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万川》濃墨重彩

24、第 24 章

　　一整天,我对着狱卒大叔们进行魔音穿脑,在我把十公主和丞相之间子虚乌有的暧昧,渲染了一百遍阿一百遍之后,终于临近崩溃的狱卒大叔们同意我出外收集八卦,他们免费给我放风一晚上.
　　这个时候正是青楼最火热的时候,我这一身打扮谁一看都知道是从牢里逃出来的,再说,我总不能站人家门口说我来找丞相大人吧,这不坏人名声嘛.于是,我用了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据我说知,丞相大人应该还没有下班.
　　终于等到了阿,牧然赶着马车路来,我一把将身上的箩筐一掀,张开双手,杀到路中间大叫, “踩一脚.”这三个字放现代是谁都明白的,可是这是古代,赶的是马车,牧然还真听话的踩了一脚,而且还是狠的,马长嘶了一声,撒开蹄子就朝我的怀抱飞奔而来,我看着马大哥那执着的眼神,感动到,木了.
　　身体被人一卷一代,就落在了屋顶上.被人紧紧圈在怀里.风把我们两摆的经典一见钟情的造型包围.
　　“丞相大人,好帅的功夫.”脑子一活,就脱口而出.这是句好话,可惜对上的是丞相大人没有丁点笑意的脸,我朝他笑,他还是没表情,我又朝他笑,他的脸却黑了一分.真的生气了?这也不关我的事阿,不是想打人吧?
　　我连连安慰自己,他不就是内功有点深,而且不可测而已.没什么的.真的,不怕,他打我的话,大不了我就从屋顶上跳下去.然后给他落个谋杀朝廷钦犯的罪名.
　　他把我的右手放在他手里,圈住腰的另一只手越收越紧,眼神越来越深遂,头越来越低,风吹动他的头发飞舞,对着他身后的月光,这场景好俗,接下来他不是就像电视里的肥皂剧一样亲下来吧?可惜,最后他只是把头埋紧我脖子里微微叹息.温热的呼吸浅浅的浮动我颈后未束的长发.
　　“请问,这唱的是哪出阿?”我心里就正好出现这句话,就被一个杀风景的说出来了.
　　丞相半眯着眼往下看了一眼,就把我抱下屋顶,他放开我的手走向正佣懒的靠在二楼柱子上的二皇子.
　　看着这一幕,自己就像被什么猛的击中,握紧拳头弯下腰来,只想悄然离开.他刚才为什么没有亲下来?他也看到我露出那种丢人的期待的目光了吧? 我只知道被我视为救命绳的丞相,在浮沉中,原来只是一根稻草,而这稻草最终也并没有选择救赎我.
　　手心里的热度瞬间消失,看着他一步一步登上二楼,我站在院子里朝二皇子微笑,”你终于来了?”
　　在二皇子得意的目光下我止住退后的腳步,我不能后退,這樣太丟臉.
　　“二哥,”他看着丞相开口, “今天来还是那个问题,你准备回国了吗?”
　　丞相大人微笑着摇头. “五弟,忘央在.”
　　牧然正好停好马车走过来,朝二皇子弯腰,叫了一声主上.
　　二皇子叫丞相叫二哥,丞相叫二皇子叫五弟,二皇子手下称他为主上,牧然也称他为主上,还用再想吗?丞相原来是皇朝那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二王爷,二皇子,哦,是杀手先生就是皇朝的五王爷阿,这我本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可是一牵扯到某个人,我就开始习惯性的自欺欺人.
　　“他在怎么了?我就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二皇子,哦,不,五王爷低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屑, “为他?他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还是个没姿色没本钱的男人.二哥你也太不值了,要救他可以,不过你要回国.父皇已经去世三年了,你再责怪他他也已经不在了,而且你身为皇朝王爷这样做不觉得太荒唐了吗?你连大哥也不见了吗?大哥快要不行了,全国上下就等着我接你回去.我用命和那疯女人的儿子换命,潜进王朝听她差遣,是为了什么,你忘了吗?那鬼太子明知道那女人的儿子不是皇帝亲生的,还装模作样做什么好兄弟,整天虚伪得不得了,我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
　　我保持一脸好奇的乖宝宝样听他把话说完,冲锋枪就是这个效果了吧?还真看不出来,他一口气说这么多都不带喘的.那女人应该就是贵妃了,而真正的二皇子现在应该在皇朝.用命换命的意思就是保证真正二皇子的安全.而二皇子果然不是皇帝的儿子阿.好复杂的关系,好复杂的事实,好复杂的他.他原来是要做皇帝的阿.
　　做皇帝身边的男人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我没有董贤的才智,没有韩子高的美貌才德,何况他们的下场血淋淋的历史摆在那里.
　　我已经无法只为了爱情而生存,我已经失去了相信爱情的能力,我已经把所有的勇气都焚烧成灰烬.央站得还不够高时,都选择将我丢弃,而将要做为皇帝的你,更是高不可攀,我如果不顾一切的站到你身边,那结局将会摔得更惨.
　　“五弟…”无可奈何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说话的这个男人了.
　　“二哥,行,人我救,其它的我不逼你.”二皇子一看他这样,撇开头.从二楼跳下来,朝我走过来.
　　他悄无声息的站到我面前,挡住了我和二皇子,不,皇朝的五王爷对视的视线.想到我昨晚对他说的,我会试着去相信他,那么,不管怎样,相信他吧.以朋友的身份.
　　五王爷的声音嘲讽的响起来, “这下你都知道了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想象满载而归的人那自豪的样子.
　　我在他背后扯出一抹有些虚脱的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你就是杀手先生?杀手可是个热门的执业呢,和你本人的气质不像阿,那啥,你们干杀手有什么行规没?有什么用来证明身份的没?”
　　牧然估计见不得我这白痴样,丢给我一块玉牌.我拿着这个时代的杀手牌照,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研究,”这什么?冰冰的,连个名字都没刻阿,不知道可以卖多少钱,”随后我抬头对着丞相笑, “那个,能吃吗?”
　　五王爷一看我这样,就开始发飙, “你有没有听我们刚才的话?”
　　我扯扯嘴角,耸耸肩,”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阿,我早猜到了,”怎么说也要打肿脸充胖子,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那个丞相大人,你们是希望我为皇朝效力吗?只要你说是,我就答应.”
　　”不是.”他豪不犹豫的回.
　　我做了个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这样阿,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很晚了,我回天牢睡觉去了.”转身就朝后门走去.
　　“我送你.”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二哥.”另一只手却被不满的二皇子拉住.
　　我甩开他的手,对他笑, “就我这样也不会有人来劫财劫色,你放心,我一个人没事.”这个时候,我真恨不得脚步生风.

　　恍惚着走回来, 正好天开始下起了小雨.真是体贴人的老天爷呢.
　　我回到牢中,这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虽然它冰凉刺骨,也比不上自己的迷茫失落更难以忍受的了.淋雨的伤口开始往外渗血,看起来触目惊心,阵阵刺痛,我把自己用他送来的被子包起来,手脚都缩起来,用双臂抱紧自己,在黑暗中喃喃自语,”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如相忘于江湖…”
　　随后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还是过来看我来了,和昨晚一样,而我已经不能和昨晚一样堆满了笑容等待他.我这一身的湿透的囚衣,还有凌乱的头发, 渗血的伤口,刚才就把狱卒大叔们吓到了,一个个都没敢和我说话.
　　我看到他走近,对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微笑“刚才下雨了,好大的雨.”
　　他把我搂紧,轻拍我的背,在耳边低声说:“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温柔得像抚慰自己宝贝儿子的母亲.
　　我闻着他身上同样有些湿意的檀香味,手不知不觉遮住自己的脸,泪水慢慢滑落.
　　晨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明白吗?
　　你有你的责任,你将来总会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我有我的立场,我或许已经爱上了你,选择你意味着背弃我的家人,我已经没有勇气了.我不希望我们将来处在对立的位置痛苦.所以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开始好了.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晨月,如果我们对立,请坚守你自己.”随后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间被七宝和银子推醒, “三天到了,娘让我来接你.”
　　我扯出一抹笑, “天快亮了吧?我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出去了,没必要做通缉犯的.”
　　七宝有些气愤的瞪我,“不想笑就不要笑,笑得这么难看.”
　　银子帮我把被子压了压,又探了探我的额头,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