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短篇合集]梦》夜*子

5、旧风拂过

　　因为只有两个房间的关系，最终决定罗莎和杰克睡一间房，而马尼戈特和雅伯菲卡睡一间。
　　侧卧在一边，罗莎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有关马尼戈特的事。
　　虽是初夏，但天气还是难免有些闷热。反正也睡不着，罗莎轻手轻脚地起身，以免吵醒熟睡中的杰克，决定到后院去透透气。
　　清凉的微风拂过肌肤，掺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是惬意。
　　“这么晚了居然还不给本大爷去睡觉。”并不是生气的语气，反而带着一丝责怪。
　　马尼戈特身体半倚在树上，双手环胸，斜视着罗莎。
　　“……”才发现有人在后院。话中的意味她并不是没听出来，罗莎有些赌气道：“要你管！”
　　“对啊，我就是要管！”恢复以往嘴角的痞笑，马尼戈特走上前，俯身盯着罗莎的双眼，“我的人生病了的话当然归我照顾，要知道照顾人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很显然，马尼戈特至始至终都认定她就是罗莎。
　　这么近的距离被马尼戈特盯得脸有些发热，罗莎很不自然地赶紧扭过头，脸上是散不去的红晕：“我才不是你的人！！！”
　　“嗯？”马尼戈特轻笑。
　　“……再说了，你还不是没睡。”
　　“想起一些事情睡不着。”
　　“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罗莎随意回了声。
　　两个人独处实在是有些尴尬。
　　不再做声，罗莎决定先回房休息，却不料右手被身后的马尼戈特突然拽住，本来因惯性的作用她就已经有些向后倾斜了，后又因脚底踩到一颗石子。这次加上脚上的痛楚，罗莎整个人都倒栽进了马尼戈特的怀中。
　　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忽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罗莎的脸上的温度蓦地开始了大幅度的上升。在她看来，估计自己的脸都跟西红柿有得一拼！
　　回过神来的罗莎赶紧想要脱离来这个怀抱，却发现腰被马尼戈特箍得死死地，任她怎么用力也摆脱不掉！
　　此时罗莎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救命！
　　“别动！”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出奇的，罗莎真的没再挣扎。“就这样让我抱一会。”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烦躁，仿佛还隐藏着一丝哀求。
　　此时的马尼戈特就好像变成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让罗莎拒绝不能。
　　环抱着腰间的双手越收越紧，仿佛想要将罗莎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仿佛稍微松点劲，罗莎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不见。
　　罗莎不是没感受到少年身体轻微的颤抖，只是，当初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抛下了她，现在又这般害怕她的离去，马尼戈特把她究竟当做什么了？可有可无的玩具吗？
　　没有人知道，她的世界是由三根支柱撑起的。其中两根是她的父母，而第三根就是马尼戈特。当初父母双亡，是马尼戈特一人撑起了她的世界，她以为生活可以一直这样简单幸福地下去，可到了最后，连马尼戈特也离开了她。
　　罗莎的世界终究还是崩溃了。
　　“马尼戈特，你个混蛋……！”隐忍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随着脸部的曲线，一直滴落在了少年的手背上，凉了人心。
　　她始终还是贪恋着这个怀抱，做不到的不在乎。
　　即使当初他伤她那么深那么疼。
　　XXX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罗莎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何时，竟然哭着哭着睡着了。一想到昨晚的那个怀抱，罗莎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百感交集，又暗骂自己不争气。
　　摇了摇头，罗莎决定不再去想这些。
　　身边的床铺上早已没有了余温，看来杰克出去有一阵子了。
　　待穿戴好衣物走出卧室，罗莎才发现似乎安静得有点奇怪，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杰克不在也没什么，可马尼戈特和雅伯菲卡也不在。
　　说起来，她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些年来马尼戈特去干了些什么，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做着怎样的工作……
　　想到这罗莎又用力拍了自己的头。都说了不去想关于他的事了，现在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啊？他要走要留又不关她的事！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罗莎如往常一样收拾好一切回到鲜花坊。明明做着和平时一样的事情，同样是一个人，心态却不能和往常一样。久久不能归于平静，心里就像有根弦，紧紧地绷着，让她感觉压抑无比。
　　再次见到马尼戈特已是黄昏了。夕阳如血，寸着马尼戈特一身的伤痕与鲜血，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那艳丽的色彩刺得罗莎眼睛生疼。
　　定眼一看，才发现除了马尼戈特以外，雅伯菲卡和杰克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潺潺地往外流，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当即罗莎就被吓傻了，傻愣愣地站在那，久久才回过神来，措手不及地赶紧找到纱布，端来热水准备帮忙清理和包扎伤口。
　　毕竟杰克还是个孩子，免疫能力太差，如果伤口不及时清洗就很容易发炎。解决完杰克的伤口，罗莎想要去帮雅伯菲卡，走近不到三步便被雅伯菲卡冷冷地打开了：“不要靠近我！”
　　清冷的呵斥把罗莎吓得不轻，拿着毛巾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可……可是，伤口总要清洗一下吧……”
　　迟疑了一下，雅伯菲卡还是接过了毛巾，只是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始终没有触碰到罗莎。
　　感觉到手上一轻，罗莎却依旧愣在原地，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喂，你干嘛对她那么凶啊？！”脑袋被人一把按进胸前，怀抱依旧如往昔那样温暖，只是太过浓重的血腥味使得罗莎有些反胃。柳眉微皱，罗莎努力忍住了那股冲动。
　　依旧是淡漠的眼神看向马尼戈特，雅伯菲卡不语。擦完身上的污垢，雅伯菲卡连带着那张满是他鲜血的毛巾离开了房间。
　　“喂……”见罗莎依旧没有反应，马尼戈特还以为她是被雅伯菲卡吓坏了。
　　这么多伤口，会很疼吧……
　　看着马尼戈特手臂上的伤，罗莎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听到马尼戈特的声音后才猛然回过神，眼神却依旧有些木然：“……啊？怎么了……”
　　所以说她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吗？！
　　“哦对了，伤口！”匆匆忙忙去拿毛巾，才想起之前那张已被雅伯菲卡拿走，罗莎不得不跑出房间去拿一张新的。
　　握着毛巾的手轻轻擦拭着马尼戈特手臂上的伤口，罗莎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很难受。
　　仿佛那伤并不是别人的，而在自己身上，痛在心里。
　　他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她的毒。
　　“嘶……”因为罗莎一时的失神，伤口不注意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突然而至的疼痛使马尼戈特倒吸了一口气。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清洗干净的伤口又被拉大，时不时又有血往外潺出，止也止不住，急得罗莎满头大汗，眼泪又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她果然是个笨蛋，都多大了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没事。”表面上马尼戈特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只要细细体会就能听出他说话的语气里难得有一丝温柔与宠溺。“这点小伤不碍事，一点也不疼。”
　　见罗莎的眼泪依然没有停止的趋势，马尼戈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擦拭着罗莎脸上的泪水。
　　轻手推开马尼戈特触碰在她脸上的手，罗莎抽噎着，低声吐出一个字：“疼……”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看起来与少年很不相称。
　　罗莎很难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尴尬的收回那只手，马尼戈特话中是难得的温柔：“抱歉。”
　　“……没关系。”只是出于礼貌习惯性地回答，可话刚落罗莎就后悔了。
　　这样的陌生，并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