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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刀枪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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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跟你拼了!”羞恼令曾大少平添不少肥胆儿,他一个翻身,压住女魔头的大腿,能动弹的一只胳膊去扯她身上浴帘。
女魔头并不躲闪,娇笑着,杏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儿。曾大少陡然觉得不妙……
浴帘是被扯下了,却转眼之间成为他的“裹尸布”!浴帘后的风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啊啊啊!
骂骂咧咧,一通胡撕乱扯后,总算原地复活。
以为那女人蹲在一旁看笑话,谁知人早坐床边剥橙子吃了,气定神闲的。
长这么大,曾大少想要的总能得到,尤其泡妞这种事,何时这般窝囊过?
呼吸间的隐忍到了极限,忍不住想哭,可最终男人的自尊心帮了他大忙。
“看样子你不打算哭了。”女魔头瞄他一眼,淡漠如初。
“我才没那么容易崩溃!”曾大少恶声恶气,只因读出她目光中一闪即逝的怜悯——从未有人敢以这种眼神看他——简直将他侮辱到骨髓里了!
女魔头莞尔,执意将一瓣橙子送进他嘴里。“那好,今晚这事咱俩好好谈谈……”
那晚,曾求实被程诺敲了十万元竹杠,因为他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无耻地”、“贪婪地”地看了两次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只看到一次好不好?!!!
写下欠条,曾求实总算得以脱身,回家后立马翻出护照,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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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胡天胡地一通,曾求实泄了火气,也忘了心痛。然而今晚,在酒精的浇灌下回想起从前种种,今晚种种……这女人前前后后敲他的竹杠近百万元了,黑心肝的!他都不敢问她这些钱用在了哪里?
私底下养各种汉子?o(>﹏<)o~~
很不纯洁地,脑袋瓜里冒出某电影中男女主角肢体交缠,激战一处的画面……操!就算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也不能不在乎——事关男人的颜面!
唐豆豆说的那些话竟然也赶来凑热闹:“求实哥哥,跟她分手吧。她心里没有你!从前她跟我三哥眉来眼去,去美国念书后书没念成倒是勾搭上了一个叫海因里希的德国小伙儿,回国后又跟一个小警察黏黏糊糊,我爸不许她跟那个小警察来往,为这事差点犯心脏病。她跟你订婚还不是为了敷衍我爸嘛……”
可悲的是他还自欺欺人,笑话唐豆豆演技差,笑话她分明受了她姐姐指使,考验他的耐性和容忍力!
就算他是头蠢驴也该明白唐老四为何那样待他了!最可恨的是他居然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小警察究竟是哪个小警察!
目光刺啦啦地瞪着过隆冬,曾求实想撕碎所有跟唐老四有染的男人,再撕碎唐老四——叫她到处惹桃花!最后撕碎自己——连个小女人都搞不定的废物!
满腹的幽怨和妒忌犹如滔天之浪,疯狂地将他吞没、吞没!
一个蛮横,一个犀利,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借助眼神将对方秒杀了无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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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实,晚餐前先去楼上休息会儿吧,我找见程程让她上去陪你。”唐重阳过来推柱子般杵在曾求实面前的过隆冬。
过隆冬卯着劲,一动不动,但是曾求实憋屈又隐忍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退让一步其实也没什么。
人家毕竟是Z市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太子爷,沦落到这等遗憾又尴尬的境地,也算扯平了吧。
没等唐重阳再推,他自觉地侧过身,对喷着酒气的曾求实似笑非笑的说:“太子爷您慢走。”
曾求实脑袋气得晕乎乎的,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猛然竖起食指——竖中指好不好——由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一左一右扶住他往电梯间去。
“大哥,你说一个男人从不拘小节到丧失气节这个过程是怎么实现的?”过隆冬看着曾求实傲骄的背影问唐重阳。
“最大的可能便是为了钱财,或者女人……什么意思啊你?”
“大哥别误会,我不是说你。”
“抽什么风?”
“我真没说你,你跟大嫂那是双贱合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过隆冬说得一本正经,心底早笑翻了。
提到老婆唐重阳便想到自己将为人父,绷紧的轮廓不由柔和下来,便自动忽略了对方的调侃和不敬。
过隆冬压低嗓子谈正事:“前天的商务餐宴,有消息说老唐有意退出总裁之位交由程程接任。以程程的资历,吸引进董事局,安排个CEO也就是了……大哥你怎么看这事?”
唐重阳淡淡一笑:“帝橙的畅销带动了当地不少产业,那里的县委书记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把程程当财神爷供着。不少创投则像猫闻到了鱼腥味儿,忙着给她递橄榄枝,这丫头的未来可谓一片大好。但是话说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谁都懂,老唐怎会坐视风投插上一腿?其实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两个月前故意放些消息出去,一来让那些风投死了心,二来将股价炒上去。”说到这里,他老谋深算地点点头。“隆冬,等着收钱吧。年报行情势不可挡!”
过隆冬闷哼一声:“如果老唐是认真的呢?手下人任程程差遣,权当他老人家为了弥补女儿童年没在身边的缺憾,可让出总裁位置,等于圈定她做‘唐氏’掌门人了。大哥你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只满足于CFO一职?”
唐重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愠不怒。“无论老唐多认真,程程都没兴趣进董事局。她的个性老唐不是不了解,种下幼苗那会儿不就寻思着创建品牌,成立自己的上市公司么,那才是她最想要的!”他一点儿都不担心——父亲那么做与其说欣赏程程的才华不如说是赎罪心理作祟。
唐家兄妹五个,除了过隆冬,是父亲分别跟四个女人所生。这四个女人都有名有分,却没一个幸福。两个死了,一个离了,一个也仅限于表面风光,若不是豆豆以及沾了□□背景的过隆冬的存在,一准也是个灰头土脸的弃妇。
唐重阳敬佩父亲只敬佩在父亲的敛财手段和社交能力上。私生活方面他是不敢恭维的。
“真有那么一天,希望大哥也像现在这般淡定。”过隆冬将手摁在唐重阳肩膀上,“你我虽非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无法左右老唐的决定,但有办法阻止程诺进董事会,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对程程怎么就是不死心呢?”唐重阳一语道破过隆冬的心思。“别怪大哥多嘴,这丫头在情场上属于没心没肺、缺筋少弦的那种,我还真看不出哪个男人能镇得住她或者拴住她的心。”
想靠近她,容易;想得到她的心,难哪。
唐重阳情不自禁地摇头。
论家世背景才貌学历这些衡量男人魅力的必要条件,那丫头似乎都不在意,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看着热情善处,实则冷若冰霜,刀枪不入。
就像橙子,有着最温暖的外表,却属凉性。
“只要大哥不反对我追她就算帮大忙了。”过隆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唐重阳微怔。三弟是黑白两道上混得顺风顺水的高手,为他心动的女人不计其数,这样的男人岂肯轻易言败?自然不会像他这般“难产”,使出浑身解数、追了十年才把巩银河这个乌龟性子的女人变成自己老婆,又使出各种暗招才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实现一劳永逸,终身套牢的良好格局!
然而程程是什么角色?比银河狡猾、奸诈、聪明得多,也更难对付!过隆冬想成为第二个自己谈何容易?
“你首先得过曾求实这一关。但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了。毕竟事关唐曾两家,还牵扯到二弟。”唐重阳也将手放在过隆冬肩上。后者骤然抿紧唇,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恨意。“我不会失去程程!”
唐重阳用力压了压他的肩膀:“隆冬,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一个人从不会失去未曾占有过的东西。”
过隆冬眼睛一亮,似乎茅塞顿开。
唐重阳心底暗惊,连忙又说:“你想歪了,绝对想歪了。程程不吃这套的!”
“多谢大哥点拨,您忙。”过隆冬快速向后退去。一个转身跑了。
唐重阳懊恼地一口咽下半杯酒。真该打嘴!他都胡说八道什么了?要不要提醒程程提防过隆冬?这死丫头冒个泡就没影儿了,手机也不带在身边。
*****
靳圣隔着人来人往,远远地看着程诺——出落得如此完美。熟悉,又陌生。
她被一位女士拉着手说话,脸上那抹笑容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虚伪,少一分则寡淡,柔云般纯净温雅,即便不言不语,微微前倾聆听的姿势也有股说不出的打动人心。
仿佛一夕间,那个细胳膊细腿儿,盛气凌人的少女便华丽地蜕变为女王,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令人几乎拔不开目光,却又不敢冒然直视。
可为何她的眉梢间似有隐隐的不甘和疲惫?是他的胡乱揣测还是心理失衡造成的错觉?
记忆中的她异常活泼,喜怒哀乐,泾渭分明。
笑时,仿佛全世界都变得绚烂多彩;哭时,仿佛全世界都变得灰暗阴沉……
如今的她已经很好地学会了应酬,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意气用事的少女了。
可惜,他错过了亲眼见证她蜕变的机会!只因他弄丢了她,整整九年!
丫的!命运真会开玩笑!
靳圣一阵心烦意乱。
没见到程诺之前,他十分笃定自己已经锻炼成果敢冷静,极有自控力的男人,可这种笃定在见到
她之后……化为乌有。
他想走开,离开这里,那么,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吧……末了,他只是掏出烟,退进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烟雾腾起,思绪,便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原来你在这里。”清泠泠的声音将他从往事里推出来。
靳圣心神微微一荡,本能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