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隙（银土/中篇）》NarrateRain

1、part 1

　　00.
　　在时间的缝隙里，想要抓住你的手。

　　01.
　　“喂，那边那个混蛋天然卷，哭个毛啊，很难看啊。”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烦，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虽然不是像女孩子那样嚎啕大哭，但掉眼泪的样子也够让人觉得讨厌了。还有，你怀里抱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眼见那个背对着自己，正压抑着发出轻微哭声的男人死死抱着什么，而他身边站了一大群人让人看不清楚，真是的，你们这些混蛋队员都围着那个天然卷干嘛？！“都给我去切腹啊！”但是对于副长的怒吼，却没有人听。就连总悟那家伙，也只是闭嘴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什么也不说。
　　土方没有由来的感到一阵烦躁，伸手去抽本应叼在嘴里的烟才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穿过人群，他大步走向坂田银时，一脚踹向他的后背——“我说……”
　　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土方十四郎一脚踹空，直直穿过坂田银时的身体站在那里，然后他看到了坂田银时死死抓住抱在怀里的东西——那是个人，那个人的衣着眉眼都熟悉的不得了。
　　那个人叫土方十四郎。
　　可是我，不就在这里吗？
　　……

　　02.
　　哦，原来……我死了。土方又花了一点时间才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事实，就在不久之前，一次普通的任务中。一时大意，一剑毙命。
　　非常，普通又简单的死法。一直以为自己会死的更壮烈一点，但命运不然。说白了虽然每天看起来挺安全，但怎么也是走在刀口舔血的路上。队士也总是在各种任务中丧命，只不过今天轮到自己罢了。
　　但你们都……那是一脸什么表情啊。
　　土方十四郎不耐烦的切了一声，发现记忆里搜索不到那个天然卷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也许有人通知了他吧，那种多事的家伙肯定是山崎……有什么好通知的……不就是，所谓的，恋人关系吗……不就是老子死了吗……
　　对骂过多少次，叫对方去死，嚷嚷着你那种味觉白痴，一定会早死。现在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喂白痴天然卷……你别……别哭啊……别哭了，难看死了。
　　可恶，现在不是明明是鬼魂吗？为什么总觉得眼睛也跟着红了。明明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心跳停止，血液流动停止，呼吸停止。可是为什么，眼前的银发男人抱着那具开始丧失温度的躯体，隐忍哽咽的轻声唤着“土方”的时候……有种胸口被重击的感觉。
　　土方想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才想起他已经没有呼吸这种东西了……
　　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周围人心痛的表情和坂田银时仍旧低低呜咽的声音形成一面巨大的墙让土方觉得难以透气。他转过身，低着头向着远离人群的方向跑去。迎面撞上几个人，都从他们的身体穿过去，最后穿过一只伸出来，不知道是要挡住什么的手臂。
　　站在人群最开外的栗色头发的少年，却突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身影喊了一句“土方桑。”

　　03.
　　土方十四郎在极度的震惊中停下脚步，转过身却看见平日里都懒散着戏弄自己的栗发少年用无比认真又怀念的眼神看着自己——“武士，不是应该毫无留恋的成佛吗？你这样公然违反自己制定下的局中法度，是该切腹的吧。”
　　说完冲田总悟似乎是笑了笑，低了头再度抬起的目光中有几许闪烁的情绪，“但是现在的土方桑，就算切腹，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了吧。”几句话间栗发少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还像是实验般将手神往土方的“身体”……果不其然，手直直穿过土方的“身体”。
　　虽然什么感觉也没有，土方还是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不存在了，但意识仍停留在人的阶段，总是觉得别扭。
　　“你看的见？”他疑惑的看向冲田总悟。
　　“啊，是啊。”少年答的很平静，“以前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听说告诉看不见的人会打破一些规律，所以不太好……但现在土方先生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没关系了吧。”他红色的眼睛里似乎是流淌出几许讥笑的情绪，但实际上相处了多年的土方知道，那不过是他想哭的前兆。
　　“好了，总悟，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想安慰少年一句，但一直口拙的土方却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半晌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笨蛋，蠢死了。哪里……好好的了。冲田撇了撇嘴，又回头看了一眼仍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坂田银时，叹了口气，剥开人群走向那边。
　　土方十四郎其实很不想再走回人群里去。对于自己死了这件事，他并没有多感伤，可是周围那些悲伤的情绪却仿佛漩涡要将他吞没……尤其是那个混蛋天然卷……好想嘲笑他说：“那种心碎的表情真是不适合你啊。”
　　但是不行，他什么都做不到。沉闷压抑的感觉再度席上，土方跟在冲田身后，看着他扶上坂田银时的肩膀，说道：“抱歉啊旦那……可以把土方桑……交给我们带回真选组吗……葬礼……在三天后……”

　　04.
　　坂田银时木然的抬起头看了冲田总悟一眼，然后又茫然的环顾了四周一圈。有那么一瞬间，土方感觉到银时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但最终那目光只是穿过自己，望到了很远的地方。
　　坂田银时仍旧抱着怀里的“土方”不愿松手，但也就是十几秒钟后，便缓慢的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方。安静的脸，如果不是沾染了鲜血的话，大概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而已吧。就像很多个早晨，彼此依偎着醒来的那种感觉。坂田银时弯了弯嘴角，揉了揉土方柔顺的黑发……“阿银啊，会陪着你的。”

　　05.
　　谁要你陪着我啊混蛋！白痴！大蠢货！
　　老子已经死了！你要陪着老子去死吗！
　　小心老子鞭尸啊！

　　06.
　　土方终于吼了出来，但没有人听得见。冲田总悟全然当做他不存在的样子，吩咐队员将尸体带回真选组。
　　一如他所说，告诉不知道的人……终归是不太好的，会打破一些什么界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