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月弯弯

12、第12章

　　从殡仪馆回来，虞薇足足病了一个月，昏昏噩噩，要么昏睡不醒，要么就偷偷拿出天朗的海报来痴痴的看，后来梁峥嵘发现了，发火把海报给撕了，她动手去抢，他扣住她的手，就开始疯狂的吻她，情急之下，她咬破了他的舌头，才迫使他松开自己。

　　她几乎歇斯底里的说：“梁峥嵘，你少天真了，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就算他死了，我也只喜欢他一个人。”

　　梁峥嵘笑得很不屑：“谁希罕你的爱，我要的，是你的人。”

　　虞薇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强迫自己拼命的吃东西，好在他兽性大发的时候，有力气反抗，他没有封闭或是困禁她，所以她逃跑过几次，但每次还没走到车站，就让他的保镖给截回来了，她还报过警，梁峥嵘赶到警察局之后，说她们是男女朋友，她在任性闹脾气，他家世不凡，在C市又小有名气，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多少女人把他当成金龟，钻石王老五，往上扑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囚禁她，警察当然相信他说的，还劝她，这种好男人，要好好珍惜，在进过三次警察局之后，警察把她当成了精神病，直接打电话让他来领。

　　她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他无奈的回答：“我想让你走的时候。”

　　隔天，梁峥嵘突然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我朋友店里忙不过来，你过去帮她几天忙。”

　　虞薇头疼得厉害：“我不想去。”

　　他强硬的把她拉起来：“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他终于开口同意让她走，她恍恍惚惚就往门外走，嘴里呓语一样的说着：“我要回家！”

　　他哪里肯放，带她去了市中区一间咖啡馆，进去后才知道，老板是陆欣，就是上次住院，煮药粥给她吃的女孩子，也是梁峥嵘的女朋友，她心里忐忑，不知道梁峥嵘到底要做什么。

　　陆欣很热情，招呼他们坐下，对她说：“你气色不好，我给你煮杯咖啡提神。”她从吧台背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褐色的咖啡豆，像小时候折来许愿的星星，她说：“这是正宗的蓝山，你尝尝口味怎么样？”

　　陆欣的手很巧，煮出来的咖啡香醇适度，她把咖啡送到虞薇的面前：“喝蓝山咖啡是不能加糖的，才能品出其中的甘甜味。”给梁峥嵘的那杯，却放了两块方糖，她说：“他这个人，不放糖就不喝。”

　　的确，梁峥嵘爱吃甜食，以前和他的朋友一道喝咖啡，他总喜欢用奶和糖，把咖啡冲到甜味浓郁为止，朋友们还笑他，他哪是在咖啡里加糖，明明是在糖里加咖啡。

　　梁峥嵘喝了两口，说：“我要去公司，晚一些再过来。”

　　喝完咖啡，陆欣领她上楼，楼上有几个包间，最里面，是陆欣住宿的地方，只有十个平方，却布置得精致温馨，非常的小女人，薰衣草的墙纸，窗帘上吊着彩色的纸鹤，书架上放着一对梦游娃娃。

　　陆欣说：“这两天你就在我这里委屈一下，有你搭伴，晚上我就不会寂寞了，只是这两天店里缺人手，你要在这里帮一下忙。”

　　虞薇如实说：“我想回江县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陆欣把她让到床边坐下，关上门，说：“虞小姐，你的事梁大哥已经跟我说了，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他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在我这里不用拘束，就当来看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去转转，算是故地重游。”

　　“陆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上次在医院里，多亏你的照顾，我在江县还有工作，我和一个朋友开了间糕点店，我出来这么久了，不能老让她一个人顶着。”

　　陆欣说：“我知道你心里在别扭什么，上次在医院的话，我还没说完，他对我是好，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比普通朋友好一些，但比起恋人，又缺少些什么，他不开心的时候，喜欢来找我喝两杯，我们应该算是闺蜜吧，我也努力过，但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你这么有本事，能把这间店经营有声有色的。”这里是金融商业密集区，寸土寸金，咖啡店位置好，场地大，装修气派又有品味，想来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心思，肯下这番功夫，还不是真心么。

　　“其实这间店不是我的，是梁大哥的表哥，姜毅为了讨女朋友欢心，给她开的。”

　　梁峥嵘的表哥姜毅，虞薇见过一次，皮肤黝黑，有种与生俱来的英气，年纪轻轻就破格升为少将，那次是去参加他的婚礼，娶了门当户对参谋长的女儿，看这家店，也就几年的光景，难道是他婚外恋上的人？

　　陆欣说：“他离婚之后，遇上我的朋友欧阳依依，他们冲破了很大的阻力，才苦尽甘来，结果……”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已经五年了，医生说依依醒过来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姜毅申请把工作调回了C市，只要有空，他就在医院陪她，让人看了心酸又心疼。”

　　虞薇看到桌子上有纸巾，赶紧递给陆欣，安慰说：“人生自是有情痴，他这样执着，你朋友一定会醒过来的。”

　　“姜家的痴情男人多，偏我就遇不上，从依依的事情上，至少让我明白，如果有情，就不要顾虑太多，一旦错过，会让人遗憾终身的。”

　　虞薇笑得有些僵：“陆小姐，你可能误会了，虽然我是他的前女友，但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而且在某些方面，他对我还带着恨。”

　　陆欣拉起她的手：“不开心的都过去了，想开些，他把你交给我，我就不能放你走，要是他向我要人，我交不出来，这店里七八个人，还得靠他的面子吃饭呢！”

　　陆欣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给她：“他让我给你的。”

　　被他关在公寓里，他就收走她的手机，让她无法与外界联系，开机之后，她收到了一百多个未接来电的显示，都是宝依打来的，她回过去，宝依听到她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薇，天朗的事我从新闻上看到了，我真怕你想不开。”

　　“我没事的，宝依，我可能事，会晚回来几天，店里只能让你多照顾。”

　　宝依说：“你多玩几天，只当是散心，店里交给我就行了。”

　　*

　　陆欣把店里的员工都集合起来，介绍她：“这是我的好朋友虞薇，她到我这里玩两天，顺便在店里帮一下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咖啡店的工作对虞薇来说，驾轻就熟，有事做也好，她能从悲伤中短暂的抽身，原本度日如年的时间，也好过些，店里会兼卖一些糕点作下午茶，糕点的制作师是一个法国人，从他手里出炉的蛋糕，精致可爱得让人不忍下口，师傅的中文说得很流利，于是和他交流起做糕点的经验，她想，如果能把这位师傅的手艺学到两成，等回到江县，不仅着改革店里的货品，还能吸引许多年轻的顾客。

　　只是她气色不好，多站一会儿，就会气喘吁吁，陆欣说：“累了就休息，想做就做，随意一点。”

　　午饭是外送的，炒鲜虾，蒸石斑，素来喜欢吃的菜，突然没有味口，甚至反胃作呕，一旁的男孩子问：“怎么，不合味口，今天的菜，可是我来这里，吃过最好的一顿。”

　　男孩子自我介绍：“我叫周永伦，跟周杰伦一字之差，所以只能当伙计。”他又说：“我今天看到你跟梁老板一起进来的，你们是朋友？”

　　她点点头：“还请多关照。”

　　“那我叫你小薇妹妹。”

　　这个周永伦看上去年龄并不大，25、6岁，留着时下流行的‘花样美男’头，她说：“你应该叫小薇姐姐才对，我都快30了。”

　　周永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太轻了，没看出来。”

　　梁峥嵘过来的时候，咖啡馆正打详，大家忙着收拾餐具桌凳，打扫卫生，大概是才应酬完，一身酒味，陆欣给他泡了一杯红茶，又责备他：“喝了酒还开车过来，你不命啦！”

　　“我让司机送的。”他说：“一起吃夜消吧。”

　　陆欣埋头在吧台里做账：“我不去了，你带虞薇姐去吧。”

　　虞薇心里一紧，她可不想跟他单独想处，正要找个理由拒绝，梁峥嵘说：“大家一起吧，今天我请夜宵。”

　　一听他要请客，店里的几个女孩子围上来：“梁大哥，我们要吃大龙虾。”

　　他是有钱的主儿，答应得很爽快：“行，没问题。”

　　大家都去，虞薇只好跟着去，夜市里的海鲜大排档，8个人，叫了一大桌菜，全是五花八门的海鲜，现买现煮，非常新鲜，陆欣不小心被虾壳刺到，指尖划出一条小口子，梁峥嵘拉住她的手，看了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欣说：“小题大作，没事的。”

　　街对面有药店，梁峥嵘买了创口贴来给陆欣贴上，旁边一个小姑娘问：“梁大哥，你什么时候娶咱们陆欣姐，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们的喜酒。”

　　陆欣的脸色显得很尴尬，但还是很大方的解释：“我跟他只是哥们，别瞎说。”

　　小姑娘不服气：“上次有个小混混调戏陆欣姐，让梁大哥撞上了，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当时梁大哥还说，谁敢动他的女人，非扒一层皮不可。”

　　陆欣顿时红了脸，夹了一块鱼塞到小姑娘的碗里：“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吃完夜宵，大家陆续散去，各自回家，梁峥嵘送虞薇和陆欣回店里，下车的时候，梁峥嵘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打衣服：“最近和朋友开了个成衣车间，这是送去质检剩下的一批，拿去穿。”

　　虞薇不接，陆欣只好全部接过来：“谢了！”

　　回到卧室，陆欣把衣服递给她：“这是他买给你的。”

　　“他刚才说是车间里送检剩下的，你先选吧，留两件给我就行了，我对穿没什么挑剔的。”

　　陆欣笑着说：“他怕不你收才这样说的，成衣厂他到是有，这个牌子的衣服，可不是他生产的，而且这个号码，我穿不下。”

　　她一看吊牌，是CHANEL的，225，她穿的尺码。

　　小时候，她的衣服都是母亲用自己的衣服改的，虽然合身，但粗旧的花布，还是会惹得同学门笑话，上了大学，她也只是买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穿，后来跟梁峥嵘在一起，他总说她穿衣服太随意，他喜欢把她打扮成闺秀名媛，她偏爱白色，又喜欢蝴蝶结饰物的衣服，他说这个牌子最衬她的气质，为此，他还带她去过香港，那里有专卖店，店员很热情的拿出当季的新款给她试，在更衣间里，她偷偷看了吊牌价，随便一件，就是几万，她不敢要，他还是一下买了七八件，差人送到她的宿舍里，宿友们都起哄，说她傍了个真正的太子爷，不会有人知道，穿上这些衣服，她只会觉得自己脏。

　　她的手抖得厉害，陆欣问：“怎么了？”

　　虞薇把衣服重新装回袋子里：“我不喜欢穿这些样式的衣服，我不会穿的。”

　　*

　　虞薇跟着法国师傅学做法式点心，她很用功，短短一个星期，她就写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把师傅传授的配料，制作工艺，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为了把江县那家店打理好，她还跟陆欣学做管理，人有了精神寄托，胃口好了，伤感也少了。

　　天朗就葬在C市的公墓，她想去看看他，陆欣说：“想去就去吧，看到你健康快乐，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梁峥嵘从外头走进来：“要去哪里？”

　　陆欣笑了笑：“今天怎么过这么早？”

　　“下午约人打牌，就在这附近，所以过来看看，一起吃午饭吧，对面开了家鱼馆，野生的江团，去尝尝。”

　　陆欣说：“不好意思，你订晚了，中午我约了人，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带小薇去吧。”

　　虞薇借说要做蛋糕，不肯去，梁峥嵘直接把她拉出了咖啡厅，一路拖进鱼馆，服务生送上江团鱼汤，像奶油一样雪白，她尝了一口，胃就开始反酸，她捂着嘴，冲进卫生间里，一阵干呕。

　　梁峥嵘递纸巾给她：“你怎么了？”

　　“最近老是这样，一吃东西就吐，可能是胃病。”

　　“下午跟我去医院。”

　　“不去。”她轻抚胸口，想缓解胸闷：“我以前也犯过胃病，吃点药就好了。”

　　他一直是个强硬派，倔起来，她只有服从的份，吃过饭，他就载她去第三军医院，大中午的，医生还没上班，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医院大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迎出来，非常的客气：“梁哥，我已经联系好了，我姐是胃肠科的教授，正等着您呢！”

　　教授给虞薇做了简单的检查，又问了一些日常症状，教授说：“我看不像是胃病，倒像是怀孕了，你最好去妇科确诊一下。”

　　带他们进来的男人笑着说：“梁哥，真是恭喜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梁峥嵘的态度变得粗暴起来，拉着她就往妇科去，他简直是咬牙切齿：“你太不自爱了，你才做了手术没多久，就这样糟蹋自己！”

　　因为是内部关系，她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说：“这位小姐已经怀孕6周了，但她在一个月前，做过子宫囊肿手术，子宫还在恢复期，很虚弱，要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存在很大的危险。”

　　梁峥嵘说：“既然有危险大，就打掉这个孩子。”

　　刚才还忧心忡忡的她，一下释然了，她死水一样的生命里，再次迎来了希望，这是天朗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她护着自己的肚子：“他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