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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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柴琦抵达那片满是残骸的火场之时，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四周是宛如地狱一般的可怕景象……
尸体……残肢……鲜血……还有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
眼前的景象让男人身后的探员们猛地后退了两步，羽村更是紧紧捂住双唇，竭力压抑着翻涌而起的呕吐感……
“这到底……”柴琦狠狠的咬了咬牙，脸色苍白的环视着周围的尸骸……
这些尸体几乎都是被未知的利器洞穿而亡，被撕裂开的狰狞创口可以看出是怎样可怕的力道，还有那些可疑的残缺部位，就仿佛被……
野兽撕咬过一般……
男人艰难的滚动了下喉头，试图将这种可怕的猜测赶出脑海！
重重的呼出一口，柴琦抬起脚步向尸骸的中心走去……
身后的众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那个挺立的背影，踌躇了片刻，最终也没有人敢跟在男人的身后……
脚下的粘腻感越来越强烈，男人努力克制着不断从心底泛起的战栗感，皱紧双眉搜寻着线索……
柴琦的目光随着步伐缓缓游弋，突然，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疾步走了过去，甚至不在意沾上刺目的血腥，伸出手将那个趴着的身影翻了过来……
吾妻凛？！
即使被血污遮掩了苍白的短发，还是能隐约看出对方略带点稚气的面庞以及单薄的身躯……
男人焦急的蹲下身子，抬手抚上青年的颈侧……
还活着！！！
惊喜的神色浮上面庞，柴琦连忙俯下身抱起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然而当男人转身打算回到部下那时，一个棕色短发的头颅却挡住了男人前行的步伐……
那个样子毫无疑问……
正是梧桐组的二把手，志贺透！
梧桐组？
为什么会在这里……
……
太巧了……就在我们监视那个少年的后一天，这里就发生了凶杀案……
死者是梧桐大辅的妻子……
吾妻君不是陌生人……
……
柴琦猛地顿住脚步，刚刚似乎捕捉到什么……
梧桐组……藤枝琴南……吾妻凛……斯宾克斯……
……
莫非……
男人忽然惊疑不定的瞪向怀里那个昏迷的单薄身影，多年的直觉仍在否认着吾妻凛是斯宾克斯的嫌疑，但发生的一切却冥冥中指向怀中昏迷不醒的青年……
难道斯宾克斯真的是吾妻凛么……
……
不！
猛地摇了摇头，柴琦深邃的目光停驻在青年染血的面庞上……
我到底漏掉了什么……
……
“呃……啊……啊啊……”
突然，断断续续的申吟隐约的传了过来……皱眉深思的男人忽而一愣，方才想起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几乎是瞬间找到了躺在不远处犹自抽搐的躯体，柴琦几个箭步迅速抵达了那个人身旁……
深红的血液早已浸湿衣襟，一个巨大的血洞横亘在胸口处……
这是致命伤……柴琦紧抿双唇默默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身影……
一只染满血污的手颤颤巍巍的伸了起来，“啊……啊啊……救……救……”
“忍耐一下！救援马上就到了……”紧紧握住那只手，柴琦只能温声安抚这个即将死去的伤者……
“额……啊……”
手中紧实的力量让那个已经意识涣散的脸庞微微现出点生气，对方僵硬的转动眼球，艰难的看向了身旁的身影……
然而……
男人也同样看到了被柴琦抱在怀里的青年……
松弛的面颊忽然剧烈抽搐起来！
就连涣散的双眸也陡然恐惧的瞪大！
“怪……怪……怪物……啊……啊……”
“怪……物？”柴琦疑惑的重复着，顺着男人目光看向怀里的吾妻……
“不……不要……唔……不要……吃……”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那个惊惧的男人却好似被扼住喉咙一般，脸色发青的咽下了气……
那副死去的面容最终停驻在一片惊骇与恐惧里……
……
柴琦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在男人死后半晌都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怀中的躯体不知为何让自己感到深重的寒意……
吃？……
怪物？……
仿佛野兽撕咬过一般的伤口……
……
“哼……”思及此，柴琦忽然低下头哼笑出声，“怎么可能……真是的，居然怀疑这些……但是……”
男人冷凝的目光投向怀中毫无所觉的身影，你这次又干了些什么呢……
“前辈！”
在外围焦虑徘徊的羽村还是跟了进来，忍着不适找到男人却见对方蹲在不远处一直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出声喊道。
柴琦收敛起脸上的神情，站起身走向不远处脸色难看的执拗男人，“回去吧……”
“唉？……不用搜查了么……”
“已经足够了……”男人说着看了看怀中的青年……
“吾妻凛？！！！果然……”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羽村。”柴琦蹙眉打断年轻探员，抬脚走向不远处的其它探员们……
“但是已经很明显了！前辈！如果这次还像上次那样的话……不是又什么进展都没有么？！”羽村疾步跟在柴琦身旁，见男人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语气也渐渐焦虑起来，“柴琦先生！！”
“快点回去吧……”疾步前行的男人瞥了眼身后的羽村，“这次的审问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而且SIA那群家伙也不会一直没有动静……无论如何都要问出点什么！”
“前……辈？……”羽村看着男人比之前更加急促的步伐，脑中闪现出方才柴琦脸上的冷毅神情，看来前辈也不是没有干劲啊！……羽村勾起嘴角，中气十足的回道：“是！”
“顺便帮我买包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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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
一个礼物哟……
左手还是右手……
现在……选择吧！！！……
哈哈哈哈哈！！！……
……
“哗啦！！！”
骤然的冰冷猛地浸透脸庞，就连混沌的意识也顷刻间清晰起来，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的，是立于身前的两个高大身影……
“哟~醒了么？”熟悉的懒散声音从前方传来过来……
“你是……柴琦？”
“嘛……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不过能被记得名字还是很意外啊……”男人把手上已经空了的水桶随意的放在地上，扯过一旁的椅子便坐在了青年对面，“……虽然方法有点粗鲁，不过你身上也没什么伤口……总之我们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
“粗……粗鲁！？”呆站在一旁的羽村却猛地回过神，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这可是虐待嫌疑人！！要是被发现的话，可不是革职那么简单……”
“没关系的啦~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啦……”
“但是……”
男人不耐烦的挠了下本就杂乱的头发，点起一根烟看向对面一脸漠然的白发青年，“没想到吧？还会回到这个地方……不过我说过不是么~你已经被我盯上了，谜之少年。”
坐于对面的zehn看了看男人锐利的双眸，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被镣铐缚住的手腕，“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犯人么？”
“只是一些不得已的措施罢了……”柴琦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鉴于我的某些猜测……”
“猜测？”
“羽田机场……你在那里做什么？”
“救人。”
男人挑了挑眉，并未质疑对方的回答：“救谁？”
“三岛理沙。”
“……三岛？”柴琦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羽村，“……那是谁？”
“是藤枝美绪的好友，同时也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三年生。”
“同学……么？”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可能，“羽村，查一下三岛理沙所在的班级，还有……”男人重又看向安然坐于对面的身影，“……吾妻凛所在的班级，我需要所有学生的信息。”
年轻的探员会意的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柴琦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淡淡道：“现场并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女孩……在那里只有数具残缺的遗骸……”
“……遗骸？”zehn疑惑的挑起眉，不觉回忆起之前在机场发生的一切……
自己确实协助了twelve把理沙救了出来，还受到了志贺透的阻挠，然后……
白发青年愣了愣，脑海里只有漫天蒸腾的灼热，和剧烈的爆破声……
然后发生了什么？
白发青年皱紧眉头，但记忆里却浮现不出任何东西……
对面的柴琦将zehn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
“看到什么？……”
脑子里漆黑一片，白发青年甚至忍着剧烈的头痛来搜寻回忆，只是，果然一如既往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
“死去的受害者都属于一个名为梧桐组的暴力组织，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些。”柴琦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注视对面满脸迷惘的青年，“还有一个叫做志贺透的男人，也是受害者之一……”
……
那个男人死了么……莫非是我杀了他……
zehn的神情微微一滞，嘴里仍遗留有甜美的余味，还有餍足的饱腹感都告诉自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zwei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对方不是密谋的同伙么……
……
如果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你也要做好承担一切的觉悟，zehn。
……
“看来你心里有数啊……”坐在对面吞云吐雾的男人忽然一脸沉凝的开口道，“其实仔细想想，梧桐组不会无缘无故的卷入斯宾克斯的案件里，他们去那里的目的只会是另有其人，比如，寻仇……”陡然压低的声线幽幽传入青年耳畔，“藤枝琴南，那个女人和你有关系么？……或者我换个说法……那个女人，是你杀的么？”
压抑的静谧在这个阴暗的审讯室里缓缓蔓延，柴琦面无表情的脸庞在烟雾缭绕中似乎看不真切，同样的……坐在男人对面低着头的白发青年也让柴琦捉摸不透……
“呵呵呵……呵呵……”低哑的笑声忽然逸散而出，阴测测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藤枝琴南……
藤枝琴南……
原来从那里开始你就已经算好一切了么……zwei……
那么志贺透的死也在你的计划中么……
……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拽住了青年满是血渍的领口，青年冷漠阴沉的眼眸让柴琦瞪大双眼，多年的探员生涯，唯独这个男人绝不会认错，这是一对属于杀人者的眼睛！对方甚至连掩饰都没有，就让一切直面在男人眼前！
柴琦脸颊不可抑制的抽搐着，这个家伙果然知道……
毫无证据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多日积压的愤怒，那些不甘死去的尸骸，还有那个女孩痛不欲生的样子，几乎没有压制力道，男人猛力一拳便将对方单薄的身体打翻在地……
然而柴琦却仍不解恨的拽起地上的青年，抬手揍向那副毫无波澜的面庞……
“柴琦先生！！！！”
再次抵达审讯室的羽村一推开门便看见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猛地冲上前制住那个已经红了眼的男人，羽村大吼着试图让身前剧烈挣扎的身影安静下来，“柴琦想永远被警署除名么？！！无论如何还要替家人着想啊！！！”
“可恶！！！！”柴琦怒极的咆哮声让羽村心底一颤，这个男人已经不顾一切了！
此时，被打倒在地的zehn不甚在意的抹了下嘴角悠然站起身来，只是随意瞟了眼男人几乎噬人的愤恨目光，青年便再次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想杀藤枝夫人的并不是我，柴琦先生。”温和的声音轻轻传入男人的耳里，羽村惊讶的发现，本来要挣脱而出的暴怒身影骤然平息了下来，“那不是属于你的世界，所以不要再深入了。”
柴琦听懂了对方没说出口的话……
如果你还在乎自己的家人朋友的话……
此时的男人恍然想起五年前让自己被降职的案件，当时仓桥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吧……
但是……
但是！
猛地拽紧拳头，柴琦被乱发掩盖的双眸陡然凌厉起来，怎么能够放弃！！
如果我在这里退缩的话！！那些受害者的声音又有谁听得到！！
“柴琦先生其实被寄予了期待……”青年忽然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坚毅的男人，“雅典娜计划，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不要让他们失望，柴琦先生。”
“什么？”对方突然的言语让男人怔愣了一瞬……寄予期待？
是谁？
柴琦的目光停驻在青年的淡漠眼眸上，即使几乎辨不清但确实有什么隐藏在冷酷阴暗之中……
斯宾克斯？
他是在……帮助他们么？
男人并不确定，对方的眼神晦暗难辨，那不加掩饰的阴暗气息甚至比自己曾今遇到最穷凶极恶的犯罪者还要浓重……
但这个线索，柴琦凭直觉判断是真的！
……
“砰！”
审讯室的门忽而被大力推开，一群全副武装的部队猛然冲了进来将坐于中央的青年环环围着！黝黑的枪口密密麻麻的对准了那个仍是一脸淡然的身影。
“怎么回事？！！”柴琦惊愕的看着周围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一个士兵大力钳制了身形。
站在一边的羽村抬手欲拉开那个士兵，但也不能幸免的被另一人猛地抵在了墙上。
“看来我还要对你刮目相看啊，日本警察。”伴着熟悉的轻佻声线，白色短发的女孩一脸傲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个危险的家伙从现在起由FBI接管。”
“什么？！！”柴琦狠狠咬了咬牙，“这个人是我重要的……”
“柴琦！！！”
男人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光头男子满脸凝重的出现在门口，“仓桥！！”
“不要妨碍公务，柴琦警官！”
“但是！！”
“柴崎健次郎！！！”立于门口的身影厉声打断对方的言语，“你还不明白自己的立场么？！！事到如今你还能做什么！！！”
“仓桥……”
光头男子痛惜的抚上额角，再抬起头时便已是公事公办的神色，“柴琦警官因干扰警务，以无限期停职处分！现在，无关的人离开这里！！”
“这也太过分了！！前辈只是……”被抵在墙上的羽村忍不住出声辩护。
“你的处分过不了多久也会下来，现在先担心自己吧，羽村警官。”仓桥严厉的瞥了眼那个年轻探员，见对方识趣的闭上嘴，方才看了看那个仍然钳制着柴琦的士兵。
对方了然的点点头，拽着犹自不甘心的男人离开了这间已经有些拥挤的狭小房间……
当审讯室的门缓缓关上，柴琦最后看到人群后的白发青年投向自己的目光……
那仿佛空无一物的眼眸里……
一丝劝慰几不可查的划过眼底……
不要在深入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柴琦警官。
男人仿佛听到对方如是说道……
不知为何，男人隐约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琢磨不透的白发青年……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困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