好啊，令靳某佩服！”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孙思邈一看来人便说到：“靳乌云，又来抓药了？”两人看起来颇熟稔的样子。
那男子拱拱手，将手上的方子直接给了旁边的药童：“每次都来麻烦大夫，有劳孙大夫照顾了，也只有您愿意给姑娘们瞧病了。”
这男子长得高高大大，皮肤黝黑，面目谈不上多英俊，只是男人味十足，右边脸上的一道刀疤并不感觉破坏了面容，只觉得更型。
宋执玉本没有在意这个人，待他注意了两眼后发现这个男子有些不同，身上衣饰是粗布衣衫，身上却有很浓的脂粉香气，他和孙大大说话的时候笑意未及眼底。看上去有些城府，但对孙思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靳小兄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天职。这次姑娘的病是否严重？”孙思邈问道。
“王妈妈说看着和以前那些差不多，这次我先按照常吃的药抓两副回去，如果不行再来看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