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七性不悟》寄思舍

45、镣铐

　　“看样子，应该都结束了吧。”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墙壁上的一处平台传来……
　　金木猛然抬起头，那个曾经欺骗愚弄自己，一切的始作俑者——嘉纳医生不知何时已经安然的站在了那里。
　　“嘉纳……”
　　“呵呵呵~金木君看起来恢复的很不错嘛~”医生的语气就和金木记忆中一模一样，沉稳而温柔，“作为喰种的生活还习惯么……”老者欣慰的看着面前青年，“曾经身为人类的你如今成为了实力强大的喰种，靠自己的力量达到这种程度，真是了不起啊……你是我最优秀的作品，金木君。”
　　“为什么……”这个一直埋藏于内心深处的疑问终于被缓缓的说了出来……
　　……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为什么？……”嘉纳温沉的眼里透露出一丝遗憾，得到了力量却无法拥有相应觉悟的遗憾，“只是一次偶然的选择，金木君。但是却是一个契机……你觉得被圈养的鸟儿为什么无法翱翔天空？因为鸟笼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已经注意到了，有扭曲的鸟笼在束缚着我们的世界！！无论是人类还是喰种，都无法将之破坏……除了你，金木君！”嘉纳俯瞰着那个白发身影，平静的脸上隐含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就是我打破鸟笼的契机！”
　　……
　　金木似乎第一次认识那个看似温和的白发老者，不……也许根本就没有看清吧……那个天真软弱的自己，怎么有胆量揣测他人……
　　……
　　“就为了这种理由……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青年拽紧拳头，凌厉的双眸瞪视着上方那个白发老者。
　　失去做人的资格……
　　不伦不类……
　　被利用……
　　被折磨……
　　被迫变成现在这样疯癫残暴的自己……
　　……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嘶哑的吼声几乎要割裂喉咙，金木颤抖着身体努力压制着杀死对方的欲望！！
　　就算是如此仇恨……如此的不可原谅……
　　但是……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法回头……
　　……
　　而这个男人……
　　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机会！！
　　……
　　“并不是我啊，金木君。我只是为你提供一个可能性，剩下的都是你展示给我的！”金木暴涨的杀意并未影响到嘉纳，白发老者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挂起宽厚的笑意，“能够从白鸠手中活下来，能够成为强大的喰种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这个世界上没有拒绝发芽的种子，正是因为你具有这样的潜能，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哈……”金木嘲讽的冷笑出声，“这么说……还要感谢你么……医生？！！”
　　无奈的摇摇头，医生惋惜的说道：“你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啊，我的所作所为对于你来说或许就是‘恶’吧，也许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无路可逃，但是能在那一天之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白袍老者郑重的伸出手：“与我一起去青铜树吧，金木研！”
　　“你这家伙……”金木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吧！”医生的双眼如同深潭一般泛着莫测的涟漪，“跟我一起来吧。我将会让你见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真……正的样子？”心脏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
　　“你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是你的力量赋予你的机会，执起我的手，你就能看见世界的另一面，被隐藏的真相！”
　　“被隐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青年张了张嘴，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问题，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的疑惑，一切的一切……
　　似乎只有那个老者才能揭晓所有的答案……
　　金木强烈的的预感到这一点……
　　“是的，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就无法获得真理，或许在那里，你甚至会颠覆一直以来的思想，比如……”嘉纳了然看着青年紧张激动的样子，胜券在握的勾起嘴角，“促使名为青铜树的组织诞生的原因，是由于一个名为芳村的喰种！”
　　你呀……就是那个老头的消遣，就如同盆栽一样的东西……
　　独眼之王……是一个名为‘芳村功善’的人的孩子……
　　……
　　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么？……
　　但是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店长……
　　四方……
　　利世……
　　妮可……
　　青铜树……
　　……
　　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所有的人……
　　都是因为弱小么……
　　……
　　“咔嚓……”清脆的断骨声悄然响起，金木的目光陡然阴冷起来，如同毒蛇一般对着平台上的白袍老者露出獠牙，“那么……把你抓住也是一样的不是么？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呢？”癫狂的笑意浮上嘴角，“把你绑起来么？还是说一刀一刀砍下你的四肢……嘉纳医生？”
　　纳嘉愣了愣，随即扶额无奈的笑了起来，“呵呵……真是个调皮的孩子……但是……”医生再次看向金木，眼里是完全的笃定与淡然，“你是带不走我的……说起来，你似乎要找那个男人吧……”嘉纳抬起头看向穹顶的一侧……
　　“我记得是叫做……神代叉荣……对不对，金木君？”
　　一个肌肉纠结、肤色黝黑的壮硕男子正无声无息的倒掉在那里……
　　……
　　那个男人？！！
　　到底……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
　　倒掉着的身影随意摇摆了一阵，忽然急坠而下，“砰！”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金木震惊的瞪视着不远处烟尘四起的地方，还未来的及反应，铁钳一般的巨手便携着一缕乌光猛地扼住了青年的颈项！
　　“轰！！！”青年的身影瞬间倒飞出去，重重的击毁了身后坚硬的墙面……
　　“噗……额……咳……咳咳……”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嘴里溢出，躺倒在地上的身影只能虚弱的咳呛喘息……
　　身体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简直就是怪物……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接近，金木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双同样黝黑的脚背缓缓朝自己走来……
　　金木想要站起身，但大脑的命令却无法有效的传达给肢体……
　　如果不能动的话，赫子也只是个活动的靶子，以这个男子的力量自己只凭赫子肯定无法抗衡……
　　如果使用新的力量的话……
　　脑子里闪过那个肆意啃食的疯狂身影……
　　不行！
　　如果再次失去理智的话，今天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
　　即使这一刻脑海里思绪翻飞，但金木只能僵硬的倒在地上，看着那双脚背离自己越来越近……
　　头发似乎被拽了起来，无力动弹的青年任男人拖着自己，“啪”的一声甩到那个平台之下……
　　“唔……脖子似乎被扭断了……”老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苦恼，“太过火了么……”
　　“我只是履行职责。”名为叉荣的男子沉声答道。
　　医生瞥了眼黝黑男子冷硬的脸庞，最终勾起一丝笑意，“嘛~总之目的基本上是达到了。”
　　嘉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金木面前，淡淡的药剂气味和清爽的皂角香味拂过青年的鼻尖……医生蹲下身子，如同安慰幼儿一般抚上金木凌乱的白发……
　　“你无论何时都只能任人摆布，一直如此。如同盲人一样四处摸索……愚蠢而迟钝……但是跟我一起来吧，金木君，让我带你看见世界应有的姿态。”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轻轻卷起青年额前的白发，那里面似乎含着青草的芳香、泥土的尘埃，夏露湿润的水汽……
　　然而这一切最终就如同轻薄的晨雾，被周围浓烈的血腥味道吞噬殆尽……
　　青铜树……独眼之王……店长……四方……利世……
　　那个组织必然是一切疑团的中心……
　　即使这个医生不可信任……
　　但是……
　　目前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探寻……
　　被隐藏的真相……
　　……
　　金木扬起脖子，如同一只等待镣铐的困兽……紧紧抿住的双唇微不可查的溢出几个字节，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意外的了然与自信，白发青年终于忍无可忍的垂下头颅，不愿再言语……
　　“真不愧是医生啊~呵呵呵……”妮可赞叹的看着一脸温煦的嘉纳，话里却含着一丝埋怨，“没想到还是要回到那个让人厌恶的地方……真是不愉快啊~~~”
　　嘉纳冷淡的瞟了眼男子的作态，不为所动的说道：“我并没有邀请你啊……小丑。”
　　“医生在开什么玩笑~~~”妮可捂着嘴角，似乎被白发老者的话逗乐，狭促的笑了起来……“这么精彩的表演，不到谢幕的那一刻，我是不会退场的！”
　　尖利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妖娆男子的方向传来，妮可如同登上舞台的表演家，踩着妩媚的步伐缓缓走向金木，抱起那个难以动弹身影……
　　嘉纳看着妮可带着青年渐渐远去的身影微微蹙眉，好似看了一场蹩脚的演出……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医生推开一侧的铁门“我们也赶紧离开吧……”回头瞟了眼了这个充满自己实验痕迹与辛劳成果的地方，白发老者只是略带不满的挑了挑眉，似乎那一地的狼藉与猩红只是被损毁的器械残骸……
　　“小黑小白应该玩够了……还有好多东西要处理，毕竟……白鸠马上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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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边，一个陌生的甬道里……
　　金木枕着妮可的臂膀，看着周围的场景飞驰而过……
　　没有来过的地方……但是妮可却知道方向……
　　对方也不是简单的家伙……
　　……
　　“呵呵呵……金木君在想什么呢？”妮可满含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果然是在怀疑我么~？”
　　“不……”受伤的脖颈让声音显得黯哑异常，“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
　　“呵呵呵~~真是绝情呢~金木君~~”男人的声线透着越发愉悦的情绪，“我可是一直记挂着和老大的约定，让你见到了那个男人哟~~”
　　“可以了……”黯哑的声音渐渐趋于稳定，可见属于利世的回复力仍然惊人，“放我下来吧。”
　　妮可轻轻的放下手臂，青年闪身之间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歪头略感不适的按压着脖子，金木挑眉看向一旁的妖娆身影，“他们在哪？你应该知道吧……妮可。”
　　“呵呵呵~~真是个不可爱的老大呢~~~……”
　　……

　　金木是在实验室另一侧的大厅里找到月山和万丈一行人。
　　环顾了一下四周破损的墙面和地面上的血渍，金木可以肯定那一对双胞胎女孩应该是在这里和自己的部下们尽情战斗了一番……
　　“金木君！！”万丈的大嗓门即使在负伤时也仍然嘹亮，“你找到那个什么……医生了么？！！”
　　“嗯。”青年点点头，“已经见到了。”
　　挑了挑眉，万丈不解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金木，“……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离开吧，月山先生、万丈先生还有十一区的各位。”金木温和的勾起嘴角，“等到回去之后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诉大家。”
　　“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哦~金木君~~”月山优雅的抱起双臂，阴森的目光撇向站在青年身旁的妮可，“特别是人妖先生~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呢？”
　　“呵呵呵~~”妮可毫不在意月山咄咄逼人的语气，慢条斯理的淡笑道：“我只需要关注可爱的老大就可以啦~~至于隐瞒了什么~~可以告诉你的，金木君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男人油盐不进的态度让让月山不满的挑起眉角，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月山先生……”金木的声音淡淡响起，“以前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事情，等到回去以后我会和大家一一交代清楚。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有情报说白鸠马上就会出现在这里。”
　　“白鸠？？”万丈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难道说因为我们？！！”说到这里男人急切的站起身子，惊疑不定的打量起周围的同伴！
　　“Calm down~~万丈先生~~”月山无奈的抚着额角，“不要做无谓的猜测~~相信金木君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呵呵~~果然月山君更加可爱呢~~~”妮可冷不丁的出声道，说完愉悦的挑眉，对上紫发男子满含杀意的目光。
　　金木没有理会部下间的暗潮汹涌，之前的一切已经让这个青年身心俱疲，身体里越来越狂暴的力量，还有围绕在周围似乎越滚越大的谜团……
　　暗暗叹了口气，金木大致确认了方向，便率领走了出去……
　　看来接下来会越来越艰难……
　　……
　　身边的众人看着白发青年匆匆离开的身影，也看出金木的情绪似乎并不稳定……月山阴冷的瞟了眼前方紧跟着青年的妖娆背影，这个男人一定知道什么……如果阻碍到我的目的，绝对要杀了他！
　　……月山冷笑了两声终于收回视线，瞟向站在身旁一头雾水的男人……
　　“走吧~万丈先生~”男人理了理头发，脸上重新挂上优雅的假面，“再发呆可就要被白鸠捉住了哦~~”
　　……
　　回程的路上仍然频繁的遇到失败的实验体，嘉纳的实验显然相当庞大，以至于无处收容这些可悲的生物。金木一马当先扫除前方的障碍，在妮可的指引之下，众人的身影迅速的在四通八达的甬道间穿行……
　　当大家出现在别墅外时正是深夜，众人谨慎的观望四周，庆幸的是没有遇到任何来自CCG的伏击，眼前的场景仍然与来时一般，树影婆娑，寂寥荒芜。金木回头看着在夜幕笼罩下更加阴森的旧宅，伫立良久……
　　如果嘉纳的实验是在这里进行，自己说不定也曾经躺在某个容器里，就像那些实验体一般默默昏睡，最终无知无觉变成了怪物……
　　低哑的叹息被夜风掩盖……金木回过头不再多做停留，带着众人迅速远去，悄然隐没在一片黑暗中……